我是烟雨人 ▷

冬蒙 下海程子

发表于-2006年02月11日 上午10:38评论-0条

二 冬蒙

终于走出那个该死的压抑的牢笼,最起码今天一天可以远离世俗,无以伦比的启杭,不必见到丑陋无聊的宋雷,还有低俗现世主义者赵峰,自以为是而又愤世嫉俗的小b,我甚至可以想象到我今天所要到的地方的特征,简直是想迫不及待地描绘一下:一个自由的交易场所,有无数的追求个性的男男女女,至于他们的服装,以我的脑袋瓜无法描绘。当然,他们完全自由挑选自己需要的东西。

谁说我一定要买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谁又能说我不去买这些东西。当然,我只是说我可以买,可以不买,全凭我的心情,只要我口袋的钱够用。钱是一种好东西,的确是一种好东西。他们可以不尊重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他们不能也不敢不尊重我的钱。我喜欢看着那些小贩那发痴的眼神盯着我——口袋——我的钱——即使他们还没有可以透视的能力。我给他一个机会,只要我在他们其中一位的摊位上站片刻,哪怕只有一秒钟。这感觉简直令人发狂。

当然,我是带着无比兴奋的心情跨出校门的,转过头看这还算阔气的大门和金黄色行书题的xx大学。其实写这几个字的人水平不是十分了得的,从他那幼稚的笔法可见,想必是出自一位政治人物之手吧!想来也怪,笔迹不行就不必如此显示嘛,非要遗臭万年啊!街上随便一个写对联的也比他们强,真有点辱没xx大学六十年的声誉。我用力干咳了一下,挤出一丁点口腔里或是咽喉里的分泌物,想吐在这阔气的金字上,不料不怎么成功。于是想再试一次,可是我口渴。总有一天我会实现这个小小的心愿的,一定。

在xx大学的门口有到康复路的汽车的。出了门,我站在站牌下时,一辆车刚驶过。我分明看到车里并没有多少人的,司机并没有停下来,或许因为我的渺小,或许是因为我晚了一步。我有点怨恨自己刷牙用的时间太长。

19路五分钟一趟,车并没有几个座位,即使他有超大的车身,据说这是最合理的设计。鬼知道座位的多寡与乘客的数量是不成任何比例的。用超客观的观点分析,这和拉一车猪是没什么两样的。只是不用猪挽子而已,猪是不必买票的,而且上车是多一些抗议和呐喊;而人总是抢着往里面挤,总怕买不到票,或者怕自己胖大的身躯无法容入车身。

与我一同等车的是一位妇女,肥胖的夸张,头发做的像海盗,三围超凸出。我仔细的打量着,突然想起一句话来,于是向她的胸部看了一眼,的确,是用海绵垫起来的,没错的。她去做垫胸去吗?顺着胸部往上看,路灯下她的脸是出奇的白,苍白,或许是搽粉的原因。我实在没义务告诉她不画浓妆要比现在顺眼的多。但是我实在没法忍受这个不辨美丑的人出现在我的眼帘。

“这是19路吗?”我问她,用一种我认为极为谦虚的,不带任何讥讽的语气。

“你不识字呀!”她没好气的道。或许在她认为我在搭腔,既而会戏谑,甚至调情。即使她的年龄在理论上已经无法达到如此效果。

其实我的本意只是让她注意自己的仪容,那不仅仅是用恶心完全形容不了的。只怪我的言语含蓄的像一幅大写意的国画,一般人是无法触摸的。

五分钟后来了另一个妇女,大鼻子,也是浓妆打扮。我怀疑这个人与成龙有一定的血缘关系的,不然这鼻子……

我笑出声来,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

两个妇女好像很熟,一下子就热火朝天的假笑起来。肥女人拉着大鼻子离我远了几步,指着我叽咕了几句,大鼻子看了我一眼说:“真的吗?”看她的神情,我好像就是一个杀人犯。大鼻子有一点慌张说:“怎么会呢?”肥女人无奈的说:“等着看吧!”

几分钟寂静后,大鼻子说起了化妆品和美容院什么的,肥女人好像对这话题很感兴趣,于是两个人窃窃私语说了起来。时而有几声发笑,我扔过去一个冷眼,被两个不同的冷眼给甩了回来。

幸好有一辆小中巴车过来,带走了两位妇女。售票员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她一眼,她再向我使了一个眼神,同时我也向她使了一个眼神。

“坐吗?”她问。

“康复路去吗?”

“关门!”她冲着司机喊了一声,门“啪”一声合住了。我庆幸自己没上车,我的头是经不住车门如此的欺凌的。

天将要亮了,路灯似乎还没有休息的意思。

街道上异常宁静,路旁的建筑物像一堆堆豪华不一的坟墓。从中我可以分辨出哪些是王公贵族的,哪些是政治经济上风云人物的,而哪些又是普通市民的。穷人和乞丐是没有坟墓的,起码在这里是无从找到的。马路上没有纸屑,甚至没有痰,仅有的是一层尘土,聚在那里,懒散的。我怀疑刚才发生的不应该是真的,这里怎会有人类出没呢?如此空灵的地域,而我眼前的坟墓转眼成为成堆的沙丘,而马路也只是通过沙漠的必须,除了远古文明,难得在这里探索人类的痕迹,哪怕是一丝。19路的站牌是一棵枯树,我不明白在沙漠里怎么有树,但是他的确是,摸上去有树的感觉。

天昏暗的可怕,刺入鼻子的不是尘土而是黄沙。我的头发,衣领,肩,臂……我的双腿发热,黄沙已经埋了我的小腿。我慌忙中想抓住一点东西求生,无奈什么也抓不住。死亡之神就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的獠牙和血淋淋的魔爪。黑无常拿着铁链,还有白无常两尺长的牙头,还有……我想活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强烈的恐惧感,强烈的孤独感。

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证明那只是可怕的幻觉。即使路面尘土聚集,街道寒森。

我真的希望那辆小中巴车不要来,那两位妇女也不要走,随他们议论,随他们发笑,也罢。不然我是很难证明自己是生存还是死亡。

我期待着一个人影出现,哪怕是启杭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想回到宿舍,压抑也罢,至少可以用被子裹住自己,不去理性的分析灵魂和肉体,蜷成一团,不看别人,也不让别人看见我。或者像以前那样打开收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让无聊的声音随意震我的耳膜,在我什么时候想打开它的时候。为什么想他们的感受。因为他们也不想我的感受。收音机在这时是一件很好的东西。即使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极想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它摔碎,再踩几脚。

我为什么给自己的退缩寻找那些傻冒理由。思维啊,你尽管背叛我吧,我早已经看透了你的虚情假意,虽然你极想作为一个理性成分出现。是你可耻的彷徨与萎缩,成就了你的多变;小人物,我岂能与你同流合污,相信我的行为,不要依附他吧!哪怕你说你困了。跟这个原来和亲密无间的家伙一刀两断,作为对他的惩罚,哪怕只有一次。

内心总是矛盾着,进行着战争,没有流血,但却撕心裂肺的痛,既而转化为氧,我想抓我的肌肤,哪怕抓破,头脑清醒总比昏迷痛苦。

令我失望的是路上依旧没有除我而外的人,一点有生命的生物也没有,哪怕是苍蝇,蚊子。我担心自己是走错了路,或者穿越了时空隧道,眼前的景物如此的陌生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努力的在脑际间搜索关于它的记忆,无奈是一片可怕的空白。大脑不听使唤的只是转,晃,摇,然后震,关于血的记忆,钱的记忆,还有铁钉、螺丝、锁子,混交着啪啦啦作响。我不懂自己在紧张时总会出现铁钉、螺丝、锁子等意象,很没有用,它们的出现砸碎了我大脑中一些有用的东西。以至我怀疑我的前世是铁匠,或许在那个年代我死再那些铁家伙手上,脑浆迸裂。所以今生对他们产生了恐惧心理。

路牌上分明写着19的字样,使我有点相信自己站在这儿的价值。但是时间分明过了二十分钟,19路车没有理由不过来的。

我站在路牌下一个站一个站的往下读,根据每一站的名字去想象它的特色。很充分的想象,借此来消耗时间。我第一次感到时间这么可恶。铁炉庙,青龙寺,沙坡,我大声的念着,目的想使自己不去乱想一些可怕的事情。“金花北路,北方医院,康复路,康复路。”是有康复路的,这三个可爱的字样是如此的醒目,暖人心扉。我也是第一次对三个字的感觉远大于女人的感觉。内心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荒唐,康复路下面的几个站,我没有心思再看下去,因为我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去那里。

“你是乘坐19路公交车的?”有人在身后问道,语言充满诧异。

我转过头。他是一个大头男人,头发稍微有点卷。耳朵很特别,像是外星人。“是的,先生。”

“啊?呵!你……19路……怎么会?”他惊诧了一下,语无伦次的说。“您出现我很意外。”他变的恭敬起来。“这是我的名片。”

我接过手,“吴枫”我对他的印象很好。“你好!我叫辰风。”我主动伸出手。

他的手很冰冷,却很有力。握着我的小手的他的手的骨骼是如此的清晰。“我知道您的名字,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您。”他说道,好像我是一位地位尊贵的领袖,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是康复路的?”我问。

“哦,您说我怎么配得上这个神圣的地域,在那里我只负责打扫卫生的。您应该知道,我必须清晨五点起床,几乎是不做祷告的,然后乘车去,接着干活。我只是卖力地做,生怕自己会失去工作,失去工作我将失去尊严,我的妻子会骂我,甚至会别的男人跑了,她是很在意我的工作的当然我也一样。吴枫很激动的说。我怀疑让他当总统他也不会去的。

“您是到康复路去吗?”我问。

“我刚回来,我怎么能在那里多呆呢,您看我的身份,钟瑞女士说了,我不可以多呆的,她是我们的上司,对她的命令我门是绝对服从的。”

“钟瑞女士?”我重复了这个名字。

“是的,她做事很有原则的。没有谁会违背她的意志,也没有谁愿意违背她的意思。她说您会来的,总有一天回来的。没想到……”吴枫再次紧握住我的手。

“可是我什么都不是,也没有机会认识钟瑞女士,这为听起来很尊贵的女士。”我有一点惊异他的表情。

“怎么会呢,不久您就是我们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位顾客。这是对我们工作的肯定。”

我对这位热爱自己岗位的先生充满了敬意,顺便从他粗糙的老手中抽走了我的小手。虽然对他印象好些,但也忍不住肉体上的疼痛。

“请问什么时候有19路车来?”我问。

“对不起,这并不是我能力所能管的,钟瑞女士自己也无从得知,而19路总会来,而您总会去,您的身份不会改变,是您的谁也抢不走的,这个您放心。”吴枫似乎在安慰我。

“对不起,吴先生,我只是想立刻到康复路,其他的我真的不怎么感兴趣。”我诚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当然,您当然可以不关心这些,但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义务对您说这些,即使您不喜欢。”吴枫道。

“是的,你能不能先说一下我今天能不能到康复路?”

“哦,我很抱歉的说,我不知道,传言说今天可能不行,今天呀,今天怎么行呢?不会有19路的,您愿意等的话,奇迹会真的出现,要知道只有您才能等到奇迹的。”吴枫真诚的说着,又想紧握我的手。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做的很隐蔽,他以为是我无意识的行为。

“不过,我刚才的确看到19路了。只是迟了一步,它走了,而司机分明是看见我了。”我气愤地说。

“哦?真的吗?司机太放肆了,他会被解雇的,一定的。吴枫先生断言道。

“您能不能带我去?“我小心翼翼地问。

“很抱歉,这本来是极为荣幸的事情的,您知道我的身份,这是不可能的,我怎么能一天去两次康复路,谁都不能如此的,只有桃泽可以的。”

“桃泽是谁呢?”我问。

“他,你不认识他吗?他呀!他是我们这儿的主管呀!”吴枫说道。神情恭敬,像一位天主教徒拜见真主那样。沉默了几秒钟,我估计他在祈祷。“我必须休息,我的家就在那儿。”他指了指远方。

我友好地点了点头,对他的离开表示理解。

吴枫个头不高,不是十分有精神,但是走路的速度快得简直无法让人相信。我还在等他说再见时,他已经走了很远了,在拐弯的远方正向我招手呢。

钟瑞女士是一个神秘的人物,会不会有一种童话中才有的超人力量。我无从了解,对她,全然是一个谜团,而她竟然对我了如指掌。我努力的想着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透漏自己要去康复路,或者示意过。没有。那么钟瑞女士怎么知道。

桃泽是谁?他的年龄,性别,一切我都无从得知,试想钟瑞女士是如此的有能耐都听他的,可见他的地位是多么另人向往,他的地位是多么另人尊重,而我此生怎么能攀登那样的地位,哎,其实见一面就应该足矣!

冰冷的站牌下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天没有晴,有一点昏暗,路灯仍旧亮着。我的眼光顺着路灯光向东望去,看不见在什么地方消失,似乎是天尽头,无数的小电灯汇集着,在更远处交成一点。我知道这并不是它的终点,它的终点我怎么能用肉眼看见呢/向西也是如此。一切都庞大,可怕,压抑。而我是如此渺小,只会爬像虫子一样,只会爬,只敢爬,到了一个神圣的地域,连我的虫子似的小脚也退缩了,蜷缩着不敢前进。

想起多年前学会的歌曲,也是多年没有唱了,我的身子发抖,口齿想必也不在清晰了。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小小的天 留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我深刻的感到自己真的不如虫子,不如蜗牛,即使他们只会爬。

我应该去康复路,因为我必须买一身老成的衣服,也就是说我要买衣服所以我要去康复路,而19路可以到达,所以我就等车,就这么简单,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事情会让我如此矛盾,总会浮想绵绵。

回家睡觉的想法一下子被我打翻,于是我在等车,等这个可能来也可能不来的车。等待奇迹出现,没有退路,或者说我选择了退路就不能等车。我想奇迹应该会出现吧,因为我是辰风,原因很简单,我坚信!就像我要过一座危桥,它可能会塌掉,若我在上边肯定会掉到河里淹死,但是我还会过,因为我感觉如此的悲剧应该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不明白这是悲观还是乐观,我窃喜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即使启杭说这是道家的无为境界,小b说我是一个十足的局外人,无所谓了,如此说我也不会真的从那危桥上掉下来。

现在我在等着一个人的到来,一个伴,哪怕让我支付路费也罢!

他们的到来另我大吃一惊。

我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和姓名,甚至他们不清楚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然后不动声响的打量了我三分钟。

我的好奇心使我不得不对他们进行描述:

甲给人一种庞大恐怖的感觉,他的嘴唇不知道是先天性还是后天原因造成可怕的三瓣嘴,耳朵像麻雀般很机警的竖着,据说这种长相的人不可驯服,他的眼光中是那种另人读懂的不屑和放肆。衣服有点像猫,不对,应该是他的全身构造全然是一只庞大的猫,只是没有尾巴而已。

相比之下乙要顺眼的多,眼睛轱辘轱辘的,但是看不出一丝狡猾,相反倒有一种善良忠厚的感觉。他有一点鼻炎,老不透气,于是惯性的吸两下,生怕鼻涕掉下来似的。

乙先很恭敬的给我敬礼,然后自我介绍:“尊敬的辰风阁下,我叫大狗,在康复路工作,是钟瑞女士的秘书,我的工作是负责计算每天贸易额,呃呃,啊,就是会计,会计知道吗?算账的,呃呃。这位是猫王,您可以看到的他是多么像猫呀,同样,呃呃,我是多么像狗,这位猫王是星期一a街道区三栏的负责人,他的工作可忙了,我是说,呃呃,我是说星期一。”

我还了礼,并且很主动的和他们握手问好。

“你的事情吴枫已经给我们说了,当时我还不相信呢,所以拉着猫王来了,没有想到,呃呃。”大狗继续说。

“你们,你们只是来这里看一下,只是看一下吗?不去康复路吗?”

“对不起,我不能去,现在是早上,我只有下午才能去,而且必须有钟瑞女士的命令,不然我怎么能到那里去呢。”大狗一直说着。我在怀疑猫王可能不会讲话,因为除了他那微动的三瓣嘴和那依旧恐惧的表情外,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大狗停了一下,接着说:“呃呃,我不去,但是不见得猫王就不去,没有谁对他说不许去。”

我像一个乞丐般等待猫王说话。

“其实桃泽给我说了去的时间的。”猫王泠泠的说。原来他是会讲话的。我的希望又一次在瞬间破灭,又来了两个没有用的人他们谁也不去康复路。桃泽说的,猫王能不听吗?凭桃泽的身份,谁能不听他的话,除非他真的不想在康复路干下去了,不在康复路工作,那能在哪里工作呢。没有工作谁养活他的家小。

“您今天可能到不了康复路了。”大狗仍过来一句,“根本没有19路的,您知道没有19路你怎么能到那里呢?他们怎么会接纳你呢?”

“您确定没有19路?”我问底气十足的大狗。

“当然,桃泽的命令。”

“桃泽?”

“哦,不是他,只是他给我们传达而已,可能是他的上司,或者他上司的上司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是谁的命令,我也不知道,只能猜测了。”

“难道还有比桃泽还高级的官员吗?他的地位还不尊贵?”我问。

“但是的确有比他还尊贵的领导的,我不知道其中的奥秘,桃泽也只是听从而已。再说我们的职责是工作,至于他们听谁的我没有权利知道的。这是制度,呃呃,谁都得执行,违反制度的话可能是不能到康复路工作的。”大狗无奈的说。

“哼,狗屁制度,老顽固条文,可笑。”说话的是猫王。

这句话震惊了大狗,从他苍白的脸看出这句话好像是从他的嘴里说出,其实不然。“你怎么这么说呢?让人家听到我跟着你倒霉!”

“怎么康复路还实行连坐不成?”我好奇地问。

猫王不屑的看了大狗一眼,道:“这种制度统统过时了,可是那些笨蛋还把它当作天皇老子般恭着,可笑,我酒药改革!”

“改革!你怎么改?”大狗追问道。

猫王不语,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改,或许他知道只是不说而已,从他那神秘的面部表情无从看的出什么。

“你还没有来得及改就已经在家抱孩子收鸡蛋了,我劝你还是省心一些,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再说了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搭钩扑哧的笑出声来,白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还要继续斗,哪怕被他们明天炒鱿鱼也罢,我还要联合其他员工一起对抗他们,起码让他们退一步。”猫王说。

“其他人?你没有看到那里不是如此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呀,是耶稣吗?是穆罕默德?”

我没兴趣听着猫和狗在那里乱咬,想必我今天是去不了康复路了,心里有一点不平衡。我去不了那个地方,那个听起来充满弊病的地方,可是我还是想去,去买一身老成的衣服,为此我早上做了一些无聊的事情,发了无聊的呆,到了还是被另外的人所统治半天,被这种听起来很腐朽的制度所统治,呵呵,有意思,原来到那里都一样。

两个人为他们的事情还在争吵着,我发现大狗说话急了,鼻炎也不犯了,说话也不习惯的吸两下了,跟正常人一样。两个人争累了,大狗与我道别,顺便代表了猫王,因为他总觉得猫王的叛逆以至对我不敬他也有错。其实没有什么的,因为我什么都不是。两个人走很远了还在比划着,很显然大狗的情绪要比猫王激动得多。

在后来的十五分钟以后,一辆19路的到来打消了我的顾虑,或许刚才的一切言论都是片面的,或许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我自己在幻想而已,因为我只是辰风,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

我上了车,车里的一切让我愚蠢的决定受到了惩罚。

车厢一共有三人,司机是一个腿部受伤的男人,还打着石膏,面部的表情显得很是痛苦,他的搭档是一位不足一米高的侏儒,穿着便装,我猜想可能19路没有适合他穿的工作服,所以上面的把他给忽略了,给发的衣服太大所以……

司机说话了。

“我还以为今天没有人乘坐19路呢,好像有一个人。说起来我真的是太倒霉了,三个月前一场车祸使我的腿受了伤,你可以看到,我受伤不轻,钟瑞女士说我不可以开车了,但是我跟他们签了合约呀,哦,只有我跟他们签合约了,所以他们是不能开除我的。桃泽说许我三个月的假,今天是我开车的第一天,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变化吗。”他略停了一下。侏儒接着说:“哼,还不知道能不能到达终点站呢!”

“我才不管呢,我所做的只是开车,就是这辆破车即使他没有转向灯,方向盘还是有点不周年灵活,只要桃泽不说,我就照例开车,我为自己能开车而兴奋,虽然我的腿疼的厉害,不听使唤。”侏儒接着说:“还不知道能不能到达终点呢。”

“我才不管呢,开车呀,开车,只要开车就会有工资,有工资就可以生存,可以继续生存我就可以继续开车,继续开车……”侏儒气愤地说:“还不知道能不能到达终点呢!”

“我才不管呢!我过我的生活,桃泽拿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吗,我老婆是很赞成我开车的,她不希望我做其他事情,而我只会开车,怎么样,有什么不服,这样真的很好。”侏儒大声喊道:“还不知道能不能到达终点站呢?!”

司机不说了,侏儒也不说了。

司机照例开车,侏儒没有事做,脱下便装找起虱子了,口里不停的数着,专心致志,抓住一个就用两只大拇指指甲盖把它挤死,然后“啪”一声,他的指甲盖上血迹斑斑的。

车厢里还是三个人,司机、侏儒和我。

司机又说话了。

“我还以为今天没有人乘坐19路呢,好像有一个人。说起来我真的是太倒霉了,三个月前一场车祸使我的腿受了伤,你可以看到,我受伤不轻,钟瑞女士说我不可以开车了,但是我跟他们签了合约呀,哦,只有我跟他们签合约了,所以他们是不能开除我的。桃泽说许我三个月的假,今天是我开车的第一天,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变化吗。”他略停了一下。侏儒接着说:“哼,还不知道能不能到达终点站呢!”

“我才不管呢,我所做的只是开车,就是这辆破车即使他没有转向灯,方向盘还是有点不周年灵活,只要桃泽不说,我就照例开车,我为自己能开车而兴奋,虽然我的腿疼的厉害,不听使唤。”侏儒接着说:“还不知道能不能到达终点呢。”

“我才不管呢,开车呀,开车,只要开车就会有工资,有工资就可以生存,可以继续生存我就可以继续开车,继续开车……”侏儒气愤地说:“还不知道能不能到达终点呢!”

“我才不管呢!我过我的生活,桃泽拿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吗,我老婆是很赞成我开车的,她不希望我做其他事情,而我只会开车,怎么样,有什么不服,这样真的很好。”侏儒大声喊道:“还不知道能不能到达终点站呢?!”

司机不说了,侏儒也不说了。

司机照例开车,侏儒照例没有事做,继续找起虱子了,口里不停的数着,专心致志,抓住一个就用两只大拇指指甲盖把它挤死,然后“啪”一声,他的指甲盖上血迹斑斑的又多了一层。

车厢里依旧是三个人,司机、侏儒和我。

在一个十字路口,司机猛的一下停了车,转身问侏儒:“朝哪里走呀?”

“我怎么知道呀,我也不是开车的,恩,我想一下,可能是向左走吧,应该是向左走的。”侏儒道。

“那我怎么记得是向右走呀,这个桃泽今天没有说,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大约是向右吧。”司机温和地说。

“向左。”侏儒喊道。

“向右。”司机不甘示弱。

两个人争论起来。

“我记起来了,你说的对,是向左的。还是你聪明,我三个月没有开车了,错一次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多亏我有一个好搭档。”司机想起来什么说。

“我只是一个助手而已,你怎么会错呢?我向你应该说的对,是向右的,你是桃泽的红人呀,他很看得起你呀。是向右的。绝对向右的。绝对!”侏儒礼貌地说。

“向右呀。”司机也谦和地说。

“向左呀,你怎么没有主见呀,还是红人呢。”侏儒笑道。

司机最终没有争论过侏儒,一脚油门向左开去。

路的两边越来越荒凉,我被欺骗的感觉越来越明了。这两个白痴。

“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康复路在哪里呀?”我怒吼道。

他们两个睁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上了车似的,然后对视了一下,大笑起来。“他还不知道呢!”司机说。

“是的,看来他真的不知道。”侏儒也大笑。

“你们两个白痴,到底傻笑什么呀。”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康复路?”司机说着,一脸蔑视。

“你们不去康复路呀?”我一惊问。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不去康复路呀?”侏儒道,同样一脸蔑视。

“喂,真的,咱们去哪儿呀,我忘了问桃泽了。这下难倒我了。”司机问侏儒。

“你们这是不是19路呀?难道19路不是去康复路吗?”

“19路就必须去康复路吗?”侏儒反问道。

“是呀,我们开的是19路车所以应该去康复路的。”司机有所领悟的说。

“可是我们开的不是去康复路的路线呀,这个乘客怎么不早说自己去康复路呀。”侏儒说。

我一听火了,怒声喊道:“我要下车,并且要投诉,你们两个白痴。我辰风跟你们没完!”

“又一个辰风,刚才桃泽还说有一个叫做辰风的成为咱们的幸运客户,怎么又一个呀。”司机对侏儒说。

侏儒好像没有在意司机的话,说:“人家要下车,你们有听到吗?”

我下了车,看着四周一片荒芜,我是一脸无辜。车走了,司机临走是还说:“我负责开车,桃泽说的,但是他没有说要我一定去康复路。”侏儒还在跟他争辩什么。

我没有力气和他们计较什么,当然我更不会去投诉他们,因为投诉只能很久很久才被重视,调查,再调查,证据。花我那么久时间配合他们结案,我没有心思。

这时斗大的流星从天而降,顺着它陨落的方向望去,前方路很长很黑。不知这么大的流星会不会砸在那辆车上呢?

后记

我只是想写出荒唐的大学中,荒唐人的病态人生而已,做到这些我就心满意足了。这就是传说中那些很美的大学生的真实写照。

彷徨中,我在寻找着一个标准答案,上帝笑着说没有。呵,说的真好,不愧为上帝。在那里,假装快乐着。哭了,擦干眼泪,然后继续乐,直到忘乎所以。一切都是荒唐的,只有历史的脚步声是清晰的,它一直在走,踏着沉重地节拍,很吃力的,但是无疑它的确是清晰的。

我的《冬蒙》就是如此的走着,义无返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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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吟媚 | 荐/吟媚推荐:
☆ 编辑点评 ☆
吟媚点评:

19号车能开往康复路吗?
用了一种荒诞的写法描写了人内心的迷茫,也许每个迷茫的人都在寻找他的康复路。非常真实地再现了处于迷茫时代的迷茫心理,整个文章的厚度和力度足够。意象的运用也有一定的深度。用语稍显拖沓,能精炼一点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