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文学社的征稿,陆平支持若馨的工作,也写了一篇,其中有一段话:“教育总是按照一定的模式去培养人。教育的理想是要把所以的被教育者培养成教育者所期望的那一类人。但事实上,教育很难实现自己的理想,因为教育的对象中总有许多叛逆者,有趣的是,恰恰是这些叛逆者而不是那些顺从者日后更多的成为教育引以为豪的资本,并成为他继续堂而皇之存在下去的理由。”据说这是一段名言,但肯定不是名人说的,名人是说不出这种话的。
几天后,兰若馨收到了一大撂的文稿,足可见钱的魅力。兰若馨向陆平埋怨:“梁老师也真是的,让我当什么社长,这么多稿子全要我一个人批,真累人。”言下之意是要陆平帮忙。陆平笑道:“枪毙别人的稿子可是人生一大快事,你要是不忍心,我帮你呀!让我也当一回社长。”
自古以来看杀人总是比看死人有趣,也是一个道理。
兰若馨抿唇,想了想,说:“陆平,我看了你的那篇文章,其实,对我来说,我不会去怨恨什么,我能在这读书我已经很开心的,有些事情我们根本无法选择,我并不讨厌现行的教育体制,这种体制让人感觉很累,我知道你不喜欢应试教育,我们可能真的是两种不同的人,你只是躲在自己的象牙塔里看这个世界,你看到的是自己的不满和对世界的忿恨。但是,当我们无力改变的时候,我们应该学会适应,不是吗?而我不一样,我感谢这世界的存在,尽管它并不完美。陆平,你要知道,没有什么是完美的,包括你我。”
陆平一阵沉默:“我在象牙塔上还看到了你,你让我的世界变得完美,你让我懂得了很多,我也相信人生是可以选择的,选择是一个机会。若馨,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高二我不回学校了,去外面学美术,和你哥哥一样,你知道的,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画家,在敦煌的戈壁上实现我的梦想。我只是舍不得你,有些话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说了,或许我高三回来的时候,你我都已经变了,谁又能保证未来的事呢?”
兰若馨怔怔地,低头说:“你总是让我想起我哥,你也会和他一样,去了就不回吗?你会记得我吗?为什么你们总是——我看不懂我哥,也看不懂你,有时候我甚至无法分清你们是不是同一个人,我真的……”
那天,是在学校后山的雨轩亭,陆平第一次看见兰若馨流泪,无声地从脸庞滑落。
陆平没有替她试去眼泪,他说了一句话就走,那句话是:“我不会给你任何誓言,但我能铭记你一生。”
选择是一个机会,纵然人生是独木桥。陆平知道,在未来的一年里他将会在异乡淡忘许多人许多事;同时,他也会走向一个全新的开始。
男人谋生,若馨不懂;女人谋爱,陆平不懂。一对傻男女在“不懂”的世界里,把故事演绎的像事故。
五月。“非典”病魔横扫华夏,席卷全球,“华佗无奈小虫何”。学校关门,陆平逃回老家避难,一避就是半个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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