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我的宗教凯哥

发表于-2006年02月19日 上午10:56评论-0条

宗教曾经与我毫不相干,可是类似于宗教的情绪却在中年以后找到了我。

我无法记清这种情绪是何时抵达我的心灵,但我却能知道它是如何将我感染。

中年以前我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我与宗教的第一次相遇可以追溯到儿时。在我家与我的幼儿园的路上,有一座天主教堂。那尖尖的哥特式的塔楼,那青砖的灰色的高墙,那紧闭的蒙着灰尘的铁门。这个与周围迥异的建筑,向幼小的我讲述着它的特别与神秘。

再后来,我看了一本小人书(连环画)——一本讲述旧中国洋人开的育婴院的小人书。当然里边全是对教堂与修女对中国孤儿虐待的声讨与控诉。至此,我再经过那座教堂,它褪去了神秘的面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恐惧完全占据了我。黑夜里再不敢经过那里,白日里总要加快我的脚步。它变成了人间地狱。

成长过程中所受的教育又在我原有对宗教的看法里加进了愚昧的注释。至今还记得春苗战胜那个老巫婆时,我的快感。我们学的是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学的唯物论、唯物辩证法和科学社会主义。世界那时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也确实是如同1+1那样的简单,所有的难题都可以用定理定式解出:努力=成绩、成绩=荣誉。

那时对我们土生土长的道教以及在我国流传甚久的佛教的了解也只停留在少林寺里可以谈恋爱可以喝酒吃肉的精忠报国的酒肉僧以及睚眦必报的《射雕英雄传》里的全真七子。

随着年岁的增长,随着社会阅历人生阅历的逐步加深,才发现人生充满了无奈,自然界充满了无奈。当现实中的伟人以及英雄从天上掉到地下的一刻;当描摹的美丽画卷随梦远去之时;当文学艺术营造的机遇只能用开篇时纯属虚构来解释的时候;心中的空虚用什么来填满?歌德巴赫猜想解出来了吗?超光的速度是否真能把我们带到从前?成功人士的传记里陈述的轨迹我们能否重新复制?……

这些是否也可以归类为宗教?

也许我的这种思想是奋进的人所不齿的,就是以前的我看到现在的我也是不齿的,但我面对我有限的生命,面对那么多的不可捉摸,我选择解脱。

不知是宗教的情绪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这种情绪;但我知道它不是任何的一种宗教。

它不是佛教,在此恳请佛主慈悲。因为我不懂你的弟子们为何只认钱而不认人,因为我囊肿羞涩胳膊粗的香我无法承受。也不是道教,因为表面上它虽是老子的传承,可是骨子里别说与老子就是与想当初的开教之宗的“五斗米教”都相去甚远。道教的发展一直没能摆脱汉武帝时栾大、五利们的影子,现实当中大多表现为卦签与相面的方术,也没免俗。这里基督与天主似乎更有现实的意义,毕竟它叫人行善给予现实的人们一种安慰、一种解脱的同时,没有向人们的腰包伸手。那个天堂也离我们很近,它不需要几代人的奋斗,就在人们的百年之后。只是我一直无法摆脱儿时的梦魔,即使那本小人书逃脱不了政治阶级的印迹,那么《雾都孤儿》呢?那么美国的某些神甫们在几十年前对那些残疾人的儿童时期的心灵与肉体所犯下的罪行呢?

不知是宗教的情绪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这种情绪。但是,我需要解脱,我真的需要这种情绪。那是对和谐自然的依恋与崇拜,是午后一杯清茶的那种坦然,那种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自然之道的领悟。

我不知道史铁生最终信仰了哪派宗教,但对于他在《想念地坛》里所表露的那种宗教情绪特别欣赏。

“坐在园子里,坐在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任何地方,喧嚣都在远处。近旁只有荒藤老树,只有栖居了鸟儿的废殿颓檐、长满了野草的残墙断壁,暮鸦吵闹着归来,雨燕盘桓,风过檐铃,雨落空林,风飞蝶舞,草动虫鸣……”

我有宗教情绪,也许这是缘于我的愚钝。

-全文完-

...更多精彩的内容,您可以
▷ 进入凯哥的文集继续阅读喔!
审核:古草 | 荐/古草推荐:
☆ 编辑点评 ☆
古草点评:

你的宗教情结
叙述的清楚细致
那是我们人类心中
共同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