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打过去,原来是中学同学,惠儿.惠儿当年是我的死党,我们两家住的很近,再加上她爸和我妈是同事,我们俩好得一个人儿似的,每天上下学都形影不离.说来好笑,惠儿矮矮胖胖的,有张娃娃脸,而我高高瘦瘦的,象极了《狮子王》里的大号鼠,小号鼠,只是那时还没有这个动画片,否则这两个绰号一定非我们莫属。
惠儿好像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每次考试都考的一塌糊涂,而我却次次名列前茅,这让她既羡慕又妒忌,中学毕业后我继续求学,惠儿就参加了工作。
分开之后,我们便很少联络了,她结婚后,我去过她家一次,她丈夫是个有些腼腆的小伙子,用惠儿的话说,她更象是个男的。后来,我参加工作了,再后来我也结婚了,很少回娘家,我们便失去了联系,只是辗转从妈妈那里听说她的一些消息,知道她生了个女儿,知道她先后工作过的两家工厂都倒闭了,为了生机,她经营了一家童装店,还知道她妈妈因癌症过世了。惠儿的妈妈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在那个不太富裕的年代,她能变着花样做出各种美食,当然我也没少蹭吃蹭喝。
电话一接通,惠儿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这么多年了,她依然没变,还是那么快人快语。
“昨天咱们中学同学聚会了,哎呀,好多人我都认不出来了。”惠儿兴奋得告诉我这个消息。
“哦?是吗?”我也来了兴趣。
中学毕业至今整整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啊!有多少青春的梦想曾经萌发了,又破灭了。又有多少人在我们的生命中来了,又走了。
惠儿给我讲了许多聚会时的趣事,说起了一个个当年熟悉的好友,谁谁还是老样子,谁谁变漂亮了,当我们回忆起那些曾经那样的熟悉而现在变得有些陌生的名字时,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张张纯真,童稚的脸庞。那些欢笑的日子仿佛又来到了眼前,教室里的朗朗读书声,操场上广播体操的音乐声,考场上钢笔写在试卷上的沙沙声,此刻都无比清晰地回荡在耳畔。
惠儿尖锐的嗓音在电话那端叽里瓜拉地叫着,说到有趣的地方,便爽朗地哈哈大笑,我眼前便又看到了那张圆圆的,红红的象苹果一样的娃娃脸,便也忍不住笑了。
她问我:“燕子,你变样了吧?漂亮了?还是变老了?”说完,又是一阵咯咯的笑。
我说:“当然是变老了,都这么多年了,能不老么?”
真的,时光荏苒,把我们的年华都带走了,感觉好像昨天还在妈妈的怀里撒娇,而今天却已身为人妻,人母了。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把握和拥有的就是时间了,最难以抗拒的也是时间,时光恐怕是这世界上最锋利的刻刀吧?随着年龄的增长,无论你用多么昂贵的化妆品来粉饰你的脸,终究也遮不住时光烙下的痕迹。
中学生活应该是人的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吧?那时候的我们真是活得无忧无虑,快乐无比啊!
至今还记得我和惠儿每天上学都要经过的一条小巷,每到夏天,小巷两侧的篱笆墙上便爬满了绿油油的牵牛花的叶子,红的,粉的,兰的,各种颜色的牵牛花顶着晶莹的露珠摇曳在晨风中,象一个个早起的小天使送来早晨第一声清新的问候。牵牛花是没有香味的,牵牛花也只是在清晨绽放,一旦太阳升起,它们便很快收拢花瓣,害羞地藏起笑脸。我爱极了这朴实,不张扬的牵牛花,因为它象极了我的个性,初看朴实无华,再品余味无穷!
“唉,燕子,你还记得周建吗?”冷不防惠儿突然问我。其实,我料到惠儿会问的,周建是我的初恋,他当年就已经长得高高大大的,学习也好,在一帮豆芽菜一样的男生中很是出色而我可能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女生中最默默无闻的一个。可是,他读懂了我的美。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开始了朦朦胧胧的初恋。也不知道这朦朦胧胧的初恋在什么时候就无疾而终了,只是,从此回忆中多了一份想念。
“哦,记得”我说。
“人家现在已经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了,他可是咱们这帮同学中最有出息的。”惠儿羡慕的口气。
“是么?”
“唉,你知道么?他现在长得又高又帅,舞也跳得好,今天晚上还有个聚会,他请客,你来吧?”惠儿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
“我,我恐怕去不了。”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唉,真是的,太可惜了。”我想象得出惠儿失望的表情。
五点半,是惠儿告诉我的聚会的时间,我没有去,翻出了一张旧得有些发黄的老照片,望着那一张张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往事汹涌而来,我流泪了。
久久地,心绪难以平静,心中象打翻五味瓶一样,各种滋味纠缠在一起。有一种冲动,有一种怀念,在心中蠢蠢欲动,真想去看看那些曾经熟悉的脸孔,也想去看看他,我初恋的爱人。只是,心底有一个声音挣扎着,然后执着地说:“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
是啊,我们的青春稍纵即逝了,曾经的欢笑和泪水,曾经的爱情和梦想,都永永远远地留在了那些青春的岁月里,我们再也回不去了。那些曾经的青春往事像雾,像雨,又像风,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不要再翻动那青春的纪念册,就让那曾经甜蜜的,痛苦的的记忆都尘封在心灵的一隅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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