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刀客回来了

一

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是如何出手的，但人们知道只要他的对手死了，他就一定出过刀。他不是小李飞刀，他用不着那样的小刀。他的刀普通得与别人的刀毫无两样。许多人成了他的刀下之鬼，当然，那些成为了鬼的人都是众人恶之极深却又无可奈何的坏蛋。他的刀没有光泽，似乎很久闲置了。没有人注意过他的刀，只有当他杀了人，才会想到他的刀，因此才想到他是一名刀客。

“刀客回来了，刀客回来了。”许多人奔走相告，面露喜色。

胡家镇的一家酒店里，一位年约30来岁身穿灰色短打服的精壮汉子正坐在一张桌子旁，他大口地饮酒，也吃肉。他的酒量和食量好象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店小二看到他一次吃了三斤牛肉，喝了二斤酒。他没有行李，只有一把不短也不长的刀，那把刀在胡家镇是极不起眼的，很多人用它砍柴。

“刀客回来啦！”一个十一二岁衣衫破旧的少年一边跑一边向这店冲过来。

店小二拦住他，“什么刀客回来了？你小子也学会骗人了。看我不打你二下子。”那少年气喘嘘嘘地停下了，他说“小二哥，是真的。有人看到胡大麻子被人杀死在晴阳河畔，一定是刀客又回来了。外面的人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

“你就能证明是他杀的，或许是别人也未可知哩！”店小二将一壶酒放在那精壮汉子的桌子上说，“大哥，刀客几年都没回来过，怎么会是他呢？”

那汉子朝他一笑，不作答。

店小二不理会那少年，继续招呼他的客人。可此时，店里的客人几乎是一个也没有，当然，除了那汉子。

那少年也不愿多说，迈步就朝门外走，因走得太急，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他“哎呀”一声，险些跌倒在地。

他撞着的是一个满脸横肉身材肥大的汉子，那人头上包着红头巾，身穿丝绸长衫，一幅富贵人的打扮，手里还拿着一把精致的小折扇。他用力推了少年一把，“小王八，没长眼睛？撞死啊？”

那少年赶紧给他陪不是，“胡二爷，是小的不对，不该碰上你。”

肥汉伸手抓住那少年的衣襟，道，“你从老子裤裆底下钻过去，老子就饶了你。刚才你说胡大麻子死了？放你娘的屁，这会是真的吗？”

“胡二爷，我是听别人说的，我也没亲眼看见，正准备去瞧哩！”那弱冠少年慌慌张地哀求，“胡二爷，你放过我吧！”

“我放过你？今天老子偏不放你，谁让你胡说八道？胡大麻子是我大哥，他武功那么好，轻易就被人杀死？你简直是在放屁。”肥汉用扇子“噼噼啪啪”在那少年的脸上抽打，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让你再胡说，我就剥了你娘的皮。”

那少年被打急了，他抓住肥汉的手，拼命地咬了一口，痛得那肥汉“哇哇”大叫。那肥汉心头火起，不知从拿里抽出一把三尺来长银光闪闪的刀，一刀向那少年的头上砍去。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只筷子如同一把离弦之箭倏地飞来，正击在那短刀上。

短刀“卟”地一声落在地上，但并未断。

肥汉子放眼四下巡看，却找不到那筷子到底出自何方何处。他用眼一瞪店小二，店小二吓得浑身直啰嗦，“胡二爷，不是我，我可没这本事。”肥汉又用眼角瞟了一下坐在桌子前吃喝的那精壮汉子，心道，“难道是他？”那灰衫精壮汉子埋头吃饭，仿若店里从未发生什么。肥汉暗想，不会是他的，但又是何人呢？

他不愿想太多，弯腰从地上拾起那短刀，插回刀鞘，抬脚踢在那少年的身上，“给老子混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瞧见你。”少年被他一脚踢翻在地，痛得眼泪几乎就要掉出来。他咬紧牙关，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狗东西，等刀客来了，让他把你打得学狗叫。”他起身向门外跑去，不敢回头。

胖汉一甩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他向店小二挥手，“过来，给老子沏壶茶。”店小二颤颤惊惊地沏了一壶盖茶送了过去。那胖汉子接过茶饮了一口，“你奶奶的，烫死我了！我问你，你家老板去哪儿了？”

“刚才还在，可能是买菜去了。”店小二小心地回答，很显然，他是很怕那胖汉子的。胖汉一边喝茶一边唠叨，“上个月的保护费他还没有交清，这个月的又到了，我看他是不想好了。”

（待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