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像平常一样带着女儿去散步。出了校门，女儿说要去看同学。平时，我老对她的意见置之不理。但近晌看了一篇文章，上面说要给孩子一个安全的地方，使他发表自己的看法。所以，我就跟着女儿穿过田间小路去看她的同学春。我们看到春时，她正蹲在塘中贴近水际的一块青石板上洗衣服。青石板一头搁在塘基上，另一头搁在水中的木桩上。春一见我女儿，就说：“x妹子，你不知什么叫‘跳’，这就是。”女儿很高兴，因为她知道了农村人常说的跳板是什么。

天快黑了，我们离开春的家，沿着田间小路走到渠道上，往西朝公路走去。我们边走边谈论渠边、道旁的辣椒、丝瓜等，关系越来越融洽。

快上公路了，我们看到了公路西头的篱笆、菜园和红砖砌成的一排房子。女儿指着那排房子说：“我还有个同学住在那儿呢。”谈着谈着，女儿突然说：“我这两个同学都有哥哥，我为什么没有呢？”我不知怎么跟不满十岁的女儿解释，只好说：“中国人太多，国家只许妈妈生一个。”我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我要妹妹。”接着她又跟大人似的问道：“妈妈，你真的没生过其他孩子吗？”

“没有，只做过一次人工流产。”

“人工流产是什么？”

“妈妈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不准生下来，只好做人工流产。”

“人工流产怎样做？”

“你看过抽水机抽水吗？医生就是用一个抽水机样的东西把子[gong]里的羊水和胚胎抽出来。”

“把那东西抽出来就没有宝宝了吗？”

“对。胚胎出来了，就没有宝宝了。”

“胚胎是什么？”

“爸爸的精子和妈妈的卵子结合在一起，就成了宝宝。”

“精子怎么跑到胚胎那里去了呢？”我们自然而然地谈到了生命的起源。我也想像某些书里说的打个比方算了。“你刚才不是看到了丝瓜藤吗？公花和母花分开长着，蜜蜂把公花的花粉传到母花上，就结成了丝瓜。”很遗憾，此时丝瓜还没有开花，我的解释不得要领。而且，女儿很聪明，说：“人和花不一样，不是蜜蜂可以传播的。”

这时，四周全黑了，校园里已是灯火辉煌。然而，我们的谈话还没有满意的结果。

回家后，我借来了《人体解剖学》，翻到有关章节，让她看看。但是书刚翻开，她就说：“有好多字不认识，我看不懂。”

看样子，我想躲懒都不行，只好翻开《人体解剖学》，找了一副男性人体解剖图说：“你看，男孩子的身上长有一个小雀雀，跟女的不同。爸爸的小雀雀把精子射到妈妈的身体里，这样就形成了胚胎。”女儿笑着说：“知道了，知道了。”说完就去做作业了。

就这样，我完成了对女儿的第一次性教育。

事后，我认为小孩子对男女之间的性爱还不懂，但对生命本身觉得好奇，我们应该为他们上好第一次性教育课。而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首先应该关心他们，使他们觉得家里就是一个安全的地方，父母就是倾吐心声的好对象。这样，父母才能找到机会，对儿女进行性教育，使其身心得到健康发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