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二00六年的第二场雪红叶孤舟

发表于-2006年03月13日 下午5:46评论-2条

2005年的整个冬天,都是干冷的天气。数着节气盼着雪的莅临,却一直失望到年关。

过了年,正月初一的阳光灿烂到让人不敢深呼吸。金色的阳光夹着不时窜出的烟花和着行人簇新的衣服裹着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把节日的喜庆渲染到了极致。

初二一大早,老天爷就变了脸色,郁闷闷的,时而甩一片乌云,时而抛几点雨星。一直到元宵节,盛开的烟花都没擦亮深沉的夜幕。

直到十八日,天终于放晴了!太阳一露脸就带着撩人的烈焰。勤劳的妇人赶忙把全家大小从头到脚的衣物及铺了整个冬季的被褥统统洗净晾晒。只一晌工夫,到处绳索牵系彩旗飞舞。懒惰如我,也看得羡慕,脱下温暖了我一冬的羽绒服,也去密密的“蛛网”中占了一席之地。羽绒服还将干未干的时候,就听到了“嗖嗖”的风声,当夜就响起了“沙沙”的冰雹击瓦声。早上推门一看,嗬,躲了一冬的雪自个儿跑回来了。却只是薄薄的一层,未等孩子们兴奋起来,已是化成了一滩滩浊水流走了。孩子们扫兴的神色随即便被跟踪而至的太阳的和煦点亮了。有阳光的春日,笑声总是格外脆响。特别是刚学步的孩子,脱去那身厚重的外衣,轻快的就像刚校好翅膀的乳燕,能“扑棱棱”飞出去老远。春阳照得麦苗“呼啦”往上蹿,照得白菜苔儿嫩绿成半透明状;照得桃树打着羞涩的苞儿,照得槐花溢出了脉脉的香气;照得女人们露出了藏了一冬的雪白的脖颈,照得店铺里的老棉衣标着“五折”“三折”地大甩卖,照得三五好友凑在一块就商议哪天哪天去哪逛逛去……

路线还没定好,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刮风了。风大得让人心里犯怵,忙去守天气预报。说是有雪,却将信将疑,心里嘀咕着:都什么节气了呀?可另一个声音却在说:要下,就下大些吧!晚上,早早地睡下,屋外的风仍扯着嘶哑的嗓子喧嚣着。朦胧睡梦中,棉絮似的雪花正漫天盖脸地下,我在银白的世界里乐不思蜀。

早上,极不情愿地醒来,只觉得窗帘白得出奇。忙翻身坐起,飞快地套上衣服拉开门。原来,昨晚上不是梦呢,纷纷扬扬的雪花还在飘着,天地万物已是粉妆玉砌的了。大声地叫醒女儿,嚷着要送她去上学。

撑着碎花的雨伞,和女儿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地上学去。大路上的雪已被早起的人们踩化了,和着正在修建的竹城公路的新土,成了一条蜿蜒而肮脏的黄龙。我不忍再去踹疲累不堪的黄龙,就选了一条稍远点的小路,可也被人捷足先登了,留下了两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我在前面带路,女儿在后面紧跟着。远山静穆,山尖仍是青黑色,唯有山腰以下白里透着小黑点儿,两种单一的色彩交织着,却如徐渭的水墨画,古朴淡雅,别有风致。路边的小草都抽了新叶,前几日还在春风里油油地招摇着,现在却被厚厚的雪压得只现出一两片叶尖儿。枇杷树倒是直直地立着,肥厚的叶子上稍有积雪,顶尖上毛茸茸的的嫩芽却都戴着一顶顶簇新的白绒帽,帽沿下捂着大小不一的几嘟囔青果儿,那果儿正睡得香呢。棕树深黑的叶片却是稀疏的,雪花便从叶缝中漏了下去,积在蓬松的棕皮上。偶有一枝断了的叶梗斜插到雪地上,让人不由想起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芭蕉去年的老叶还在,像一件合体的棉袄紧紧包裹着中间刚发出的鲜嫩叶片,雪花便集中在新老叶片中间,恰似给披上了一条洁白的纱巾,平添了几许妩媚。女儿突然叫到:“妈妈,你看,这是小狗还有小猫的脚印呢,老师教过的,像梅花。”我低头一看,果真有几行零乱的梅花型小脚印,而女儿早在那背诵开了“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小马画月牙……”提到梅花,应是雪景中的极品了,我却从没亲眼看过傲雪而开的寒梅,正遗憾着,抬眼却看到了一户人家的院落里缀着几枝或打苞或盛开的桃花,叶芯都还没舒展开,只是一片粉嘟嘟的红,在亮晶晶的积雪的映衬下,颜色娇嫩得让人疼爱。

一路欣赏着,一公里左右的路程,竟似在一瞬间给走完了。

目送女儿进了教室,我再沿原路返回,更细细地观赏了一遍,却不似刚才那份完美了。行人多了起来,再看到那条大路,更变得斑驳稀烂了,就那样了无生气地延伸着。只有抬头看看屋顶,才能找回一丝圣洁来。

人,往往是一切完美的破坏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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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千叶红
☆ 编辑点评 ☆
千叶红点评:

雪总会给人带来快乐好心情:)

文章评论共[2]个
文若书-评论

呵呵,二00六年的雪可不少啊,惹来这么多的好文章。at:2006年03月14日 晚上11:36

胆剑琴心-评论

二00六年的这场雪虽说来的晚,却让我们在初春时节看到了严冬的美丽。难得,难得at:2006年03月20日 下午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