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位在深圳的朋友发来短信,说晚上来北京。她来天津出差,拐弯来北京看我。
朋友,是个小我两岁的女孩,中专毕业后,独自跑到深圳谋生。从一名球童,到现在广告公司的业务代表。工资奖金的数额也是一路飚生。其中的坎坎坷坷、辛劳疲累、点滴心情都通过手机短信与我分享。我自然也是一边倾听,一边诉说自己的生活。
就这样,联系了三年有余。只见过彼此照片,却未曾谋面。是的,我们是在网上相识的。
从接到短信的那刻起,我就异常激动。
想着去接她,见面的第一句话说什么,请她去哪里吃饭,在哪里住,应该两个人合住,然后彻夜未眠,窃窃私语,穿哪件衣服合适……下午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好不容易盼到下班,飞速奔出公司,跑回住处。拿了存折,赶到邮局时离关门还有十分钟。前天刚取了几百,今天又取了几百,半个月的工资都快没了,心疼。
走出邮局。离她到来还有两个小时。低头看看自己的平底球鞋,感觉矮了一些,不假思索的跑到商场,没五分钟拎来一双旅游鞋,买鞋从来没这么简单快速过。看来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买鞋,省得浪费宝贵时间。
回到家里,七点钟。朋友发来短信,让我等消息,她同事的姐姐回去接他们,顺道把她送过来。
做些什么好呢?在镜子面前晃来晃去,就看到自己三天没洗的头发,没精打采的贴在额头上,洗头。哗哗一阵急冲,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就这么一转头的时候,看到同事的床铺跟猪圈似的,这些懒猪,从来不叠被子(同事看见,可别怪俺)。叠被、擦地。
收拾停当,八点半。该到了,打电话询问。朋友说正在吃饭,吃完饭在决定去哪里。
我说他姐在什么地方,离我是不是很远?
对方说,在复兴门那边。天,我在东四环边上。
离的好远。我说去接你吧,你离得太远,等吃完饭再说吧。
挂断电话,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脑子木木的,什么都没看进去,一直惦记着怎么过来。不断的发短信询问,一直到十点多,他们居然还在吃饭,说都去她同事的姐姐家住,又不确定。
我和衣躺在床上睡去,等到快十二点,还没有消息,看来不过来了。换上睡衣,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还在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没回短信呢。天刚亮,就询问去哪里找她。她说,一会去故宫,让我直接去故宫。不情愿的爬起来,洗梳完毕,八点多出门了。
公车颠颠簸簸的老牛拉车似的,慢腾腾的把我送到王府井时,已是九点多了。朋友说,她一个人在英雄纪念碑下等我,她同事还在睡觉。我来不及等车,飞奔到天安门,有风,过地下通道时,用随身带的小梳子胡乱梳理了几下,才走出来。看来,我也是好面子,爱好虚荣的人啊:)
站在纪念碑下,左顾右盼也没看到她。打电话询问,说着各自的方向位置,转头便看见她走过来,还举着电话寻找我。我走过来,很自然的叫她,原来没我想的那么复杂,不经考虑的话总是在需要时脱口而出,事先想的都没用上。我们总是想见面的第一句话说什么,总想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总想让见面有点更深的含义,往往结果不是如此。
我搂着她的肩,往前走寻找卖早餐的。她看似不经意的打量我几眼,想必我也是吧,即使没有那么明显,她全身上下却无一处逃过我的眼神。比我高两三公分,瘦弱单薄的身躯,没有我想象中的黑色风衣,长筒皮靴,咖啡色风镜,柔顺黑亮的长发,白皙的面孔,肩挎的咖啡色或黑色皮包。有的是灰色棉衫,纯棉的黑色长裤,土黄色的平跟靴鞋,被风吹乱了的烫过的长卷发,消瘦的不太白皙的面庞,帆布的黄绿色肩挎包。我眼中的她是时尚的女孩子,这身打扮却出乎我的意料。
想必我也不是她想的样子吧。我黑色的短款皮夹克,常见的蓝色牛仔裤,白色旅游鞋,清汤挂面式的长发,适中略瘦的身材,斜挎的黑色皮包。在她眼中我是什么样子的,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说她像行走在路上的旅者,无疑我更像身在都市按点上下班的蓝领一族了。
我们都喜欢安妮,她的打扮似乎更符合安妮书中的女子,而我的神情或许更像些。当时我想。呵呵!
我们行走在宽阔的广场上,看着一大早就熙熙攘攘的人们。说他们真是疯狂。不知跑到北京来干吗。不知一大早顶着风聚集在这里,看不如想象中巍峨壮丽的天安门,看光秃秃的古代建筑干吗。那些建筑不如影像里漂亮,不如书上讲解的意义重大。唉,疯狂的人们啊!
我们行走在长安街上“无知”的讨论着这些人,讨论着天安门和故宫。却不想想自己又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一直往西走,一直走。走到图书大厦,仍未看见餐馆。已是十点半了,我请她去肯德基吃了早饭,或是午饭。
然后去图书大厦,买了余华的《兄弟》,我要了上下两册,她拿了两本下册(给同事带一本),我又拿了一本《2005年散文精编》,结帐,共120元。我边付钱边想,贵死人了,在地坛书市我能买二十本了。看书本是好事,可正版书实在是太贵,想俺这种工薪阶层的人,硬要充充文化人,多买一些书看,都是买不起的。下次,还是买盗版的吧。
从图书大厦出来,她同事在故宫等着她。我们赶过去,正好看见他们,两个男孩子,还有她同事的姐姐。五个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故宫,想看看皇帝朝见大臣,处理政务,安歇之处。正如前边所说,就是光秃秃的建筑,御花园没有想象中的大,还不及现在的一个普通公园。当然,那个年代已经算很好的了。想想许多历史故事在这里发生,还是有一刻的激动。人们不断按着闪光灯,拍照片留念,我和她也象征性的拍了两张。
走出来后,印象中只剩下坑坑洼洼的砖地了,和磨的光滑闪亮的古铜色栏杆,红彤彤的喜庆的皇帝洞房了。这些还有些历史感,沉重感。别的都印象不深。
从故宫出来已快三点,她买些北京特产就要去机场了。我跟着也没意义,索性和她道别,说好,下次我去天津找她。一个人做地铁回家了。这时,我已经累得腰算背痛,脚掌磨出泡了。草草买的鞋,是不好,刚穿上,底子就塌下去了,咯的生疼。下次买鞋,还得精挑细选。
回到家中,又困又累的我,瘫痪似的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朋友也该乘飞机走了。我的见面结束了,一天也过去了。下次还见吗?我自己问自己。见的理由,友情不应局限于网络上,为了进一步发展,所以要见。不见的理由,和想象中有出入,像重新认识一个人。见一面,累惨了。见还是不见?我还在想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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