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她“伊姐”,像福州人那样地叫。
“伊姐”姓啥名啥,我至今仍然不知道。但我常常动情地想起1990年在师大念书时与“伊姐”一家交往的场景来。我总觉得,那就是我生命中深情的一部分,也是我生命中很温柔的一部分……
“伊姐!”在我穿过上山路的一条小巷,按响她家的门铃时,总这么热切地唤一声,然后便听见“伊姐”劈啪劈啪的脚步声。我学说方言的能力很差,但我总觉得对眼前这位爽朗且健谈的女性我只能叫一声“伊姐”,尽管跟福州当地人叫出来的音有区别,可这有什么关系呢?“伊姐”这词我敢说是世上很好听的一个称谓!“伊姐”开了门,有时手上还会拿着抹布,笑眯眯的说:“小余,快进来吧。”
我每周星期六晚上给“伊姐”的孩子傲雪辅导语文和英语,她让我星期六到她家吃饭,原先我不想去,但后来我就习惯了在那一个个傍晚来到她家饭桌边,一边看电视,一边无拘无束的聊天,同时品尝“伊姐”那个同样和气爽朗且善于烹调的丈夫烧出的好菜。真的,在那个长满榕树的城市,我无亲无故,幸而,他们的家庭接纳了我,我庆幸自己又能生活在一种温情的氛围中!
我与其说是“伊姐”的家庭教师,毋宁说是她家的小朋友呢。他们常惦记着我,甚至在端午节时别人送他们家一些食物,“伊姐”和儿子想我可能没吃过,便给我留下一份……有一次,“伊姐”问我多大,什么时候生的?我随口告诉了她,结果在我过22岁生日时,我感到了难以形容的感动:“伊姐”把家里养的鸡杀了,她的丈夫出去采购食品,两人忙了半天,置办了一大桌的佳肴,然后请我坐下来。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红着眼睛。“伊姐”乐呵呵的叫傲雪给我敬酒时,一声“余老师生日快乐”让我心旌摇荡……
现在,每当我情绪低落或对人生失望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去翻看那本挂历,这是毕业那年“伊姐”他们送给我的。我望着它,就由衷地回忆起远在福州的那一对平凡却真挚的夫妇,那一个虽小却给我捎来缕缕温馨充满温情的家。
告别榕城那个家已经很多年了,但至今,那温馨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中……
本文已被编辑[恋尘叶子]于2006-4-1 20:54:07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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