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力山大如果站在恒河畔会成为一代诗哲，他的勇气能让大流士惊吓而死。　而在现实中他只带着他的铁骑草率地结束了他不足四十岁的生命，在中欧的这块土地上，他只以一个诗人的目光流连了一眼。这是悲剧的开始，马其顿人在北方折腾了多年后在这里以骄傲的失败萎缩了下去。

这让我想到昨天在风雨中藏在瓷板砖里的那只蟑螂，我用手中的哲学书重重地向它拍去，它的触角似乎感觉到这一切，赶忙用它的头盔向我撞来，似乎衔着亚历山大的那支“红缨”。

或者，是在巴比伦王宫让脱掉衣服的一大群媚狐的手帕熏香了，我看到他的笑意犹如写了一卷史诗。而那只蟑螂拾了根中世纪武士的长枪向我斜刺过来，奋不顾身地犹如抢救一场火灾一样，那老化的长臂突然在我的脚下给残废了。这令我感到恐惧，苏格拉底也会伤心这件事情的发生，他用他的长袍慢慢地掩去了落在秃头顶上的沁密的汗珠这样说：如果可以让教育中附带一种爱情便不会有如此壮烈的事情发生了。

尼采说柏拉图十分恐怖，就如抢走他的小女儿一样掠夺了大部分应该属于他的财富。

以至于他也有时候不能释怀，看到红酒就想一饮而尽，最后精神失常。不过他的妹妹倒比较理智，将他发的牢骚用来赚了一比不菲的价钱。有时候他也最能得意，曾有个讲师谈到他的哲学竟用了无数的形容词来装饰他臆造的大部分思维空间，以至于百年之后人们对此的争论仍然是喋喋不休。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过罗马的斗兽场，他应该喜爱那些野蛮的玩意儿，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并不反对人们变得愚昧。还有一些青年将音乐释放在了里面，跳着桑拿舞浇湿身子来给他的婶子看。塞万提斯最擅长于讽刺，他写了故事在西班牙自娱自乐，有时候在一家妓院能同时想到三个人，鸨母、王尔德及他的胡子。

他曾羡慕东方，认为他的欧洲呆在地球的最狭隘之处。因此，在十字军出征的前夕，他以他母亲的名义在世上表示对先主的怀念。

亚历山大并没有预料到我会如此形容他，他只将一些沙子和骏马圈起来的垒墙放在那张地图上，用剑指着他的同伴说，那个女人脚下的项链由你来帮他解开。

他顿然为自己的行为嗤笑了，然后在一个醉酒的夜晚将那个从蛇窝里逃出来的孩子给绞杀了。

他的妻子不以为然，然后劝说他将那个曾经让他扭不过大腿的少年勾引致命。并将那句“格斗场上的名言”扼杀在瓮中。他明白她所指何物，并以其野心来训斥，对这个女人，他放纵了在战争中才有的狂性。这令他兴奋，忘记了“伊索寓言”的最后一条戒律，用剑去听任一个女人的摆布必然令自己死于毒药。

他在此事的前夕曾向阿拉伯人的神询问一件神秘的事情，然后独自在地中海岸边徘徊了多时，他祖父的那张地图从此也不知所终。他仿佛看到过巫师，他的医生向他建议这些神明的可贵，然后他秘密地布置了一些事情，在他父亲带他看耶和华神诸类东西的那个山洞里，他第一次服食了亢奋的酒宴。

基督带着犹太人在他死后的几年开始举行婚礼。尽管头上还扎着帆布袋子和晚礼服用的丝带。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割礼继续执行，多了道程序--可以在周末吃更多的水酒。另外，他的大军在亚洲拣到一面镜子，他站在城邦的最高处舞剑，朝他自己的影子。他看到过前所未有的幻象，他是蜷曲在那面镜子里的。他感到羞愤，用力将剑插入自己心脏的那个部位，但他没有死去，他在倒下的那一瞬间看到一只翱翔在他大军上的秃鹰正对他倨傲。

亚历山大没有办法不痛心，他在印度人的大象前摔了一跤，那支长箭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肺部，然后，在他的王帐里，他抚摸着那匹老马及雨林里的藤条，穿着东方的丝绸和女人们酿造的烈酒。他吻了那个男ji，以此向当地人表示他的善意。但他看到他的护卫们等不及养老了，在南方海洋的岸边一齐向西方撤退，捆着千万根竹伐。像亚里士多德所预言的一样，这个宙斯的儿子，将他的父亲--腓力王的雕像遗失了。

他在想象普罗米修斯被缚的那座大雪山带给他的困扰，他的面颊开始渗血，眉骨开始萎缩成亚历山大港中的裂缝一样。在希腊城邦中，他回忆起壁画里的复仇女神，她第一次在巴比伦的宫殿里向他的妻子发怒。他的金发一直在抖动，他赶走了所有的医师，将花环罩在土壤里的被褥上，他失去了唯一因酗酒过量致死的宫廷伴从。他将他的尸体藏起来放在坐凳的下面，他搂着他母亲的肩膀痛哭，以十几年前的面容在那座高楼上俯视空中花园。

丛林之战中他拿着鸡毛掸子撞开了一扇墙门，他的侍从狂奔了两万里路向沿河流而居的灌木林发起进攻，那种中世纪为哲学家们做教鞭的长篙添开了渡口上的迷雾，他拿了张半球的地图骑在马上来回走动。

他开始想生育一个孩子，或者可以说是继承人。

史学家没有办法不承认这一个事实，他的儿子的智慧已经被他有生之年剥夺了，以至于他死后被肢解为四大块，就如他的帝国一样，被他的将领们在酒宴上分肉一般蚕食了。

尼采等一部分人也感到恐惧，他看到亚里士多德的赞扬及无可奈何，他从那个胖老头的身上感到一股力量，竟然无法去完成他的另一部巨作，胆怯地以另一个名义做了让步：“我已经完成了《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初步记述。总之，这是一种折磨。我也根本没有勇气写下去了。十年后做这件事可能会好一些。”尽管他是在几世纪之后讲这些话。

同时，他们也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假象，他们的神坁在某暗处产生了巨大的力量，他们帮助英雄人物的成功及失败（或者死亡的表象）。女人从来只作为一个牟利的幕后操纵者不声不响地将这些权欲来回地周转于多个男人之间。那件有毒的袍子之范例是为最好的证明，为此，亚里士多德自欺欺人，他违悖了他老师的尊意，含有私心地包容了他的弟子。

悲剧意义从此上升到人性及另外一些领域。

人们便以足够的理由对其嘲弄，新任的各个统治者也默允了这种态度。城邦之下，冷兵器时代的权利者之间的争斗维系在一个人的生死之上。不管他所追崇的东方还是极度贫乏的欧洲，他都有理由认为他的后继者绝对不是含有感恩之情的。于是，早夭的命运再一次降临于这一世上。就像今晨我拍死的那只蟑螂一样。或许，它在它的动物世界同样有着亚历山大般的召唤力，它的突然死亡也给予了它的臣民们一次哀恸的震惊，同时，它的王国也随之土崩瓦解。

它的世界的男人们及女人们同样颇受折磨，被城邦主看中的身子及土壤随时都可以用来互相交换。它们之间仍然不乏奴隶的队伍，或者，还有先哲及烟草。

赫力菲斯先于他的君主而去，在雅典初期，他站在刺杀菲力王的卫队里，他牵着匹棕色的战马在郊野等待。最后他看到刺杀者被乱枪穿孔。不过，关于这个事实，我想是臆造。在几世纪前，斯巴达只率领几百奴隶在罗马起义，终于赢得盛名。而他，只作为亚历山大最倾心的侍从而颇受关注，最后下半身在印度的一块刃铁下失去。但是不管怎样，他的受宠遭遇了那个时代女人的嫉妒。亚历山大新婚之夜为此让那个女人的刀架在脖子上遭受威胁。

当然，我这是一派胡言。这样写只作为服从于悲剧意义上的荒谬说服力，因此可以抛却事实乃至一切历史的谴责。这些几近露骨的写法亚历山大曾经也运用过，在他统领军队的时代，他将他养的那只鹰放出作为神明的存在激励将士们流血。

尼采在1880年秋这样宣称：渴望权力是向上发展过程的标志，而渴望沉醉是向下演变的标志。

于此，亚历山大意图征服世界的劝欲得到了极恰当的解释。何其澎湃之汹涌的作为，可是“苍蝇不能穿过玻璃”，我略带讽刺地解释。他的马队只作为一次奔袭在短时间赢得了美誉，或许还没有闻到烟草的香味就死于痢疾等其他一切疾病。就像他本人染上嗜血的追求一样得到了宰割。

他试图以一次围猎的行动将大多数人及财富搂抱在手，也曾想尝试一下各个地域的女人的怀抱是怎样一种滋味，他用他的野性及快感将这些比喻为一个梦呓的追求，他的将士和讲师为此感到苦恼，那些献身的英雄给儿女留下一笔可观的债务之后死于混沌的梦魇一样。他逐渐丧失了人们对他的初始的尊崇。

那一次从至高地位上摔下来的一刻，他的队伍便再也没有能力和比其柔弱的诱惑及惧怕的心理作战。就像你走进沙漠四十九天之后，发觉这些用来铺地板的黄沙能烤熟马肉时，那些马的目光同样看到你，这些用来铺在马厩里的沙砾也能烤熟人肉。尽管这些动物是素食者。

他没有向非洲进攻，他只绕着地中海来回转动，将古罗马收藏在内，他同样以为归纳四海的价值在于将这片海洋包裹。后来他听说商人们的胡侃竟兀自带着军队向东方进攻。当然，如果他有能力看到尼罗河上游的辉煌，他或许能在那里建造自己的金字塔及狮身人面。

亚里士多德或许没有意料到这些。他只看到他的学生能疯狂地带着冷兵器占领土地时给他的炫耀。他为此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应该是“带着假面具的人，即所谓有性格的人，他（们）不羞于亮出自己的面具。”

他的“必要性和无辜”在我这里已然遭受谴责了。因此，当我在某日早晨路过他的铜像时必然要向他行礼。他的叙述接近一场论战，他每天夜里和衣而睡的习惯给了弟子们不良的恶习。最后他终于明白，这永恒循环的过程正等待记述，于是他拿起了羊皮纸卷及那那根鸡尾。

后来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这一事件成为了无声而息的代表。

只有尼采在1884年秋至1885年初这样写道：

悲剧的诞生，人们带着某种恐惧感（前提是皮肤过敏者），犹如亲身体验过这个充满狄俄尼索斯的恐怖世界，就像经过伟大的接近和接触之后，从一个陌生的国家里走回来，没把一切说出来，没把一切藏起来，把自己藏在学者身份的帽檐下，且藏得不妙。

两河流域的铁蹄印由此慢慢钝化了，亚历山大及其崇拜之下的所有人类，不过一群疲惫旅行的归人。他们腼腆地从征途中退却出来，然后等待死亡。真正成了一群肉食者及异化的战争机器，在巴比伦城、罗马、希腊的金屋子里，除了策划表现的征伐之外便是嫖妓及酗酒，从而，在这一辉煌的壁画里，他们在预言及痴呆的襁褓中建造的城市及废墟，都变得有些虚淼。

（本文在这里不在意为众位说明事实，甚至于胡说八道，目的在于荒诞的表现及颠覆，或者可以这样去说，这不过是某个人呓语的一部分，只不过作为一种形式自我娱乐。如果偏要从中得到点什么启示，那么只有所需要的悲剧的抽象解释及叙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