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此情可待成追忆马英才

发表于-2006年05月06日 下午4:34评论-1条

考试完,心里乱糟糟的,仿佛有无数的虫子在蛀着,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却又不知道怎样适应迎面而来的没有考试的压力的日子了。不管如何,终于能够心安理得的睡到自然醒,就这一点还是觉得满欣慰的,至少证明了我根本没有像那个医生说的什么神经衰弱。昨晚跟室友们庆祝考试结束到凌晨2点多,最后一个个醉酒似的开始说胡话了才算完。醒来天已大亮,意料之中的又一个阴沉沉的天,在南昌要想见着太阳简直比在遥远的撒哈拉寻一滴水还难。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它。醒来的那一刻,似乎还沉浸在那个美妙的梦中,但是梦中的内容早已忘却。思绪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有许多事情许多人是不能忘记的,但是这个时候你却能无比清楚的感觉到你所不能忘记的东西正在慢慢的里你而去,你必须每天把他们从混乱的思绪中梳理出来,像对一个将死的人似的,时时刻刻呼喊着它们的名字,不能让他从此沉睡而后悔终生。尤其是当你还不知道为什么而后悔时,只有你的心知道,因为它正在经历着悔恨的痛,你能感觉的到,那感觉,生不如死。终于想到了颖子,烦躁的心才开始平静下来。闭上酸涩的眼睛,所有关于颖子的记忆的片段涌向脑海。突然听到从窗外传来鸟的鸣啭,若隐若现,穿越了层层干扰重重障碍传到我的耳朵中来,久久的唱着一个同样的调子,不累么它?又想到了2年前高考刚结束的时候。我可以在寂寥的深夜约上苗子坐上去a市的火车到甲醇那里玩个通宵,再蹭他一天的饭。而现在呢,早没了放纵的资本。明天的这个时候恐怕我就已经在h市火车站的站台上了,而此时的颖子又在那里呢。

北方的冬天才算的上真正的冬天,一下火车,一股冰凉的气息迎面扑来,好像一下子跌进了冰窟里,顿时精神了许多,但路却走不来了,像一个醉酒的人,摇摇晃晃,真是可笑。这里的冬天是一个单调的世界,大自然不留一丝冗余,只剩下纯洁的冰凉突如其来,不带一丝犹豫,没有触景生情,也没有物是人非。我可以静静的漫步在回家的小道上,沐浴着冬日的晨曦,心若止水,在那一瞬间,一切烦恼都离我而去。从来没有过的宁静笼罩了我。仿佛颖子就在我的身边,一同漫步在冬日的小道上,沉浸在对颖子无边的爱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一同走向无边无际的远方,走向遥不可及的未来。这一刻因怀着对颖子的记忆而永远的留在了心中。

想变的堕落颓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回来的头几天里,每天都睡的昏天地暗,妈妈也懒的说我没出息,说也没用,只能顺其自然。好不容易没了睡意,却又不想起来,这种天寒地冻的季节温暖的被窝确实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已铺了一层薄薄的雪,毫无预兆,无比惊讶,昨天还是暖阳高照,暖意融融。我甚至还没有做好准备来迎接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邻家的弟弟小妹妹们早已玩的不亦乐乎,他们似乎有无穷的精力,能够发现哪怕一点点的乐趣。在他们的眼中没有持久的快乐,但是也没有永恒的痛苦。走出户外,一股冰凉的雪的味道扑面而来,刺痛的眼睛里有中热辣辣的东西迅速膨胀起来,眼前的一切便变的恍惚了,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我因赌气而离家出走,在一同学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又不得不饿着肚子回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望着窗外雪花飞舞的苍白的天空,把一切委屈难过抛到了九霄云外,渐渐的眼中便没了狂舞的雪的踪影,只看到了一片白净的天,一种单纯的快乐。那就是我关于雪的最早的记忆了。许久以后,又提起这事儿,妈妈说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同学家睡着了,就没叫醒你。我到是希望爸妈从来都没找过我,至少那样我不必对他们的爱有一种负罪感。一年前的这个时候颖子在q上说,我们这里也下雪了,外面好多人,昏黄的灯光,斑驳的人影,我在雪地里走来走去。颖子的话总能引起我的遐思,于是,一个在雪中漫步的女子的优雅的身影便深深的留在了我的脑海中。一年后的今天,再想起这些事,没有感慨万千的惆怅,没有岁月无情的叹息。只是默默的想着,在万籁俱寂的夜里静静的感觉着那片永恒的时空在渐渐离我而去,我想把它抓住,却是海市蜃楼般的虚无。

薛姨妈对林妹妹说道,管姻缘的有一位月下老人,预先注定,暗里只用一根红丝把这两个人的脚绊住,凭你两家隔着海,隔着国,有世仇的,也终久有机会到一块儿的。冰雪聪明的林妹妹怎能不知道薛姨妈的意思,记得颖子也曾说过,是旷世奇缘,还是匆匆过客,又想到了张爱玲在《爱》里写道,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上了。然而,毕竟都是小说,或者说是臆想家们心中的渴望,作家职责便是把一个看似能发生的事情变的在真实不过,给那些善男信女们以精神上的依托。缘分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颖子迷信星座,相信万物在冥冥中都有预设的轨迹,我则是个悲观的宿命论者,不会为什么奇缘惊喜万分,也不会为什么过客悲伤叹息。我只是搞不懂,在一年后的今天,一切烟消云散了,为何我还要夜夜提笔,倾诉心中那种无味的思念呢?

《瓦尔登湖》果然是一本晦涩难懂的书,即便如译序者所说,字字惊人,句句闪光,但稍不留神,行云雾里,不知所措。总觉得梭罗是一位得道高僧,写出来的东西也处出透着超人的睿智。当然,我看它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罢了。不知不觉间天已经暗了下来,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颖子。窗外寒风凛冽,而我在室内却浑然不觉,不大的窗子映着一片灰白的天,人影寥寥,庭阶寂寂,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想去年此时的颖子一定坐在她的电脑前,坐在她的寂寞中说,好无聊,想打人。那时的我的心中的颖子是怎样一位清纯可爱又不乏高贵优雅的女子,我懂的逝去而不可追,未至而不可待,就像那一窗的亮,我想它留下来,却是妄言。今日的我只能那起纸笔映着窗外惨淡的亮光,缅怀那些无法割舍的记忆了。

写博客的时候,从来不会把坏的心情写上去,即使写上去了,也会隐藏起来或删掉。我不知道今天写的这些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将来的某天会不会发给颖子,但是想到,终会有一天把这些付诸一炬的,便无所谓了。筱筱在msn上说北外的香樟光秃秃的枝桠好可爱。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果然如此。路边林立的街树,总有几片枯黄的叶子留在枝头,凉风吹过,颤动不已,顿生沧桑之感,这个时候想到颖子便觉得是一种亵渎。想想真的可笑,每天都会想到颖子,就像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每周都会到教堂做祷告一样。但基督徒至少有一尊塑像可以朝拜,而我呢?颖子留给我的似乎就只有那双大大的充满肃杀之气的眼睛了。多少次,仿佛从中看到了一丝妩媚,一丝娇羞,看到了一颗多愁善感的心,一个感伤敏感而不乏浪漫的世界,坚强而脆弱的灵魂,一切在刹那间灰飞烟灭,留下满腹惆怅的我独独凝望着那淡淡的笑,仿佛一片空白。想三十年后如果还记得颖子,那时的颖子恐怕早以披上了一层淡蓝的色彩深藏记忆的深处了,只是在一年后的今天,再想起那些离逝的岁月,仿佛就在眼前,终放不下,无法告别。

有段时间用班得瑞的《初雪》做博客里的背景音乐,从高一的时候就听这首曲子,做为我午休是的催眠曲。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步如暮年的人在经历了坎坷漫长的一生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灯红酒绿桀骜不驯,想起了已经离世的爱人迷人的笑容,虽心纯坦然但仍热泪盈眶。那优雅钢琴声,从容不迫的节奏,像是在周围缓缓飘落的雪花,片片永不磨灭的记忆。青青说,境由心造,那是因为你有一颗苍老的心,天!颖子的《心情碎片》就像一部后现代主义风格的电影,一幕幕杂乱无章看似没有半点联系的镜头,纷乱的思绪背后是一颗满怀忧伤的心。颖子于我终究是一个虚幻的影像,但是颖子又是如此真实的存在,存在我的心中,存在我伸手可及的远方,颖子说,也许并没有离的更远而是从未靠近过。从未靠进,所以无所谓远离。如颖自所说,我们还会见面,也许是繁华盛世的街头滚滚车流不经意间的一瞥,也许是鸦雀无声的幕天下湖畔铺满枯黄的法国梧桐叶子的小道上的邂逅。只是颖子不在是当初的颖子,我也终生未能参省冥冥中预设的轨迹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对颖子思念最深的时候,而下笔却极为艰难,呆呆的坐上半天写不出只言片句。不知道将来有没有勇气发给颖子,对于颖子和我来说这还有什么意义,不过颖子不是在等待哪怕对她完全没有意义的时令吗?将来的的某一天再回首这段往事恐怕就会觉得那只是一个无聊的玩笑,但自己却那么虔诚那么认真的去对待过,这就值得终生纪念。颖子懂的生命如早露,生活的残酷,颖自也可以说一切与我无关,我不是风景,也许在颖子的眼中,我也是一个虚幻的影像也未可知。幸福的遗失仿佛不可抗拒的睡意。

虽然王小波远不如张爱玲高明,但仍觉得两人有很多的共性。一个写的是非常态的性,一个写的非常态的爱。读的时候都给人一种畅酣淋漓的快感,两人的作品都有无穷的魅力和别人无法比拟的深度。王的作品玩世不恭特立独行张作品绝世清高华丽高贵,但处处都透着深深的无奈于绝望,王的《舅舅的情人》张的《无头骑士》无疑是两个人为数不多的作品中的异类,我不是一个靠冥想来夸大生活的虚无主义者,所以不太喜欢此类的文章。于是想到颖子说过的一句话,幸福和雪花一样,我想要它,紧紧的握住它,它便化了,变成不那么纯洁的水滴跑了。难道幸福只是一种虚无的存在,只能存在我们的臆想中么,抑或真正的幸福恰恰是我们周围熟稔于心却熟视无睹的一切?颖子在苦苦追寻她的幸福,然而,如颖子这般宜家宜室的女子,谁又能拥有如此幸福呢?

忘了这些天是怎么过来了。好像在列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终点已经到了,浑浑噩噩。昨夜,窗外寒风凛冽,仿佛荒山野岭孤魂怨鬼的泣诉,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天开始飘起了雪。风中的雪花犹如狂舞的小精灵,耐不住寂寞,满世界的张扬。以前下雪的时候,总会找个理由出去,独自漫步在人迹稀少大街上,静静的感受着纷扬的雪花从耳畔落下,然后回望长长的足迹,看着它们在漫天飞舞的雪中渐渐消失,在稍稍感动一下。现在不知什么原因总没那个心情。在想起颖子已能淡然面对了,不能否认对颖自仍怀有深情,但是,这一切都是为那逝去的美好罢了。活着,不能总沉浸在对无法挽回的流失的岁月的追悔中。直到现在我才能站的远远的回望那些对颖子的记忆,那些惶恐无奈的岁月,就像一场梦,醒来才知道,原来一切早已随风而逝,留下的只有只言片语和那暖意融融的虚幻的影像在萧萧的寒风中飘摇不定,漫漫长夜,寂寂人生,05年的那个雨季早已因融入了对颖子的记忆永久留在了心中,而此时的我只能遥祝颖子幸福了。

一觉醒来,睡意全无,夜静的可怕。睁开酸涩的眼睛沉浸在一片没有光感的世界中,也许死后的世界也是这样吧,漆黑,死寂,无助。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对死的恐惧向我袭来。与其说对死亡的恐惧还不如说是对颖子的爱的逝去的恐惧,即便在将死的那一刻,想起颖子,依然心潮澎湃,满腹怅惘,心怀爱而不能爱的酸楚,我不会抱怨命运的残酷与不公,毕竟是命运让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这么个人在经历了漫长而坎坷的一生后,依然思念如初。短暂的相识永恒的怀念,我因拥有对颖子无悔的深爱而无所畏惧,哪怕面对生命的终结。但我却分明感觉到了对颖子的爱的流逝。难道这也是一种幻觉。天不久就会亮,或许是一个枝繁叶茂生机勃勃鸟语花香的艳阳天。而对颖子的记忆却永远的沉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了,每每想起,心中便会涌起无限悲痛,无法释怀。

王小波说王丽丽结婚的时候,车对那气势算不上是排山倒海也算得上是浩浩荡荡了。新郎在政府上班。听说是继承父业,算不上日进千金但也很稳定。按王丽波看来应该是美满幸福了,可是等到下车的时候王丽丽却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死活不肯下车。新郎在一旁干着急没办法,王丽丽的姑姑见势赶紧下车问王丽丽怎么了,王丽丽哽咽着说,我想我妈了。王小波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但在我听起来却及其煽情,这固然是今天酒喝的有点高智商变的迟钝情商却异常敏锐,还有一层原因就是王丽丽是我的最好的朋友之一。两个王母是闺中密友,王小波和王丽丽又是标准的青梅竹马。所以有幸亲历了这场在朋友圈子内空前的壮观场面。你们不知道丽丽当时那个漂亮,简直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了,王小波继续讲。众所周知,王小波自打幼儿园就开始暗恋王丽丽,经常鞍前马后的效犬马之劳(虽然说都21世纪了,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这话可信度不高。谁能够想到一个纯情的小女生转眼见就成了别人的新娘了呢?才几年时间!写到这里,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多年以前。

王丽波形容王丽丽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王丽丽经常和我们打闹在一起而把王丽波凉在一旁,王丽波嫉妒之心油然而生,大骂王丽丽一女孩家整天没心没肺的什么德行!这时的王丽丽便会收敛许多,回到丽波的身旁大家闺秀般颇有淑女风范。王丽波更是一鸣惊人,公开宣布要和老富搞师生恋,王小波警告王丽波不要于他为敌,否则后果自负。有必要解释下,老富曾经在家长会后向王母状告王小波不守纪律。王阿姨性格刚烈,容不的儿子在外边丢她半点面子,有时候做事也稍欠思虑,大庭广目之下给了王小波一耳光,从此王小波誓与老富敌我分明势不两立。公平点讲,老富除了走路时大腹便便挺着个孕妇般的肚子简直像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外,处处透着浓浓的儒雅之气,有种诗人的气质。王丽波性格独,又对诗人有天生的崇拜之情,所以能有这种想法,再所难免。无奈大家一致对其进行无情的谴责,就连一向最听她话的王丽丽都嗤之以鼻,最后不了了之。

王小波继续讲着,不知为什么突然抹起泪来,明显的酒喝多了。做东的苗子想活跃下气氛,提议举杯共饮,我还有一点理智回去还要开车,大过年的我可不想出点什么事,管它什么天南海北难得一聚。邻走是向王小波要了王丽丽的电话,思索良久最终没有拨出去。回家时已是万家灯火,又想到颖子,心中涌起无限感伤。走在大街上,穿越生命的长河,沉浸在繁华喧嚣缤纷璀璨中忘乎所以,我们以为真爱永存,青春永驻,终经不起流水般悠悠岁月无情的冲刷,变成了风雨绵绵的空旷和死寂,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千古一撤!

这几日的天气变幻多端,昨天还是雨雪纷飞寒风呼啸,今天却是风和日丽浮云朵朵了。脱去臃肿的冬装,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不禁感到了春光的明媚。把妈妈放在包里的几件冬装又掏了出来,南昌的天没这么冷吧,再说,轻装上路才会有好的心情。在学校的时候总想着家多么多么的好,可回到了家又想起学校的好了,于是整天盼着开学,等到开学的日子真的到了,又想起家的好来,不愿离开,走了好几次,都离家那么远了,又折回来说是忘了点东西,再坐会儿,等到不走不行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终于到了南昌,这个我爱恨交加的地方。走在熟悉的小道上,熟悉的楼,熟悉的树,熟悉味道,熟悉的人,往昔的情景历历在目,犹如列车窗外流逝的暮景中飞驰而过的璀璨的灯光,然而却是两颗陌生的心,不禁有点伤感,沧海桑田,世时无常,变幻多端,纵然当时爱的刻骨铭心,山盟海誓,终抵不过时间,免不了一离,于是激情澎湃过后,一切都烟销云散,也没有入骨的伤痕,只是每每触景生情,难免唉叹。看见林阴d**上并肩的情侣,便会想到怡子,仿佛怡子就在身旁,不禁泪眼潸潸,低下头,匆匆的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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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我独行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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褦襶子-评论

欣赏,学习。at:2006年05月06日 晚上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