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北岛的名义起誓

我活过来了

一座永垂不朽的大山

海在脚底呼啸

沉默的喉咙喊出了声音

我的眼前

一片河山的伤

痛了骨髓

黄河哭着，

它有太多的怨恨

甚至向来缄默的戈壁

也低沉着哀乞--

“我需要医治”

我疲惫的身躯

淋罢一场喜雨

像是灌了一锅吗啡汤

当第二天大地褪去黑衣时

我勤劳的人民惊喜的发现

灶堂上我悄悄送去的礼物

谁说我病了？

我是不倒的太阳

没人怀疑我说了谎

雾霭用沉沉的迷烟偷袭了胸腔

渐渐抑制住热切的呼吸

鼻子能嗅到花的芬芳

嗓子却生了锈

大街连接过河流

无休止的漂流着“口号”的纸张

一笔一划都写得艰苦

练就了书法，忘却了说话

那是个大字报纷飞的哑剧时代

一个“红色恐怖”的时代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我亲爱的人民

除了绝望，还剩什么？

但任敌人再次端起阴谋的枪

子弹穿过雪淋淋的人头

我无力抵抗

即使我不愿死亡

一切都尘封太久了

绿洲旱成了沙漠

田园里杂草摇曳着内心的诅咒

我看到了，听见了

连苍天也震惊了，发怒了

一声惊雷携着闪电

劈开我身上沉重的堤坝

像大开的葛洲坝水闸

一泄气里

淹没了高筑的围墙

冲断了紧锁我的铁链

五千年的大史册前

我点起一盏灯

穿针引线

为了我的爱人

我要锈出我炽热的心

告诉她

我回来了

绝不再离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