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

那是一个令匈奴部落所有人

痛哭的黄昏

拽旗的三军已经溃退

一个民族的面容

沦陷了青春和美艳的理由

“祁连”先袒都超度不到的

高度

可汗梦里箔金的崖壁　禽族

高蹈的雪线

缝补在呀呀学语的胡儿身上

这个部族的服饰模仿不及的

祁连

信香袅袅的祁连　飘满汉家

旗帜

溃败不及的流浪途中

家园一样碎了的彩陶里胭脂

如河

……

现在　我站在祁连山下

冻僵的　朝阳如卵石一样在

雪线上飘渺

后起的森林里透出幼小的羊群

和樵夫

记事的河川已经死去

更远的峡谷里也许还有美人

正对亮晃晃的古岩拭擦胭脂

人烟喧哗的地方　草场已经

消失

城市长在山脚上

嘶杀声冲积成的石河

巨石碎朽成天真的卵石

卵石旁的麦田已黄

宛如刀枪剑戟一样齐刷刷的

秋

肃立在祁连至高处的点将台

下

该是匈奴马肥的时候了

战争在小人书里被牧女惊喜

地啧舌

又递传在我的手里

关于霍去病　苏武的传说

以至沉寂了千年的诞生美女

的祁连

利用古岩上亮光拭妆的美女

也许就在另一个山头的帐房

里熬茶　读书

在奇怪的城市　城市吐出的

汽车里

是我伫立祁连

山口铺满青青石板

很久很久　面对并辔出山的

白马

端坐的男女骨血俨然

这是两个久违的古代影子

我惊喜地喊了一声

你们可是可汗？

焉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