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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崖悲魂(第十七章)修铁钢

发表于-2006年06月08日 早上8:14评论-0条

第十七章

许杏莲昏倒在马路上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当警察在路边发现她时就把她送往医院。她刚刚清醒过来,就偷跑了出来。

今天她的身体很虚弱,没有去扫马路。她在家里教蓝蓝读书。

“蓝蓝,你再读一遍给我听听,好吗?”

蓝蓝拿起课本,用甜甜的童音朗读: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许杏莲特别注意的听她朗读,帮她纠正读音。

“蓝蓝,今天的作文准备写什么?”

“我想写我的妈妈。”蓝蓝歪着头说。

“妈妈有什么好写的?”

蓝蓝说:“世上只有妈妈好。”说着哼起了《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曲,甜甜的嗓音有着童稚的清纯。

“别人的妈妈好,你的妈妈不好。你的妈妈命苦,是妈妈害了你。”许杏莲一提起这件事心里就愧疚。

“妈妈没有害我,妈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妈妈最漂亮、妈妈最勤劳、妈妈最善良,妈妈教我许多做人的道理。……”蓝蓝有一种“儿童不知愁滋味”的天真,一个劲的说好话。

许杏莲的心里的痛苦是无可名状的,她没有办法向女儿解释清楚,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当她长大以后,当她明白了这一切以后,还会这样对妈妈一往情深吗?她为女儿的前途担忧,为女儿的命运担忧,也为自己将来和女儿的关系担忧。她今后的人生道路怎么走啊?许杏莲从心底发出强烈的呼唤:蓝儿啊,你为什么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你的命为什么和我的命一样苦?你要是有个城市户口,现在也应该和其他孩子一样,在学校里学习,在学校里玩耍。可是你却要承受着不该由你承受的人间的痛苦。可是,你人生的路还那么漫长,今后该怎么办啊?……

天早就亮了。

萧静修还躺在丁满凯的怀里睡得很香。因为卧室的窗户用不透光的布料做窗帘,所以房间一直没有阳光。

等得不耐烦的小狗玛咪正在床头轻轻地舔着萧静修的额头。她慢慢的睁开眼睛,赶走小狗后,发现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床前,她推醒了丁满凯:“哎,几点了?还不起来上班!”

丁满凯没有睁眼,只用手在床头柜上的语音报钟的按钮上按了一下。立即传出“现在时间,上午八点十七分……”

他伸出手抱住萧静修,含含糊糊的说:“才八点,没关系,再睡一会儿。”

“你是‘自从有了杨贵妃,皇帝从此不早朝’,这样耽误工作我可担当不起呀。”萧静修推开丁满凯的手,自己先起来。

丁满凯没有办法,也只好恋恋不舍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做几个扩胸运动,穿起衣服,到卫生间洗漱。他一边刷牙一边对着正在化妆的萧静修说:“感觉怎么样?”

她以为他问昨天做爱的感觉怎么样,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喃喃的说:“我没有经验,你感觉怎么样?”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问你对这套房子的感觉怎么样?”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你问这干什么?这房子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许杏莲在洗漱间里回答。

“这房子是我特地为你买的,从现在起它归你了。”丁满凯洗去脸上的肥皂泡沫,把一串钥匙交给她。

萧静修满脸狐疑,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地立在那里。

天黑了。

萧晓枝醉醺醺的回到家里,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家了。他和王飒飒长期姘居的事还没有人知道,许杏莲当然也蒙在鼓里。她只知道他找到了工作,而且是一分不错的工作。但是具体做什么工作,她不得而知,她也没有去问他。

今天萧晓枝回来情绪有点不正常,许杏莲就感到特别紧张。几年来,家里只要有人不开心,她就会以为是因为她引起的,一种自责的阴影一直折磨着她。

她倒了一杯开水送到他的面前,心疼的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会伤身体的。”

“我的心里……难过。”萧晓枝接过茶杯。

“看你的脸色不好。好多天没回家了,是不是每天晚上加班?不要要钱不要命,累坏了身体可是一辈子大事呀。”许杏莲温柔的说。

“我……太……累,太累了。老板……不是……东西。”他气喘吁吁的说。

“这个老板怎么不通人情。用牲口也要给个喘气的机会。”许杏莲把对萧晓枝的同情化着对老板的埋怨,“要是嫌你就太累就别干了。啊?”

“不……干……不行。上了……贼船就别……想下……”

“都是我没有户口惹的祸。”许杏莲又是深深的自责。

一阵沉默。

一阵难堪的沉默。

许久,许杏莲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憋在心里好久想说而没有说出口的话:“晓枝,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但是没有说出口。我今天下定决心,向你说清楚,我要作出一项重大决定。”

萧晓枝见她郑重其事的样子,酒醒了一大半:“什么重大决定?”

许杏莲用手摸一摸正在熟睡的蓝蓝,停了一下,鼓足勇气说:“我要和你离婚!”

“什么什么?”萧晓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许杏莲觉得有点奇怪。

萧晓枝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什么秘密,我能有什么秘密呢?那为什么要离婚?”

“为了女儿!”许杏莲的神情很严肃,表情很痛苦,态度很坚决,“蓝蓝很聪明,没多长时间她已经学到三年级课程了。小学我能教,可是今后怎么办?有个同事告诉我,她说按现在的政策,离婚可以解决孩子户口问题。”

“是真的?”萧晓枝问。

“是真的。现在的户口政策有这个规定。我经过几个月深思熟虑的考虑,决定离婚。”许杏莲显得非常平静,“因为只有离婚,孩子判给你抚养,她才能变成城市户口。”

“这怎么行呢。”

“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前途,只有这样了。”许杏莲斩钉截铁的说。她的眼睛里却被泪水弄模糊了。“是的,孩子是娘的心头肉,这么小,我怎么舍得丢下她。可是,为了她能和其他的孩子一样,享受受教育的权利,能和一般的城市人一样,享受吃饭工作就医和生存的权利。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晓枝啊,我求你了,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上,我们离婚以后,你可要善待她呀。……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

萧晓枝被她的一席话打动了,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个现实的问题,停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挤出一句话:“离了婚你怎么办?可不可以还住在这儿。”

“离婚后还住在这儿就不像话了。再说城市不是我呆的地方,我的根在农村,当然回到应该回到的地方去,”许杏莲抬起头望着窗外深情的说,“那里还有年近花甲的老妈妈,为了生存,依然面朝黄土背朝天……,我是应该回去帮帮她啦。”

这时候,睡梦中的蓝蓝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她发出轻轻的呓语:“妈妈,妈妈,我能上学啦……”

许杏莲抚摩着她的脸庞,几滴泪水滴在她的脸上。

许一虹大娘划起小船,带上正在下蛋的两只老母鸡,向县城出发。

小船在鹰山湖里浮动,她独臂摇橹,每一橹下去都激起一圈圈涟漪。很快小船进入鹰嘴崖。

许大娘的眼前又出现十年前,许杏莲第一次回乡时,在鹰嘴崖下救人的情景:

——许杏莲手拿竹笛,在船头吹起悠扬的乐曲。

——萧晓枝从鹰嘴崖上跳下来。水中激起巨大的浪花。

——许杏莲脱掉衣服,纵身跳入水里,奋力向崖下划去。

——水中的许杏莲一无所获。她抱起铁锚沉下湖底。

——许大娘看着湖面没有人上来,大呼“救命。”

——蓝梦刚满载回家学生的小船划过来。

——蓝梦刚跳下水中救起许杏莲和萧晓枝。

——蓝梦刚为许杏莲做人工呼吸。

——被救醒的许杏莲打了蓝梦刚一耳光……

许大娘结束回忆。

他继续划着小船向县城进发。

小船在湖面上轻轻地浮动,许大娘的倒影在湖水里不停地晃动。

一列火车在广袤的原野上奔驰。

许大娘挎着装有两只老母鸡的竹篮,在人满为患的车箱里吃力的向前挤。许多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没有一个人为她让坐。

省城的公交车上。

许大娘挎着装有两只老母鸡的竹篮,坐在靠窗户的一个位置上,一座座高楼大厦从车窗外掠过。她好奇的欣赏窗外的城市风光。

车到了一站,她看见一位有一条腿不方便的70多岁老人拎着一个沉重的书包,搀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挤进车门,许大娘就主动给他让座。

老人向她感激地点头称谢,但他自己却没有坐下,而是把身后的小男孩按到她的位置上,自己依然拎着书包站在过道上。

小男孩一点也不谦让,他在座位上翘起二郎腿,还以命令的口气说:“爷爷,快给我开一瓶可乐!”只见老人把书包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从书包里区出一听可乐,小心翼翼地松开另一只扶拉杆的手,拉开可乐的拉环,就在他把开口的可乐送到小男孩嘴边时,车子猛然晃动一下,他差一点摔倒,可乐洒出不少。小男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笨!”

爷爷动一动干渴的嘴唇,没有说话。

看见眼前的一幕,许大娘心中陡升一股莫名的惆怅。既为小男孩这种德性感到担忧,更为老人的麻木感到悲哀。

车行了两站,怀抱白色长毛狗的时髦女郎萧静修在人流中挤进车厢,小狗不停地叫着。萧静修像哄小孩一样拍打着小狗:“玛咪宝贝,要乖乖的,人太多了,没有座位,坚持一下。”小狗像没听见一样依然不停地叫着。她突然发现小男孩在喝可乐,就挤到跟前说:“小朋友,给阿姨让个座好吗?好孩子会给大人让座的。”

“不!傻孩子才给别人让座。”小男孩话语一出我脸上像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萧静修还不罢休:“你不给大人让座,给小狗让座总可以吧?”

小男孩眼珠一转:“要让座可以,拿钱来。”他眼睛望着窗外,向她伸出一只手。

萧静修真的从精美的钱包里抽出一张10元人民币放到小男孩手上。小男孩接过钱离开座位说:“这位置归你了!”他又补充一句:“我知道养狗的都有钱。”只见萧静修把小狗放到座位上,小狗兴奋地叫了两声安静了下来。她喃喃自语:“早知如此,不如打的!”

许大娘的心被戳痛了,好像在滴血,她发誓一辈子也不会给任何人让座了。

农贸市场里人头攒动。偌大的一片地方被各种各样的农副产品摆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付款找零声不绝于耳。

许大娘提着两只老母鸡蹲在家禽交易区。

有几个人前来看看鸡,没有人买。

萧静修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她看看许大娘的老母鸡问:“这鸡是你家养的?”

许大娘点点头,说:“我来看看闺女,没有钱,只好把家里正在下蛋的老母鸡捉来换几个钱,给外孙女买点吃的。”

萧静修伸手摸一摸鸡的颈子,问:“该不是病鸡吧,肚子里怎么没有食物?”

许大娘一脸的委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这鸡绝对没有毛病。因为要卖就没有喂食?”

“为什么临卖之前不喂食?”萧静修不解的问。

“不能做没良心的事,鸡子一顿要吃五六两粮食,两只鸡要是都喂饱了,就要多卖一斤,这样不是欺骗人嘛!”她说着取出自己带来的玉米棒,剥下几粒撒在鸡旁,鸡子抢着吃玉米粒。

萧静修放心的笑了。她付了款,拎起鸡就走。

王飒飒的小狗微微又开始烦燥了。

它对曾经和它有染的女主人不感兴趣,王飒飒几次想和它亲密接触,都被它拒绝了。她这一次明白了,再也不会带它去看医生,她摸着它的头说:“我知道你的心事,你还一心想着你的初恋情人。是吧?好,我这就带你去找……”

王飒飒穿上外套,拎起手提包,抱起微微下楼。

刚到楼下,微微就挣扎着要下来,王飒飒只好把它放到地下。

微微一落地就一个劲地向前跑,它一边跑一边东闻闻西嗅嗅,好象发现什么线索似的,在明显的地方抬起后腿,撒一泡尿继续前进。

穿高跟鞋的王飒飒吃力的跟着微微一路小跑。

她一边跌跌撞撞在后边追,一边不停的叫着:“微微,别跑得那么快,等等我——”

一向很听话的微微,今天理也不理她一直向前跑。

它穿过大街小巷,绕过居民小区,钻进一幢楼道,沿着一只楼梯向上爬。王飒飒一边跟着微微气喘吁吁的爬楼梯,一边喊:“微微,微微——”

微微在一户住家的门口停了下来,一边叫着一边用前爪拼命的扒门。好大一会儿,王飒飒才追上楼,她看见微微在扒门,就顺手按响了门铃。

这间房子就是丁满凯买给萧静修的那套住房。

就在小狗顺着楼梯向上爬的时候,丁满凯和萧静修正在做爱。

丁满凯仰面向上,萧静修在他的身上快速扭动自己的身体,长长的披发随着她扭动的节奏上下跳动。嘴里发出“哎唷哎唷”的喊声。

不一会儿,他们又换了一个体位,当丁满凯翻身上来的时候,疯狂地抽动,刚要进入高[chao],门铃响了。

“谁?”在身下的萧静修小声问。

“真奇怪,这地方没人知道呀。”丁满凯也有点闹不清楚。

他们两人都屏住呼吸,没敢出声。

萧静修的小狗玛咪听到门外微微的叫声,跑到门边也扒着门缝嗷嗷地叫喊。

这时候,在门外听到里边有声音的王飒飒开口喊门:“开门呀,我可找到你了——”

屋里的丁满凯听见是王飒飒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不好,是母老虎找上门来了,你快穿衣服,躲一躲。”

他们俩慌慌张张穿衣服,个个手忙脚乱,越慌越找不着东西。王飒飒在门外不耐烦地催促:“快开门呀,老半天了,在干什么?”

萧静修穿好衣服,藏了几个地方,丁满凯认为安全了,才去开门。

当丁满凯刚把门打开的时候,王飒飒发现站在面前的他让她大吃一惊:“怎么是你?你你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丁满凯像一个犯错误的孩子站在老师面前一样,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王飒飒有点莫名其妙,她催他说:“哎,你倒是说话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满凯还是没说话。

就在丁满凯刚打开门的时候,微微就率先挤进门里,玛咪在门边热情的接待它,一见面它们就迫不及待地亲热起来。

王飒飒再三追问,丁满凯就是不说话,他的行为引起了她的怀疑。她抬眼一看,微微已经爬到玛咪的身后,旁若无人的抽动着身体。

王飒飒定神看看微微身下的那条小狗,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晚上微微与这条狗发生关系,狗的女主人打110报警的情景。

她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过来:“哦,你在这里泡妞!那个小b*子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出来,你给我出来!”

躲在大衣柜里的萧静修吓得索索发抖。

王飒飒像发疯似的在房间里乱翻。

王飒飒打开大衣柜的门,把萧静修从里边拽出来,劈头盖脸给她几耳光。她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勾引我男人,打死你这个骚货,……”

微微和玛咪不受他们打闹的影响,旁若无人的享受着性爱的快乐。

王飒飒越打越狠,越骂越凶:“你这个b*子,不是喜欢报警骂,报呀,怎么不报呀!”

萧静修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哭不知所措,哭得很伤心,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丁满凯,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丁满凯心里很纳闷,他不明白王飒飒是怎么知道他的秘密的。他下意识的发现微微和玛咪,一下子恍然大悟。

“奸细原来是你这个狗东西!”丁满凯飞起一脚把微微从玛咪的身后踢下来。微微嗷嗷叫着跑到王飒飒跟前。

王飒飒扭打萧静修打了很长时间,已经没有了力气。她见丁满凯狠狠踢了微微一脚,就把发泼的目标转移到丁满凯身上。她又是打又是骂又是哭又是抓:“你这个没良心的,有了钱就变坏;到处沾花惹草,天天金屋藏娇,你不得好死,……”

萧静修发现王飒飒放过自己去纠缠丁满凯,趁机溜出门去,一路小跑冲下楼梯。玛咪也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一路狂奔。

萧静修踉踉跄跄在马路上奔跑,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始终把玛咪抱在怀里。在红灯亮的时候,许多车辆停在那里。她乘机穿过了马路,而玛咪没有跟上。

绿灯亮了,大批的车辆争先恐后的起动。一辆轿车飞驰而来,玛咪不顾一切想冲过马路,正好被车子压倒。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萧静修回过头来,发现车轮下的玛咪倒在血泊中,她赶忙跑过去,抱起小狗,发现它已经死亡,当时放声大哭起来:“玛咪,我的好玛咪,你死的好惨呀!”

街上的行人以为发生车祸,许多人过来围观,交通发生堵塞。

一辆110巡逻车亮着警灯鸣着警笛飞驰而来。

车停下后,一个大个子交警刚下车抬眼一看就认出了萧静修:“这么又是你?”

小个子交警问:“你们认识?”

“咳,前次她的小狗被另一只小狗那个,她打110报警,真让人没有办法。这个年头什么事都会发生。”

几位交警下车处理事故,疏散交通。

萧晓枝的家里设立一个灵堂。

白色的挽帐,白色的魂幡,白色的花朵,营造出一种悲哀的氛围。加上低旋的哀乐,更有几分凄凉。

萧静修哭成泪人,她大呼小叫:“玛咪,你死的好惨呀。你怎么扔下我一个人先走啦。没有你陪我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呀!玛咪呀——”

明明的爷爷听到哭声探出头来看看,发现萧晓枝家一副大办丧事的架势,就和几个邻居商量。

“喂,萧家老太太死了。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呀。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啦?”

“是啊,人是没意思。”

“她得的是什么病啊?”

“没听说呀。”

他们正说着,许杏莲从外边回来,经过这里。明明爷爷告诉她:“许杏莲,你婆婆死了。”

“真的?什么急病?”许杏莲不敢相信,她转过身向那边看去,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几个邻居劝她:“你虽然和萧晓枝离婚了,但是应该回去看看,她毕竟和你婆媳一场。”

明明爷爷和几家邻居买回来几个花圈,缎带上写上“苏琦老人家千古”“苏琦老太太安息”“痛悼苏琦女士”等挽联,他们抬着花圈,怀着沉痛的心情,向她家走去。

许杏莲穿上白色的孝服,头上扎着白色布条,腰间束着白色腰带。跟着送花圈的队伍泪流满面的哭着:“妈妈,你走好。我来迟了。没有给你送终,我对不起你。”她哭得十分伤心,让几家邻居也陪她流泪。

当送花圈的队伍走到他们家门口的时候,蓝蓝看见有一队人朝这边走来,回头就往家里跑,她一边跑一边喊:“奶奶,奶奶,你快看,有很多人朝我们家来。”

苏琦搀着蓝蓝到门口。

她抬眼一看,着实让她大吃一惊:“喂,喂喂!你们干什么。我招谁惹谁啦,为什么骂我死?”

几个送花圈的邻居,抬眼一看苏琦出现在面前,吓得面如土色,不知谁先惊叫起来:“鬼,鬼!”大家都扔下花圈,掉头就跑。

许杏莲没有跑,她发现蓝蓝站在奶奶身边,就不顾一切的奔过去,抱起她。

许杏莲急切的问:“蓝蓝,这是怎么回事?”

蓝蓝说:“是姑姑的小狗死了。是被汽车压死的,赔给姑姑五万块钱,可是姑姑还是很伤心,她哭了好几天喽。”

许杏莲一听是这么回事,赶忙把身上的孝服脱掉。

“妈妈,妈妈,你到什么地方去的,怎么才回来?”蓝蓝在妈妈的怀里撒起娇来。

“妈妈出趟远差,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你要听奶奶和爸爸的话。好好读书,妈妈会回来看你的。”

“妈妈,蓝蓝要是想妈妈了怎么办?”

“那就经常给妈妈写信。把自己的学习情况,奶奶的情况,爸爸的情况,姑姑的情况,告诉妈妈。”

蓝蓝懂事的点点头。

满脸泪水的萧静修听见外边的声音,抱着死去的玛咪出来,她看见许杏莲和蓝蓝正在说话,就对蓝蓝说:“蓝蓝,你到一边玩去,姑姑跟妈妈说说话。”

蓝蓝听话的到一边玩去了。

许杏莲看见萧静修伤心的样子,说:“我知道你对它有感情,可是狗死了也不能复生啊,你不要把自己的身体哭坏了。你还年轻,今后人生的道路还很长,不像我……”

萧静修檫一檫眼泪,说:“嫂子,你怎么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我真不舍得你离开我们家。”

“为了孩子,我不得不这样做。”

“为了孩子牺牲自己,只有你们这一代人才能这样做。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管那么多,他们只顾自己,不养老、不养小,只想自己吃好、穿好、玩好。”萧静修大发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没人想到去敬老,养老,多数想到的是刮老、剥老、蹭老。住房要父母买,嫁妆要父母办,孩子要父母带,把父母看成是自己的摇钱树。现在的年轻人对孩子也没有你们那一代人有奉献精神,也许从他们自己的身上看到将来可能被孩子刮、剥、蹭,所以有的还打算一辈子不要孩子,叫什么丁克家庭,其实这是最自私的表现。可是有些新闻媒体还大肆宣传,如果全世界的人同时丁克,人类岂不自己灭亡?”

“你说的真好,静修,你变了……”许杏莲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萧静修,没想到她对当今年轻人的思想剖析得那么深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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