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突然,没有一点预兆,疼痛就这样,不给一点面子,说来就来。对它的无礼来访,我虽然是竭力反对,但终究是徒劳的。几番强烈挣扎的结果,还是同事送我去了医院。我讨厌疼痛的心里,想必它也知道,于是在很多的地方,它总要和我唱反调,比如,是让我走到医院还是同事用车送我到医院;到检查室,用不用得着让我躺在床上从一楼推到三楼去;下来打针要不要和杜冷丁亲密接触等等。他似乎觉得没有和我商量的必要,自己就作主了,让我好生懊恼。
因为事情的突然,我让同事直接体验当了一回医院护工的角色,从推车上楼检查的不熟练到检查完下楼,推车技术已经相当熟练的过程来看,我在事后无数次的严肃表扬是多么正确。并告诉她们这是她们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一次体验,一笔不可多得的宝贵的财富(差点被砍翻)。我表扬她们不要紧,有关那天的情况,几番演绎后离英雄也不远了,特别是我一再拒绝杜冷丁,让医生在语言的妥协中打了此针的事件,更是让我体验到什么叫崇敬的眼光。
当她们说起我原本白皙的肌肤在疼痛中更加白皙,只有在转入观察室打吊针时颜色才缓和过来时,狂笑不已。说我打吊针还有心情给她们讲笑话,一定是杜冷丁引起极度兴奋的原因,并一再问我,有没有产生幻觉,想不想从九重天上飘下来等等。其他的同事为没有见到我与疼痛抗衡的风采,后悔不已。没办法,当有些事情突然来临时,不想当英雄都不行。远到以前的战争年代,近到我这次的突发事件。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只是为了教训我忘了医院的概念。我还在想,要不要感激疼痛的同时给它立一长生牌位,以便长期供奉(估计不会被批准)。走出医院大门,看着可以自由行走的人们,一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感觉。当然,当然,我的疼痛离死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只是心里的感慨颇多而已。我一直忽略的健康,此时显得多么重要。好在身体的疾患,有时可以在药物的帮助下得以康复。那心的伤害呢,要怎样才能复原?
-全文完-
▷ 进入烟雨晓梦寒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