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果有可能，在这里，我想写下我全部的痛悔，为了那两个无辜的女人，那两个被我伤害了的女人，一个是我的妻——梅，陪我度过十几年人生旅程的，一个善良的女人。另一个是雨，一个给点燃我的激情的，一个美丽而多情的女人。可我的痛悔，既不能唤醒她已经逝去的生命，更不能救赎我的罪孽！

我是有罪的，我的双手沾满了雨的鲜血，等待我的或许是漫长的铁窗生涯，甚至是生命的终结，我期盼着，正义的子弹早日穿过我胸膛，那样，我的灵魂才会得到安息。

泪水从我的指缝渗漏出来，滴到洁白的纸上，那泣血的呼唤，是我的母亲。那仇恨的怒火，是我的儿子。我带给他们的，是无尽的屈辱。他们无法面对，一个曾经让他们引以为自豪的儿子和父亲，今天却成了阶下囚。一个被称为最有前途的年轻的学者，今天却成了杀人犯。一个站在三尺讲台上，耕耘了二十年的，德高望重的，高等学府的教授，今天，不但要接受道德法庭的谴责，还要面对法律的审判。

我是有罪的，我的错在于过分看中名誉，结果呢？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我所做的一切，不但不能掩盖我的错误，反而使我向罪恶的边缘又前进了一步，直至跌入深渊。

我可以讲出屈原的《离骚》的精要所在，却无法把握住自己的欲望。我可以讲出《红楼梦》中的许多深奥的学术问题，却陷入婚外情的旋涡无法自拔。

我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可当理智被心魔蒙蔽以后，我完全像一个粗鲁不堪的暴徒，扼杀了那个年轻的生命。

我是有罪的，我从不想为我的罪恶辩解，我只想在临死前，把我的故事叙述出来，这里面，不搀杂丝毫的虚伪的感情色彩，我想写给那些在低谷和迷惘中徘徊的人看，如果能使他们从迷梦中惊醒，也算我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做的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了吧！

（二）

我是从农村走到这个城市的,那时的农村很闭塞,作为第一个离开那个小山村的大学生,我承载了乡亲们太多的希望,我成为父母的骄傲,他们可以在人前大声的说话,可以自豪的炫耀,我成长的经历。因为贫困而被压弯的腰杆，突然之间有了强大的支撑力，他们更加拼命的在土坷拉里劳作，以寻找我圆梦的来源。

三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辛勤的劳动终于有了收获，我大学毕业后，凭借优异的成绩和突出的表现，留校了。同学们纷纷用艳羡的目光看着我，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像我这样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穷小子，使了什么着数，达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目的。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一半的功劳，应该归功于我的女友，也就是后来成为我的妻子的梅，没有她的奔走和争取，我或许早已被发配到一个小县城或者是一个偏僻的农村中学，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臭老九。当然，我所谓的才华和抱负，从此就被埋没，被销蚀，成为天方夜谈了。她是我的知己，从那时起，我便发誓，要用一生的爱来回报她，回报她的知遇之恩。

她的家庭很富裕，她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极力反对我们的结合，他们认为，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只会让他们的女儿陷入生活的困境，而不会给她带来幸福，可是那时的梅，出奇的坚决，任何阻力也无法打消她对我的爱情，她顶住了来自家庭的巨大的压力，义无返顾的嫁给我，我们的婚礼很简单，没有鲜花，没有香槟美酒，也没有来自亲人的祝福。有的只是肆意的激情，在领到结婚证以后，她动手将我的单身宿舍打扫干净以后，又添置了一些简单的家具，这就算是我们的新家了。

可是爱情，也并非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一帆风顺的，当时她一心想让我留在省城，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放弃留校的机会，把这个机会给了我。

我很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夏季的清晨，她在收拾行装，她要去小县城报到了，望着她忙碌的背影，我只觉得鼻子发酸，喉头哽咽，新婚燕尔，我们便要劳燕分飞，忍受着相思的煎熬。

而她呢？或许是生性豁达，也或许是还未曾体味到那种寂寥的孤独，那时的她，很快乐，一如既往的乐观，她笑我傻，她说，我们相距也不过一百多里地，想见面，只要坐一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便能见到了。更何况，距离产生美呢！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没错，可我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我无法忍受这样长时间的，没有尽头的分离，我不要距离产生的美，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可以触摸的到的妻子。一个陪在我身边的，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为了结束这种两地分居的生活，我动用了一切手段，调动所有的社会关系，在我们结婚五年以后，终于结束了那种牛郎织女的生活，走到一起来了。我们的经济依然很紧张，还是那间单身宿舍，不同的是，这狭小的空间里，又多了一个小主人，他哭起来的时候，比谁都理直气壮。他，是我和梅的儿子。

梅的人是回来了，可她的心还留在那个小县城里，为了家庭的完整，她放弃了她的教学生涯，离开了讲台和学生，那种苦闷，我从她的叹息声里可以听的出来，虽然她依然无怨无悔的操持着我们的小家，可我知道，快乐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只不过，生活的压力，迫使她做出这种痛苦的抉择罢了。

她和所有的家庭主妇一样，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只有在单位里发一点少的可怜的奖金时，她的脸上才会绽放出一朵如菊花般细微的笑纹。从前那个乐观开朗的，无所畏惧的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为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而长吁短叹的小妇人。

我不知道，女人结婚久了以后，是否都会变成这样，尽管我从未厌恶过梅这个人，但对她的一些行为和对问题的认知程度，我却不敢恭维了。

家庭，对我来说，只是禁锢灵魂的牢笼，不是休养生息的港湾。这时的我，虽然厌倦这种枯燥的生活，却还没有什么不轨的行为，甚至连那种想法都没有，只是拼命的工作，以掩盖精神的空虚。

（三）

就在我的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却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

梅遭遇了车祸！一辆大卡车如同疯狂老鼠一般，将她撞翻在地上，又从她的双腿上压过去。梅顿时倒在血泊之中，我没有目睹那惨烈的场面，出事时我正在办公室完成一篇论文。

这些都是从一位邻居口中得知的，他刚巧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当周围的人还没有惊醒的时候，他以最快的速度拨打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而后，又通过手机将这一噩耗告诉了我。

梅的性命总算保住了，可面对空荡荡的裤腿，她像一只受伤的母狼一般，彻夜的哀号。高位截肢的现实告诉她，她的余生，将要在轮椅中度过了。

就像人们常说的，夫妻之间，发展到一定阶段，就成为血肉相连的亲人了，望着被生活的重担折磨的憔悴不堪的梅，我有的只是愧疚，或许，我从来就没有走进她的内心世界，而得知那天她是因为着急去接还留在幼儿园中的儿子，才慌不择路时，我更加羞愧。

回想起我们携手走过的日子，她默默的承担了所有的家务，我所厌恶的鸡零狗碎的琐事，全都强压在她那柔弱的肩上，而我竟然不知好歹，还产生了厌烦的情绪。我们曾经的爱的誓言，在岁月的冲击下，显得那么幼稚与单纯，虽然我的身上多了几分浮躁，她的身上多了几分市侩，但我从未怀疑过我们曾经的真诚。

躺在病床上的梅似乎是睡着了，此时的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为她拭去残留在脸上的泪痕，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在她的耳边梦呓一般低语：“亲爱的，记得我们婚礼上的誓言吗？无论悲伤，还是喜悦；无论贫穷，还是富裕；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旁，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为止。亲爱的，时间是检验誓言的试金石。无论怎样，我都在你的身旁……”

我的泪珠滴在梅的脸上，一滴泪珠从梅的眼角滑落，人生，不沐风雨，那里能见到彩虹呢？

十年过去了，我像一头负重的老牛，在物质条件最原始的条件下，只是埋头耕耘，我一个人，不但要负担起全家人的生活，还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像一个家庭主妇一样，系上花围裙，敲响了一支杂乱的锅碗瓢盆交响曲，每天给梅讲述外面的趣事，也是我的工作之一，为了怕她乏味，我鼓励她开始学习写作，并引导她阅读大量的中外名著。

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的梅，渐渐的走出了人生的低谷。我们的儿子，这时也已经长成一个膀壮腰圆的棒小伙，他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了，他的学习成绩很好，我对他的期望也很高。

在外人看来，无论从哪一方面讲，这时的我们，都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幸福的家庭，我也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十年以来，我承受了太多的赞誉，包括同事和亲友，他们都一致评价我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好男人，我不知这些是不是过誉之辞，但面对众口铄金，我心头时时涌起的一丝苦涩，很快就消失了，我感觉我的生活里好象缺少些什么，可我又像被锁在层层迷雾中的人，茫然间，无所适从。我的事业一帆风顺，从讲师到副教授再到教授，没有遇到一点波折。我成了一个受学生尊敬的好老师，就算是维持这表面上的平静吧，只要我能这样继续走下去。

（四）

雨，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她是我的同事，我们同在中文系，她的丈夫在国外，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已经生活了七八年的时间了，她长的很漂亮，举手投足间，很有女人味，可是，她的名声却不怎么好，许多同事说起她时，脸上总是流露出暧昧的怪异的笑，虽说学校里的人大都是些有修养有道德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一般不会刻意的去打听某人的隐私。可知识分子中也有一些喜欢猎奇的人，于是，她的和某某的风流韵事，便成为一些长舌妇的下酒菜了。

我对这些只是付诸一笑，我似乎已经成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教徒了。是的，我一直以为，我大概已经丧失了人的本能。自从梅瘫痪以后，我便过着一种苦行僧的生活，那种莫名的躁动，折磨的我焦躁不安，但每每想到曾经的爱的誓言，我便狠狠的将那股yu火按了下去。在人性与道德之间，我选择了后者。面对孩子清澈的目光，我只能选择后者。

这天，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雨两个人，我是中文系的系主任，除了正常的教学以外，我还要承担种种繁杂的琐事，要对付一些无聊的应酬，家里还有一大堆家务要做，我太累了，太累了，我像一架永远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超负荷运转，而事实上，我是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一架没有生命迹象的死气沉沉的机器。

雨走到我的身旁，弯下腰，在我的桌上放了一杯咖啡，冲着我妩媚的笑了笑，说道：“喝杯咖啡解解乏，你这样拼命的工作，会累跨的。”

我笑笑，在工作中，雨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力排众议，将她调到办公室任主任，就是看上她的工作能力，我们配合的很默契，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我低头轻啜了一口咖啡，那浓浓的苦味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甜味，雨，她知道我喜欢这样的味道。我抬起头，冲着她感激的笑了笑，蓦地，无意中，我看见，她的领口开的很低，那白白胖胖的ru*房依稀可见，我感到一阵眩晕，既而是口干舌燥，我慌乱的推开咖啡杯，紧紧的闭上双眼，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伸出那双细嫩的小手，捧起咖啡杯，慢慢的抿了一口，浅笑道：“怎么了，这咖啡不合你的口味吗？”

“哦，不不，我，有些累了。走吧，你，你可以下班了。”我坐直身子，艰涩的说道。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我的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的揉着，慢悠悠的说道：“常哥，你说你这么做，值得吗？”

她那柔若无骨的十指按在我身上，我想推开她的手，可又有些舍不得，一股女人的气息钻入我的毛孔，“什，什么？”我感到自己的舌尖有些打颤。

她没有回答我，见我对她的行为并没有反感，也许是这个错误的信息诱导她做出了更大胆的举动。她猛然伸出双臂，搂住我的脖子，将那柔软的唇凑到我的耳边，一如当初我对病床上的梅一样，梦呓般的说道：“常哥，别人不知道，我，能看的出来，你过的并不快乐，你首先是男人，而后才是丈夫，父亲，可你呢，做男人的乐趣都没有了，你还算个什么男人？”

“你！我！我，你说什么？你说我，不算个男人？”我有些愤怒的甩开她的手，站了起来，回头狠狠的盯着她。

面对我的逼视，她没有丝毫的退缩，她放浪的笑道：“哈哈……，被我猜中心事了。你要是个正常的男人，今晚，到我家来，我有话对你说，你敢来吗？我走了，我知道你很爱惜自己的名誉，就咱们俩在办公室，万一有人闯进来，会说你的闲话的，我家里就不同了，晚上，就我，一个人，在家，我等你，我走了，记着，我，等你，再见！”

她一转身，扭动着柔软的腰，离开了我的办公室，留给我的是，一个娇小的背影。

（五）

夏娃没有禁受的住蛇的诱惑，偷食了禁果，繁衍了人类，性欲，是人与生俱来的本性，禁欲主义，是对人性的摧残，是违背人性的，是不道德的。

这些都是雨灌输给我的思想，不可否认，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是个敢说敢做的特立独行的女人，她对我说：“我是我自己的，我有权支配自己的行为和思想，谁也无权干涉，没有性生活的婚姻，才是不道德的。你没有对不起你的妻子，相反，是她对不起你。她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爱，那是她的错！”

“不，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妻子，就算她是一个废人，我也不会抛弃她的，良心不许我那样做。”我从雨的身边一跃而起，痛苦的喊道。

“对不起，我知道，对于你的家庭，我是一个第三者，可我们都是正常的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道德和良心又不许你离婚，就这样吧，我愿意做你情人，我们只谈性，不说爱，好吗？”雨热烈的说着，疯狂的吻着我的胸膛。

我回报她的是激情四溢的爱，这里的爱，也许只是肉体上的回报，我们都不可遏止的陷入了情欲的旋涡，我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什么道德与良心，原始的欲望摧毁了我的贞洁观，我背叛了梅，我不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雨说的有道理，我首先是个男人，而后才是丈夫，才是父亲啊！可是，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我，还是有一种罪恶感，为了赎罪，我对梅，更加体贴入微了，于是，我陷入了这样一个怪圈，周围的人更加羡慕我的家庭，梅脸上写满幸福，我的思想负担，却越来越沉重了，我怕，我走上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六）

雨离婚了，我知道，不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他那远在国外的丈夫另有新欢，无情的抛弃了她。

人很奇怪，虽说固守的是貌合神离的婚姻的空壳，一旦没有了，却又象失去了感情寄托的屏障一般，雨很快就憔悴不堪，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她是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给她一个家的，这一点，我们开始就很清楚。可失去婚姻的雨，完全变了。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是妓女吗？是应召女郎吗？只给你提供性服务？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常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家了，我想要一个家，你给我，我们结婚吧，我哪一点比你的妻子差了？我们可以给她生活费，完全负担起她的生活，常哥，相信我，我会好好待她的……”雨扭曲的面孔，显得那么狰狞，这个女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她时而歇斯底里，时而声泪俱下。我已经，穷于应付了。只好尽可能的躲着她。

可躲避，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好几次，她闹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口口声声叫嚷着，她离婚都是因为我，是我破坏了她的家庭，如果我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就要将我们的事公诸于众。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安抚她的情绪。为了避免事态的恶化，我只好违心的答应了她，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离开，涌上我心头的，全都是恨意，一缕杀机在我的眼中闪过，我费尽半生，得到的赞誉，不能让她就这么给毁了，我爱惜自己的名誉，就像爱护眼睛一样，我不允许我的名誉受到半点毁损和玷污，只有杀了她，才能保全我的名誉。杀了她！就没有人知道另一个我，一个淫亵和猥陋的我。我，别无选择。

（七）

天堂与地狱只有一步之遥，罪与非罪之间，也只是举手之间的事，最后一次爱过之后，我举起锋利的匕首，刺中她的胸膛。

殷红的血，顺着她的脖颈流了下来，很奇怪，她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惊异，有的，只是满足的微笑，她伸出手，抚摩着我的脸颊，喃喃的说道：“我，等你……”

“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雨也倒在血泊之中，我看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惊骇的倒退了两步，仓皇的跑了出去，我不知自己该去哪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回老家，看看年迈的父母，然后呢？亡命天涯？

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我在乡亲们疑惑的眼神的注视下，被戴上冰凉的手铐。

“没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就找到你，看看这封信吧，是给你的。”刑警队的张警官说。

我疑惑的接过信，展开一看，是雨的字迹，原来，从那段孽情产生的开始，我就成为自己的掘墓人。雨知道，我不可能抛弃梅，更知道，我惟恐这件事暴光。绝望之际，产生了了结残生的念头，她故意激怒我，使我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杀了她，然后再借法律的手，置我于死地，哈哈哈哈……好一个痴情的女子，生不能同床共枕，黄泉路上，也要我给她做伴，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她没有像任何人泄露过我们之间的隐私，但我还是想说出来，一个临死的囚犯，还在乎什么名誉吗？我想，我应该直面自己所犯的罪过，给我妻子，我的儿子，一个交代，我的罪恶，将他们推向一个尴尬的处境，尤其是梅。我，不知，悲剧的始作俑者是谁？这个疑问，直到现在，还困扰着我，也许明天，我就要走上刑场，但今天，我仍然在思考，只要我的生命的征象还没有消失，我都不能，停止思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