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前院有一株柿树,说是一株,其实是三株连在一起的连体树,每株都有脸盆口那么粗,高有三四十米,三株的树冠加在一起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每逢酷暑盛夏,隔壁对门的乡党们都爱在我家院子的柿树下乘凉啦闲话,那是我们村最大最好的天然空调。
我爱家院中的柿树,它虽没有桃树的花美,没有松树的四季常青,没有柳树的婀娜多姿,但它有它独有的美丽。夏天,翠绿的树上开满了金黄金黄的柿花,微风一吹地面上洒满了满地的金戒指,惹的全村的孩子们涌满树下采拾,放在嘴里涩涩的甜甜的。初秋,柿树上的柿子还没有熟,嫩绿嫩绿的,吃起来苦涩苦涩的,为了解馋,我沿上树上摘上一些,将它放在井边有水潮湿的地方,用泥巴封闭放上几天,然后取出来吃,脆甜脆甜的。到了晚秋,整树的柿叶象枫叶一样红,枝头上挂满了火红火红的柿子,每天放学,我都要沿上树上摘几个软软的空柿子,以充饥渴。待到整树的柿子大多都熟了的时候,招来了一哄一哄叫乱喳啦的鸟,这种鸟专吃熟透了的柿子,且只吃柿心,有些柿子因熟透了被乱喳啦一啄就掉了下来,全村的孩子们都爱在柿树下捡拾落下来的老鸭瓢。有些男孩子还用弹弓打乱喳啦,偶尔命中,乱喳啦落了下来,孩子们欢天喜地的把它逮住玩个不够,玩死了,就用泥巴把乱喳啦全部裹住捡拾些柴火点着,把它放在火上,不一会儿就能闻到扑鼻的肉香,吃起来特别有味,至今我还想念那香喷喷的肉味。
霜降过后,柿叶泛起了红色如枫叶一般,特别美丽,遇风一吹,飘飘洒洒的落了一地,柿树上的柿子张开了红红的笑脸,迎接着主人的采摘。小时候,这样的工作任务基本上是由我和小伙伴们完成的。沿上树,能跟着的用手采摘放在竹篮里,跟不着的用夹杆来夹,每每遇到红红的捏起来软软的熟柿子,我和小伙伴们就不由得放在嘴里,吃起来如蜜一样香甜,待到柿树上的柿子摘完了,参与采摘的小伙伴们,妈妈都会给他们带上一些,小伙伴们高高兴兴的带回家里。晚上,我和家里人摘掉多余的柿叶,将一嘟噜一嘟噜的柿子放在架子车上,第二天拉倒离家二三十里的小镇里去卖,换回家里急需的钱,每年,妈妈都要留上一部分放在家里挂起来,我放学的时候,总爱捏那软软的吃,那时候,家里穷,白馍很少有,软软的柿子就成了我享受口福的水果和充饥的粮食。
后来,我去了外地四年,每到秋末冬初,总想回家吃那香甜的柿子,无奈远在千里,也只能想想而已。后来我辗转回到老家,又可以吃到我爱吃的柿子。但前年,老家搬迁,这株陪伴我成长的柿树被砍伐了,不得不结束他的生命。今天,我打开电脑,敲起键盘,任由脑中的记忆溢出,写起了回忆家院中的柿树,我那永远忘不了的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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