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常想,是自己先喜欢他的,在他未用心之前,她就常通过夏雨了解他的情况。
那年,子清十八岁,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练书,学院在市郊,周围零星的摆设着一些民宅和馒头似的小山峦。入夜,在窗口可以看见闪闪烁烁的灯光的星点。这儿的风很大,有“呼啸山庄”的美誉。子清的书桌句挨着窗,她总是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常常个把钟头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而她也确信生命中有些她不知道但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遇倒霉谭是意料以外的事,子清在“迎新杯”的征文竞赛中获了个一等奖。谭没有征同她的意见,就把她弄进了文学社。对于谭,子墙有点忐忑不安,总觉得他削瘦是身影像一把刀,象要 劈开她的心似的,不安的感觉使她很害怕见到他。谭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也从未找过子清,仿佛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这样一位女孩的印象,就来年子清获一等奖,被他推荐旧如文学社会这样的事情也从未发生过。子清心里有种被忽视的感觉,委屈得使她发誓不再去理他。
谭无论干什么都是积极分子,无论在系里还是其他社团,他总能出风头,而平时给人的影象又是一幅沉默寡言的模样;让人怎么也想不通他竟然的院里的风云人物,如果不是星期四那个《乱世佳人》的片子,两人也许回永远这样下去。那天真的戏剧性的巧合,子清穿着她那白色连衣裙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无虚席,好不容易在谭的身边找了个空位。两人什么也没有发觉。当片中的爱情以悲剧的形式结束时,天也凄凄惨惨的感动了,刚走出影剧院,雨就下了起来,子清没带伞,谭就把她拉到伞底下。后来,子清常想,如果没有那场雨,也就不会有这么深的遗憾,那个傍晚,子清躲在谭的伞底下,竟莫名地哭了。谭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陪着子清,在雨中徘徊了整整两个小时,但是没有说什么。子清暗自生气着,谭这么不把我当回事,更摸不透他的心思。
不久后,子清在与文学社的人去野炊,她满怀心事,眉间总是涩涩的,或许句是这点与众不同,愈发吸引了人。回学校的第二天,就有个中文系的男孩子传了张纸条给她:“我想告诉你,我好喜欢你!”子清看了也不心慌,只是没有情趣罢了,她把纸条揉掉,又无端的想起谭来,他就这么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摆在这里人撩拨。
中文系的那个男孩常来找她,还抄 去了她的课表,男孩很高,一脸的帅气,室友们都知道她无意,也就帮她避开着。一天傍晚,子清刚洗完头发,用毛巾擦拭着,房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薄荷香,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山峦。“子清,有人找你”。她听后,随答:“不在!”她想那个中文系的男孩又来了,她没往心里去。晚餐时分,子清却没有吃饭的心情,当然也怕在门口遇到那个男孩。隔了约莫一个小时,天快黑了,又有人说找她,说是大二 。子清不好说不在,只是随口说:“不知道是谁?”“你的上司谭朝辉”。子清愣了一下,倒又觉得他惊讶,心底下认为他早该来了。十月底的晚上有点凉,子清穿了件绿色的一衫和一太哦泛白的牛仔裤。走到宿舍口,只见谭闲闲地站在对面的篮球场上,看上去倒不像找人 的,子清只好走上去说了声:“嗨”“吃过饭没有”谭问,他倒像拉家常似的。“我刚才找你,想请你一道去吃饭,你不在”。子清笑了,原来是他。
两人站在风里说了一会话,最后还是由着他陪着她去吃了晚饭。那一晚,他们随兴地聊着,随兴地溜达着,在经过一道浅沟时,谭伸过手来,把子清接了过去,“原来过一道浅沟是这样的简单”子清这样想。两人的手再也没有松开。子请忽然想起,那些扶窗等待的日子,就为这般。两人就这样走近了。不久后,子清班内举行舞会,从不跳舞的谭,为捧子清的兴也赶来了还带着一束黄菊花。子清说,好喜欢,我会收藏着。舞会开始的第一支歌曲是《风花》---“我的不 从前警告过我/不要去靠近风花/一旦靠近了就离不开它/就会时时追逐/使自己痛苦/但我没有听话/果然我再也离不开它……”谭突然拥住子清,靠着她的耳朵说:“我再也离不开她……”子清一愣,转瞬满脸的羞涩。两人的眼睛里都透着灿烂的光,感觉这收诗仿佛很久很久就一起唱过一样。以后的舞曲响起的时候,子清放弃了自己的兴趣,陪着谭静静的坐在一角,任心里翻动着美丽幸福的浪花。
舞到中场,两人就出来了,看着暮秋冷冷清清 的月光,子清突然说:“我想回寝室。”谭就把送到宿舍门口,宿舍门口一对对情侣依依不散,看来不到关灯的一刻是不会分离的。谭只觉得波光艳艳。看着子清美丽的侧影,心里有一股冲动,突然伸手揽过子清,把唇按在了她的唇上,然后低声说:记住我的话,我永远爱你!”子清突然又有种失落的感觉,原来盼望着的事情发生以后,又觉得不应该这样的。
寝室里闹哄哄的,室友们都在讨论班内的男孩子和相互的男友,异性的话题永远是生活是作料。子清打开抽屉,拿出日记本,翻开,却发现一切不知从何写起,或许,爱情就是这样,文字在它面前永远无能为力。躺在铺上,听着窗外纷纷绕绕的嘈杂声,虽隔一层墙壁,但仍能感觉到红尘的纷扰,一如那晚的杂乱。而如今,一墙之隔的红尘如昔日。旧人却只能银河渡梦了。谭曾经说过:“记住我的话我永远爱你!”使子清的心湖满了又溢,总能在学习之余澎湃而来,虽然一切都如风如梦……
现在,子清感到越来越离不开谭了,每时每刻总想跟他在一起,或者海阔天空的胡聊。但是谭除了早晚一次电话问候整天不见踪影,他接解释说要 过英语四级还打算在大三考研。子清想,也好,男孩子总该有点志向的,但心底却不禁伥然。
元旦的前一天,子清买了张贺卡,在上面写满了“我爱你!”,中文的英文的,满满的一无空隙。本想晚饭过后送给谭 的,却不料谭先来了,递给她一张贺卡那着子给他的走到走廊上去。子清打开他送的来看,只见上面写满了“我爱你”中文的英文的,满满的一无空隙,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慌忙转过身去跟室友搭讪,以掩饰内心的荡漾,谭便在那痴痴地看着她。
天有不测风云,子清在溜冰场摔伤了腿骨,从校医院转到市医院,谭正在上课,当夏雨把消息告诉他时,他撒腿就跑,满个得夏雨在后面大呼小叫:“市医院啊市医院!”老师和同学们都不在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互相诧异的盯着。夏雨赶到医院时,谭正抓着子清的手孩子似的哭着,弄得夏雨怪不好意思地躲开。整整半个月,谭骑自行车往返于学校和医院之间。子清的腿好了,谭却瘦了一大圈,越发显得削瘦了。
出院后,两个人都要赶拉下的功课,见面的次数更少,谭除了早晚各打一次电话给子清外,星日也很少来找她。那个冬天,阴雨绵绵的,子清又懒得出去,成天呆在宿舍里,那份闲散清淡渐渐地连自己都感到厌烦,有天谭来找她,说是一快去庙里许愿。子请好奇地去了她是城里人,什么也不懂,就学着谭一脸虐诚,燃起香后,合目祈祷。谭许好愿后,就站在子清的旁边盯 着它看,仿佛还是世纪看到过她似的,直到子亲个拍了他一下,才把香插入香炉。
回去的时候,谭忍不住问子清:“你许的什么愿?”子清摇头不语,谭便一直问,子清耐不住,便随口说:“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
子清生日那天谭特意买了个一个大大的蛋糕和一束黄菊花,蛋糕上用粉红的樱桃缀着:“生日快乐---给18岁的子清”。子清却不知怎的,显得落落寡欢。谭便努力改变气氛,夏雨突然说:“蜡烛若能用一根火柴点到底,一年都会好运”。谭听了,立即认真地用一根火柴点燃18根蜡烛,火柴燃到最后。烧、到了手指上。子清惊痛地握住谭的手,手已经起了一个泡。天这时候忽然想起一个不相干的寓言,一 根电线上有两刻水珠相象而行,将要汇合的时候,突然飞来一只鸟儿,落在电线上,电线一颤动,两滴水都落到了地上,现在,子清觉得他们的相识是注定的,也注定她要负他的。子清便不由得紧紧握住谭的手,不敢放开。一个月的寒假似乎很漫长,两人通了五次电话,三封信,最后一次电话,锱请对谭说,她明天有南下拜年,她乘的那趟车会经过谭所在的那个小镇。谭听了,决定到小站上去等那趟车,当子清坐的车经过时,他挥动着一束黄菊花。子清看到一片金黄一掠而过,她知道那是谭。不知是惊喜还是怀疑,她的心底涌起一股刻骨铭心的痛,泪也流了下来,她希望自己的恋情是完美无缺的,而现在,当她看见谭一掠而过的身影的时刻,子清便觉得无法面对谭,谭的殷情体贴,痴情如斯,更让她觉得自己哄骗了谭一场,她心痛地看着谭明显的消瘦,她无意折磨他。可是,她也无法挽回当初,失去平衡的恋情使她害怕,她并不想得到这么多,她也没付出什么。子请想,她若不能汇报他同样的心意,就不要再继续折磨他的感情,如果还是那样,那真是消磨他的生命。
再见面时,子清感到有些生疏的尴尬,全然没有久别时应有的热烈。站在初春的微风中说了些别后的话。
这一学期活动较少,但是两人的见面机率仍然很底,两人都在为自己的学业忙碌着。五一节,子清找到谭说想到大理去游玩,“你想去大理?”谭的语气中有着怀疑。“如果你不想去那就算了”,子清的心里委屈起来,不过是去大理,就不能依着她。“我们去九寨沟,好不好?”谭哄她。“好嘛,就去九寨沟”,谭没看出子清是赌气,就去买票了。她正想说自己其实什么地方也不想去,只是想他陪着自己。谭买了票回来,子请禁不住掉眼泪。谭见了,依然 不解,问她,她又不回答,谭这才明白,它是跟自己赌气,这阵子很少照顾她。不料谭也当了真。“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子清摇头,有点哽咽,“不要紧,撕了酸了,”谭正要撕票,子清烂住他,说去看看九寨风光也好。反正有7天假,散散心吧!”
从九寨沟回来,两人各怀心事,十分沉默。谭是爱子清的,他爱子清,当然可以依着她。但子清小跟他赌气,看不清她真正的心思,想没都埋在心里不说。两人分明是近的,现在却无端拉出了一段距离,子清想,她也爱再谭,但见到他,就想和他赌气。
谭送它到宿舍门口,分手时另人相互握着手,却不说一句话,子清期望谭能说些什么,哪怕是向她发一通火,都比这沉默 让人放心。她真有些恐惧,难道爱情就是这样爱到深处了无言?原以为两人间的距离变近时,气氛也随而浓。而现如今,爱意没变气愤反而稀薄了。谭渐渐认为,如此苦心维持恋情,已经不属于他了,他想他只要 灾和子清说一句话,就会让她明白她他的心。可是他在这其中,只是个勤劳的铁路工,永远只能痴痴的看护着爱情的列车哄哄而过,从来不会坐上驾驶员的位置做上一回主人。他真想把心中的感觉全说出来,但他没有,他知道当爱得太深时,缘也就这样的尽了。他握着子清的手,不想放,但又不能不放。爱呵!本来就在牵手与放手之间荡秋千。
两颗相爱至极的心,为什么竟不能在同一根电线杆上相逢,又是哪一只鸟,惊落了连个颗相爱的心?
一学期眨眼就过去了,子请随家人去了广州过暑假。有时候也想起谭,像一种习惯,无关于思念。7月底,是谭的生日,子清思索着要不要寄张卡片给他,或是去看看他。走到街上,看见一套衣服就想谭大概喜欢,看见一件体恤,也想谭穿着好看。转念之间又觉得悯然,只怕自己是多费心了,平日里扰乱了谭,就这样,思前想后的由犹豫着。终于,谭的生日过去了。
一天晚上,子请全家正在可那电视,突然电话铃响了。妈妈说:“子清找你的”,她接过电话,是夏雨:“子清”“夏雨,是你啊,你在哪里?”“子清,你听我说”夏雨一个字一个字地所着,极认真的:“谭在家乡”“恩”子清应着,不知道他要告诉她什么:“谭……”夏雨迟疑着。“……子清,坚强点,谭去了”。“他呢?”子清问,连自己也不能确定问他什么。“……”
好快,子清有些恍惚,他一个人在那里,会怎样呢?她看见全家人坐在客厅里,在是寻常家居的日子。子清恍恍惚惚的,也不说话,怕一说,就是真的了。现在,她怀想起跟谭一起去庙里求愿的事,那一次,为什么竟忘了向神灵祈求他平安,求他一 生顺当呢?子请忍不住要掉眼泪,忽然又试 干,这时候,谭是不需要她的泪水的,谭不是喜欢她流泪的吗?她不要,不能肿着眼睛去看他。
她突然吵着要去谭的家乡父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走了,我要去见他”,她嚎啕大哭,父母立刻明白了什么。她爸爸马上去车站有没有去那儿的车。回来说,半小时后有一趟。子清这才想起要带点什么东西去见他。她想起舞会上谭采的那束黄菊花,想起那盘《风花》的碟子,想起谭说过的:“记住我的话,我永远爱你”,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束曾经被他精心处理过的黄菊花,在学校收拾东西时弄丢了。夏雨在车站接她:“谭是为了救一个落水的老人而走的”。子清又想落泪,“他时常想念着你,生日那天,他总跑邮局和车站,等遍所有到这停靠的车,还给你家中拨了一大通电话”夏雨说。
子请大哭,她怎么能错过谭的最后一个生日呢?为何不在他生日那天来陪陪他呢,至少应该给谭打个电话或是给他个大海号码!然而,一切都无法晚会了。
从谭的葬礼上回来,子千年个3愈发喜欢呆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风声,有时候几乎感觉到谭就在外面,在等着她。透过窗户痴痴地看着她,看得它满脸羞涩。
子清趴在窗台上常想,当初是她先喜欢谭的,后来也是她先负谭的。
傍晚的时候,子清也常到小山上坐坐,看着那些小草发愣,直到它们全部幻化成黄菊花。那束丢失的黄菊花,现在想来如隔世一般。
有时候,见街上的小贩卖的纸扎的塑料的换个菊花,她就有一种惊心的痛,她弄丢了谭一世的感情。现在,什么也找不回了。什么事情都在继续,只有谭的生命与他们之间的感情,永远定隔在昨日的扉页了。
子清想起与谭一起的日子,她觉得什么也没给有,能给的,或许是一个女孩的十八岁和她最初恋情。
子清常想,是她先爱谭的,又先负谭的。
本文已被编辑[洗却铅华]于2006-7-8 22:46:47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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