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黑云风劲角弓鸣

发表于-2006年07月19日 早上8:53评论-3条

黑云

项兵领着娘进了家门,只见沙发上乱七八糟地堆着衣服,浴室里水在滋滋地响,老婆夏荷已经回来了。项走到浴室边对老婆道:

“你比我先回。”夏边冲着身子,边对项说:“我也是刚回,你好象是跟着我追。快!把沙发上的毛巾拿给我。”项赶紧把毛巾拿了过来后又对她说:

“我妈来了。”夏一听,脸上那一点重逢的表情就没有了,不高兴地木着脸说:“早不跟我说。”

项兵心想,说得好听,早跟你说,你会同意吗。

夏荷洗完澡出来,项的娘跟她打招呼,她装着没看见。项兵见娘脸上的笑容好象一下子就冻住了,此时,项感觉娘好憔悴。

夏荷对娘的记恨,是她生小含那时落下了,现虽事隔多年,她对娘的不满一点也没随娘的苍老而有所改变,项兵感到很无奈。

当时,夏荷怀上小含几个月后,项兵把自己的娘从家里接来。刚开始一段时间,她两人相交还好,媳妇夏荷总是带着微笑问娘自己小时候的事,娘也高兴地着陪媳妇一起散步。小含出生后,矛盾就慢慢显现出来了。娘洗的小孩的尿片,她认为没洗干净的,就重新丢进水里;娘专心做的东西,夏荷不爱吃,嫌娘做得不好,认为自己的娘做得要好多了。娘重又洗着自己洗过的尿片;把放在床边给媳妇吃的饭菜端来端去,有时热了冷,冷了又热,心里就有了不高兴,两人之间的隔阂就产生了。

有一天,项下班回来,不见娘抱着小含迎了过来,只见夏荷象是站在门口象等他好久了似的。他问:小含和妈呢?夏荷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小含睡了,娘生气走了。他焦急地问,为什么?原来是娘见媳妇还在带着小含在睡觉,就出去走动走动,谁知在路上碰上一个认识的,两人就坐下唠了起来,到了要做中饭时,娘才赶紧赶了回来。到了家,掏出钥匙来开门,门不知怎么也打不开。旁边邻居的一个师傅见了,就来帮忙,也打不开,他猜测说,里面上了保险。娘就叫夏荷,夏荷没应。娘就在门口等了一会,越等越心焦。邻居师傅说,你媳妇应该在屋里,这栋的人都没见她出去,我帮你到后面窗下喊一喊。一会儿,夏荷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邻居解释说,你娘回来做饭,打不开门,你把保险上了。夏荷说:没有啊,她自己打不开,怪什么我。门都不会开,还一个人跑出去干什么。做饭以为是给我做,还要喊得满世界都知道,以为我有意把婆婆关在外面。是不是看她儿子不在,就来欺负我。娘忍不住了,就和她争了起来。一气之下,娘就收拾东西走了。

项兵也知道,婆媳之间的关系是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关系。虽然当时狠狠地说了一通夏荷,以后也没有把它当回事,他认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加上婆媳又不长期在一起,亲情将慢慢弥补她们之间裂缝的。他没想到,他虽然在企业管理方面有一手,但在认识和处理她们婆媳关系上却无能为力,甚至处处被动,连自己都觉得窝囊。

逝者虽然如斯夫,但夏荷对自己娘的怨恨和不满却仿佛还加深了。两人有时吵起架来,她总是说:你娘看我生个女伢,就满脸不高兴,不愿意带。我坐月子,也没买什么东西给我吃。我好象就不是你家的媳妇,闹得左邻右舍都知道,还冤枉我。相反的是,他每次回来,娘总是要问问她。

到了晚上,夏荷就抱起自己的被子到了女儿小含的屋里,项兵跟过去悄悄地问:“晚上怎么睡。”

“我跟女儿睡,你跟你娘睡。不好吗。”她回答说:“小时候你不是跟你娘睡的吗。”

项没办法,安顿好娘睡后,自己就到客厅的沙发上睡。

第二天下午,项打开电脑玩了一会,不久,小含走了过来说:“爸,我玩玩。”项兵就让给她,并说:“让奶奶陪你好吗。”女儿说:“好。”他就起身到厨房,去准备晚饭。

夏荷回来,一见小含在玩游戏,婆婆坐在旁边,火就不打一处来了,对项就吼起来: “看你带的人,一天到晚就直晓得教她玩,要是以后考不起学校,你养她一辈子。”气冲冲一下就拉起小含。小含顿时被她吓哭了。

项兵见了压着火说:“你不要这样,小含是我要她玩的,小孩玩玩有什么不好。你不要这样!我娘明天就回家。”

夏荷见项兵把话挑明了,就不甘示弱地嚷了起来:“好啊!你们娘俩又来欺负我,我要打电话叫我兄弟来。”

“来了也好,你兄弟好象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项兵回着:“我老娘好久没来了,来看一看,又不会长住,你就这样子。”

她说:“我什么样子!什么样子!当作你娘在这里,姓项的!我告诉你!这日子没法过,我要和你离婚!”

看着她那泼妇像,项兵怒火一下子就窜了出来:“离就离!你再跟我犟嘴,我就要打你。”

夏荷冲过来说:“要打我!你敢!”

“啪!”地一声,项兵一巴掌就甩到她的脸上。

第二天一早,项兵就把娘送回家去了。

两人打了一个余月的冷战,生活才慢慢恢复正常。正常对夏荷来说,不过是表面现象,因为烙在她心底的“伤痕”总在不停地、隐约指示着她,使她的行为性格发生变化。

深夜寂寞,项兵常常从烦燥中醒来,看着身边的娇妻,把手伸过去,又无奈地收回来。

夏荷心想:“你把你娘看得比我还重,你有能耐,就别挨我。”

有儿次项兵把手伸过去,又被她把手给打的回来。还有几次,项兵把她背着的身子扳过来,刚抚摩她,她就说:

“手也没洗,脏死了,别摸我。”

有时偶尔同意了,还拿话奚落他:

“在外面装正人君子,其实不晓得几色。” “脏手,别乱动!” 

“你要是个女的,不知道几骚!”

“你行不行,快点。别压着我。不行,就算了。”

项兵清楚这是夏荷在有意整他,他想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他不相信,难道她就真不想要他动她了吗?谁知夏荷好象从这其中找到了什么乐子,一点都没有要改变的迹象。难道久而久之,就变成习惯了?有时虽然白天对他温情,但到了晚上,她就象换了一个人,好象身边睡的是个木头人、不怀好意的人,不必给他好脸色;要时刻保持警惕,对他必须冷酷无情,不能让他得得寸进尺。

又是一个星期六,天上星斗灿烂。项兵这经理受别人邀请,晚餐多喝了几杯酒,听了许多奉承的话,一种勇者的豪情就在心中升起。当杨炼的“我是瀑布的神,高大雄健,主宰着星月”在他脑中声起并回荡,刹那间身上的血流就加快。

“我是金黄色的树,收获黄金的树,…挑逗来自深渊,……我的波涛把它充满。”“在世界中央升起,占有你们,我,真正的男人。”

那立起来的黄金树,如戟,如剑,象要弯弓入汉月、插羽破天骄,一种直捣龙潭虎穴的气势就澎湃在他全身。他一策马,一挺剑,直冲黑亮蓬松、柔软的香丘,掘、逗出滋润生活的溪水。突然,耳中朦胧混进似猫非猫的轻嚎,夹杂着刮锅一样的音符。一失神,黄金树悄然颓倒,怎么也栽不进稣松的草地。怎么啦,怎么啦。项兵看了看这深沉、沉寂的卧室,月光从窗口铺泻满室。怎么啦,怎么啦,这个女人,我真的怕了她,我难道是真的畏惧她了。躺着,睡不着;躺着,思绪飞动。想起歌舞和那演员,想起那陪酒单位的女秘,人家那才叫女人。品味着她们那烘春的笑语,如箭的黄金树又奋然直指。

长夜寂寂,有无数黑云在聚集,仿佛要把这个家庭压垮。是走出去?还是?____

-全文完-

...更多精彩的内容,您可以
▷ 进入风劲角弓鸣的文集继续阅读喔!
审核:ziyan0826
☆ 编辑点评 ☆
ziyan0826点评:

这一团黑云,
沉沉的让人压抑!
家庭内的这些茅盾,
有时真的让人头疼!

文章评论共[3]个
清怀如水-评论

生活每个细节都能改变人生的轨迹,不能安家应该也不算大丈夫吧 :)
  【xingzhe 回复】:说得对.愿你过得好好的. [2006-10-25 9:20:48]at:2006年09月14日 晚上7:10

张贤春-评论

这家看来是危机四伏呢。
  【Xingzhe 回复】:是的,真是危机四伏. [2007-2-5 19:05:20]at:2007年02月05日 上午10:00

张贤春-评论

实施性惩罚,结果只能惹为烧身。at:2007年03月26日 上午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