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到了一只挺大的钻戒,羡慕吧?
根据我去年给我家最高领导买钻戒时积累的经验,这次捡到的钻戒少说也在二十四分以上。白金细托,六爪紧抱,样式简洁,上下透亮,够扎眼的。
所以我就看到它了。当时,这只不知何故被主人抛弃的大号钻戒,正躺在我们正在休闲度假的那座山庄的停车场内。
我这人的运气确实非同小可。上小学时,就曾有过捡到钱的经历,一次是在上学路上捡了个一分钱的硬币,另一次是在我母亲的枕头下面捡了个五分钱的硬币。这两枚硬币,都在被我拿捏得油光锃亮之后,派上了大用场。一分钱的硬币拿来买了根圆珠笔芯,五分钱的硬币则用来摆平了一场不慎用砖块将同伴脑袋打得鲜血直流的灾祸。
后来,我又多次捡到过钱,少则两元,多则五十元。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道理很简单。伟人说过,一个人要想成功,首先得自身素质过硬,其次还要有机遇。对我齐桓大帅来说,素质过硬主要表现为走路时总是拿眼角扫描地面,机遇则主要表现在总是有个把儿马大哈把财物丢在被我扫到的地面上。
所以我就常常捡到钱。当然,考虑到我是受过教育的人,所以我小学毕业以后捡到的钱,都无一例外地想方设法还给失主。
这次也一样。当我把那只钻戒捡在手上,对着阳光鉴别真伪的时候,我家最高领导发话了:“你怎么总是捡到好东西?”我说:“这算啥?我还捡了你呢!”最高领导说:“那倒也是。什么?什么叫捡?!”
闲话休叙。总而言之,我们暂时将核对所订房间的计划搁置一边,先找起钻戒的失主来。
唉,虽然几天过去了,但我回想起我寻找失主的那一刻,仍是激动万分啊,我从没想到我齐桓大帅也能吸引如此之多的目光啊。
您瞧,当我站在大堂内,高举钻戒,大声喝问“这是谁的钻石戒指”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种气魄!特别是当打牌的、打沙壶球的、打手机的、打传呼的、打盹的、打孩子的等等众人一齐住手,大堂里忽然鸦雀无声,无数对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大眼小眼圆眼凤眼三角眼一齐向我行注目礼时,我简直都觉得自己此刻不是站在度假山庄的大堂里了,而是站在缓缓前行的黑色老式红旗轿车上,高举右手,向两旁大喊“同志们好”了。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呼吸。只有大堂服务总台后面墙上的挂钟,还在自顾自地勤奋工作,没有理我。
后来,大堂里的大多数人都抬起手来,瞧了瞧自己的手指,便都不再理我了。显然,丢钻戒的人不在这里。既然不在,那就没办法还给人家,那就只能由我先收着了。
就在我刚刚将钻戒收进口袋儿,挽起最高领导的手儿,准备到前台核对房间号时,一阵尖厉的刹车声从外面传来,接着便是大堂的玻璃门被“忽”地推开了。
一团白花花、黑乎乎的影儿滚了进来。啊不,是一位高贵的女士冲了进来。
不要怪我思路混乱,用词不当。我承认我反应较慢,所以一想起该女士冲进来的样子,就没办法迅速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说她白花花,是因为人家扶色确实很白,都快赶上我家最高领导了;说她黑乎乎,是因为人家穿的是黑衣服,而且还是半透明;说她滚了进来,是因为人家长得十分丰满,论体重至少也得相当于我们两口子的总和;说她高贵,是因为人家的衣服样式是时下比较流行的吊带露脐装,而且两根细细的吊带显然极为结实,把肩上的肉都勒得那么深了,居然还没断掉。
总而言之,高贵女士冲进来了。不光冲进来了,还两手叉腰喊上了:“哪个混蛋看到我的钻戒啦——?!嗯——?!哪个混蛋看到我的钻戒啦——?!”
有几个人开始看我。看我干啥?我是捡到了一只钻戒,但我不是混蛋,两个条件我只满足一条,所以我有理由认为她不是说我,所以我就拿着钥匙,拉着最高领导上楼去了。
来到三楼,仍能听到高贵女士的如雷叫声:“……哪个混蛋拾了我的钻戒?要是让我抓到,我非让他吞下去不可!!……”
厉害,这我就更不能承认了。当然,这并不等我就打算贪污人家这只钻戒,我还得想办法还给人家。怎么还呢?准确地说,怎么还才能不让人家逼着我吞下去呢?
正在想着,却听楼下的喊叫声从女声独喊变成了男女声二重喊。有个男的参加进来了:“就是就是!tmd的哪个混蛋拾到了我们的钻戒,我非让他吞下去不可!……”
我从楼梯口探头一瞧,见是一个黑乎乎、白花花的矮胖中年人,显然是高贵女士的老公。说他黑乎乎,是因为他的肤色确实挺黑;说他白花花,是因为他穿着一件雪白的休闲t恤。
正在偷看,最高领导又发话了:“你看什么看?别理他们,一会儿把钻戒还给保安不就得了!”说完,最高领导进房洗漱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挠头皮。
正挠着,对面的门开了,出来一位老头儿,一看便知是位刚刚发了大财的乡镇企业老板;后面跟出来一位小姐儿,一看便知不是乡镇企业老板的老婆。
老头儿刚要锁门,忽然又回去了:“你先下楼,我忘了拿手机了。”小姐儿细腰一扭:“哼,瞧你那傻样儿!丢三落四的!”
要不怎么说我齐桓大帅怎么着也不是个平凡之辈呢。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便有主意了。
我掏出钻戒,走到小姐儿跟前,对她说:“小姐,这是楼下穿白t恤的长得黑黑的那位先生,叫我送给你的。他说,希望跟你交个朋友!”小姐大眼一瞪:“真的?谁?哪个?是他么?这么够朋友!”我说:“是的是的,就是他!”
话音刚落,小姐儿已经夺过钻戒,套在手指头上,“蹬蹬蹬”朝楼下跑去……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我一边笑着,一边关上房门。门缝里,传来对门老头儿的自言自语:“咦?人呢?”
本文已被编辑[帘外落花]于2006-7-20 16:42:0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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