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日记渔歌唱晚

发表于-2006年07月25日 上午10:56评论-0条

二○○六年七月二十三日

退休在家,我经常闲坐看书,原本就图个清静,自我隔开尘世的喧嚣。

然而,清静却是很难得的啊!

三年前搬进来的小区,原先规划的小区园林,眼看着新栽的树木花草都活鲜鲜的了,也引来了小鸟啁啾,我以为这难得的清静已经来临。谁知好景不长,开发商却硬辟了将近一半出来做了个停车场,要想安宁就难得了。什么轿车,什么大货车,什么摩托车,随时都有驶进驶出。一会儿轰隆隆,一会儿突突突,一会儿嘟嘟嘟的,轰鸣声、喇叭声就随时闹得人烦躁不安的了。不知何时下面一二楼还开了个麻将铺兼营卖茶,从下午开始,喝茶的,摆谈的,打牌的就热闹起来,到晚上,那哗啦啦的麻将声和空调的呜呜声差不多要响到天亮,闹得人神志昏昏然心浮气躁心焦泼烦的。再加上天气持久地闷热,十多天连续如此,人都快疯了!

昨晚的那阵暴风雨是今年最猛烈的一次风雨。一开始还没有风雷闪电,似瓢泼的暴雨就倾盆而下,哗啦啦的打得那阳光雨蓬战战兢兢的,就像要碎裂开来。一会儿,电闪雷鸣,我赶紧关了电视,拉掉了空调插头;紧接着风来了,卷得暴雨一阵阵的哗啦声时急时缓,大有把风雨吹进窗户来的架势。而就在这时,我反而大开门窗,让风雨为室内降温。

暴风雨卷走了暑热,也卷走了往日一二楼打麻将整夜不归的众人。持续十多天来,这个难得的清凉清静的夜晚呀!

昨夜的雨,先暴烈,再刚劲,随后就是小雨了。早晨,雨已停,小园里吹进来的微风是那样的舒畅。吃过早饭,我就坐在电脑旁,想打开电脑,趁清凉清静写点什么东西。可连续几次电脑都打不开,说使用了什么非法程序。我知道电脑这东西常常说不清,明明是病毒攻击,反倒在屏幕上显示使用了什么非法程序。但不管怎样说不清,我是不敢乱动的,我只好作罢,改作看书。

这样的看书心情显然是勉强的,随意把《散文》浏览了两篇,就甩在了一旁。这样读是不会有什么心得的。

天阴沉沉的。就像我这时的心情!

我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着。

突然,哗啦啦的,又是一场急雨。我担心上街买菜的妻子会不会挨雨。

雨慢慢的变小了,不大听得见声音了。门铃声却响了。是妻子回来了。

开门我就问,挨没挨雨?

妻子回说,市场里有雨蓬,大雨那时,雨蓬下都挤满了人。

下午,天仍阴阴,微风徐徐。

我知道清静随时都可能被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喇叭声打破,更还有下面茶馆的喧闹声和麻将声。但清凉总是还在。既然写不成东西,就调整好心情继续看书。

城里人只能在闹中求静!

我翻开去年的《上海文学》八期,重读“文本细读”栏张新颖的《从沈从文理解〔边城〕,从〔边城〕理解沈从文》和沈虎雏的《〔沈从文全集〕中的日记和书信》这两篇文章,看见一个大文学家是怎样对待文学和人生的。特别是第二篇,看见沈从文记日记的习惯,和通过日记改写成小说和散文的情形。我的心动了!

我原本在初中时就记过日记的。后来因文革不仅中断了这样的好习惯,而且把原来记的日记也一火而焚之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

我只能重新恢复记日记。虽然已年近花甲,但我相信,现在记日记肯定比过去记的成熟得多。当然,我过去的童稚和纯真再也找不回来了。可我还可以像写《妈妈的薯片》《享受春日阳光》等文那样通过孙儿的童稚和纯真随时记下自己的感受来。

日记,就随便得多。何时有感何时记。有感而发嘛!

我正沉浸在读书的愉悦中。

突然,一股恶臭味从窗户里吹了进来。

我们这个新建的小区,原先有个八里香火锅城。有人喝多了酒,往往在这里吐得一塌糊涂,也有人可能屎尿胀了,找不到厕所,也在这里窩屎拉尿,也有新搬来的住户还没有交垃圾费没有人给他收走垃圾,就把垃圾胡乱丢在园子里,越积越多,差不多像小山。天气一热,把这里整得臭熏熏的。后来创建“国卫”县城,我就给社区领导提了意见。因这一小区房子全未验收,经社区协调,由开发商找了车子来拖走了。这臭熏熏的小区,早就改观了嘛。哪里来的恶臭呢?

我打开纱窗,伸头出去。呀,那股恶臭更甚,真让人欲吐。原来,园子里正放着十几个大泡菜坛子,还见有人从对面集萃饭店后门里抬着那样的大泡菜坛子出来。原来是泡菜烂了的瓮臭!低头一看,就在我窗户下,有两个民工正在把泡菜坛子里的烂了的泡菜往园子里倒。

我一时火就起了!

“喂,哪个叫你们倒在那里的哟!”由于火气,声音肯定很大。

“自然有人叫我们倒在这里。是老板叫的。”那民工不睬不理。

“再谁叫的,都不准倒在这里。”我口气更甚。“再倒,我还是给你们倒龌龊水下来哈!”其实,哪里有什么龌龊水呢,龌龊水都会及时放到下水道里去的。有的,只能是自来水。我是想用将心比心的方法制止住他们再倒。

“是哪一个老板,就站出来。”我知道给民工们说不清,他们是为钱干活的。有一个民工说,老板不在这里。“再不准倒了,倒了的,你们用泥土塕好。”紧接着我就给他们讲了一番不准倒的道理――你们这样做,影响了环境卫生,造成了空气污染。是损人利己破坏公共卫生的行为。这么大热天,你们还讲不讲社会公德?

有一个民工说:“老板说,塕在园子里可作肥料。”

我说:“看你们都是农民工,吃饭的口,想事的心。那么重的盐,不把树木花草腌死?再说,现在正在创建园林县城,你们把树木花草腌死了,是一定要负责的。当然是谁叫你们倒这里,就找谁负责。谁是叫你们的老板呀?”

还是没人说。

这时,妻子回来了。她见此情形,也参与了进来:“干这样的事,还是人么?简直不是人。”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回话了:“只有你们两口才讨人嫌,什么垃圾你要吼,什么汽车你要说,这倒泡菜咋个吗,你在这里住不惯,你就搬走!”

谁有这么大的口气?

我一看,原来是修我们这片住房的开发商的老板娘!

我说:“难怪不得,今天是个大老板叫的哟!咋个吗,它破坏了卫生,影响了环境难道就说不得么?”

“那么多人不说,就只有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吼干闹的。你两个龌龊!”那老板娘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

我妻子听见马上也用她因感冒而沙哑的嗓子接过话来:“你不要出口伤人,现在说什么事,就说什么,要骂人,老娘也不是现学的!”

一场混战眼看就要火爆起来。旁边有人劝说:“算了,也没有再倒了,倒的也塕好了,一个少说点。”

我就说:“塕的烂泡菜,没有腌死树木花草就算了,要腌死了,会找得到地方说话的。别以为你有钱能使鬼推磨。有理是一定会找得到地方说的!”

不管怎么说,这次制止乱倒烂泡菜,成绩还是显著的,大约只倒了两大坛,其余的十几大坛总算被三轮车全部拖走了。

我想,这事真是奇了――用烂泡菜破坏卫生,影响环境的人,倒转来骂制止破坏卫生的人是龌龊!真是无独有偶,以病毒破坏了我的电脑,连打都打不开,在屏幕上却显示出,你使用了非法程序。真像是张新颖《从沈从文理解〔边城〕,从〔边城〕理解沈从文》文中的一个标题“这个世界,有它的悲哀”!无论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虚拟的世界都有它的悲哀呀!

看来,我也只有“用文字包裹伤痕,在困难中微笑”(也是张新颖上文最后一个标题)了!

电脑重新安装程序后补记于2006年7月24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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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钟雨洛
☆ 编辑点评 ☆
钟雨洛点评:

本是可发到日记里去的,考虑到文中启发性的社会问题比较热,有典型性,就发了。文字还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