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静谧的七月。我彻底的沦为一个失眠者,每天游离在夜晚直至凌晨,趴在阳台上抽烟,望着荒芜的天空恒久的发呆。整个七月,都不间断的下着小雨。发一些email,和同样寂寥的人聊天,我们是灵魂的相通者,在深夜里,彼此倾诉,聊一些琐碎,陈旧的事情。没有任何喧嚣,只有香烟的气息,滚烫的纯咖啡所发出浓烈的味道,以及雨水坠地后所发出的滴答响声。
有人说过,黑夜里的时间是无限的。像一个等待救赎的异教徒一般祈祷黑夜的来临。在夜里,我们都是恍如小时候苯苯可爱的孩子,内心里灵魂深处有人类最原始的快乐以及本真。
我看见我小说里,一个叫做乔伊的男人他坐在最昏暗的角落里,眼色阴郁,面容苍白。这是一张风尘带有明显岁月痕迹所留过的面容。所有的人群都在舞动,发出阵阵疯狂的尖叫。他经常来这间叫做午夜巴黎的酒吧。他告诉我,我们都是内心里充满阴暗和野性的人,永远都看不见希望与绝望,不被这个尘世所接受。只有在这里我才觉得自己异常的真实。夜里苏醒,白天沉眠。这就是我们生活的方式。
我告诉乔伊,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不停的反复的修改故事的情节,推翻数次,索性全部删掉。一直都不相信宿命,却又一直在一种特定的轨道里前行,无力抗拒。乔,这是我们相同的宿命么。
接近中午的时候,才关掉显示屏,沉沉的睡去。冗长的睡眠可以暂时让人忘却一切。
起来的时候已是晚上9点,大口大口的喝水,有饥饿的感觉。这真是一个舒服的好觉,中途不曾醒来。
网络是一种让人感觉安全的交流的方式,不用熟知对方的身份以及年龄。认识joy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joy的出现总是如同她的消失一般,有时候只是几天,有时候会是一个月或者更长时间。
joy:hi,又不睡觉?
我:恩。
joy:在做什么?
我:抽烟。
习惯性的开始。
中途有一些停歇,各自忙碌。烧水,泡咖啡,趴在阳台上抽烟。一直抽十块钱一包的云烟,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牌子,可以在路边的小店随处买到。
凌晨的时候,她的头像变成灰色。晚安,我困了。用我们特有的方式,互作道别。
不会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我们的相遇只是无数个偶然。
被电话连续的响声从梦中惊醒,极不情愿的起床。黎子阳约我中午出去吃饭,迅速的穿好衣服,洗刷。检查随身的物品是否全部带齐,我是一个容易健忘的人。天气异常的炎热。子阳剪了一个很精神的平头,干净的笑容。我们一行人去了学校旁边的小饭馆,因为是假期,所以人并不很多,找了一张稍大一点的桌子坐下。工作的效率很高,一桌菜很快的上齐。
酒精和香烟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有让人呕吐的感觉。中途子阳告诉我们他要转学去北方的一所城市,是今天晚上8点的火车。并不感到意外,子阳的父母本就在那里工作已有居所,子阳也对我提起过。出来的时候已接近七点半,直接把子阳送到火车站,子阳留给我们一个依旧干净的笑容,我们都是已习惯分离的人,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只做简单的告别。
火车发出轰鸣的巨大轰鸣声,越来越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子阳的时候,穿纯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牛仔裤。也是同样干净的笑容。子阳曾告诉过我,黑色和白色是他所喜欢的颜色,简单并且极致,没有任何的多余。就如同他自己一般。
因为酒精的关系,回到家很快的入睡。
又见乔伊,是在远行的火车的车厢里。桌上很凌乱的摆放着一些食物和矿泉水瓶。乔看起来精神了很多,但依脸色依显苍白。他与一个女子同行,披肩的头发,画着很浓重的眼影,面容稍显消瘦,抽细长的女式香烟,年龄与乔相仿。有雍容的气质。乔问她。
乔:你说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从二十五岁开始一直爱到三十五岁吗?
她:除非她是一个傻子。
乔:我就是这样一个傻子。
她:那只真证明你生活得并不真实。
她:呵呵,十年的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诺言,往事以及自身。
中途起来上厕所,三点整。大口大口的喝水,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胃异常的饥渴。趴在阳台上抽烟。夜里的风让人感到舒服。显示屏一直没有关,放一些轻柔的爱尔兰音乐,继续睡去。
狂热的喜欢爱尔兰这个民族,那里的音乐以及人情,让人迷恋。
一直以来都想一个人去做长途的旅行。简单的行囊。在旅途中,抵达任何一座城市或者小镇。只是想让自己感到疲惫。充满真实和一些希望。
joy已在线。
我:joy,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出生在这个纷繁的年代。
joy:或许是,或许不是。
我:喜欢爱尔兰的音乐么。
joy:美好的东西我都喜欢。
我们有时候会聊很久,有时候只是漫不经心的匆匆几句。
joy应是懂得享受永不满足的女人。joy曾告诉过我,她已习惯居无定所的生活,不断的前行能让自己感到快乐并且满足。不同的城市,陌生人群的所发出气息,从未蒙面的男子,许多记忆的碎片所拼凑成的经历以及磨难。
任何事情都不能从它平静的表面看出内在里波澜起伏的暗涌。
比如joy,像一个生活热烈富于活力的人。其实,我和joy都属于同一类人,不甘于屈于命运用内心来生活的人,灵魂静默并且虚无。
初识joy的时候,是在一个网站的论坛里,看joy的文字,有一见如故的感觉,那段时间joy每天几乎都会写作。joy同我一样是感情细致追求完美,希望把文字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joy说,我的文字永远只写给灵魂的相通者,不被太多的人所理解。
问joy为什么不再写作。joy回答我。写作对我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会耗费过多的精力以及时间。和旅行一样,有时需要,有时不需要。
无所事事时,习惯大量的抽烟,有时一天会抽掉一整包或者更多。
开始有睡前阅读的习惯,读海明威和圣经。我并不是一个谑诚的教徒。和joy多次的聊起海明威。joy说,海明威的文字就如同他自己一样,决然而暴烈。
仿佛可以听见子弹穿过他脆弱的头颅所发出的枪声,这个坚强充满勇气的男人,用最极端的方式,在自己的家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和joy聊天时,总会想象她的样子,joy因该有一张风尘的脸,凌乱的头发,特有的女人的细致,让人不曾忘记如烟花般明亮的笑容。稍显浓烈的装扮,外表冷艳。气质雍容并且高贵。为了追寻一些东西而孑然独行。是不易接近的奇特女子。
从来都不曾质疑joy应和我居住在同一座城市,也许只是一个身体的距离,无数次的檫肩而过。在任何一个雨后的清晨或者寂静的夜晚里。
都是需要拥有细致的感受,所以冷漠决然。
wavin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至少在我所生活的圈子里面。
一直把wavin和joy当作同一个人。
wavin你就是joy,对么。不厌其烦的询问wavin。wavin总是一笑置之。wavin的笑容是诡异的。是突然开放在夜晚植物里迷离柔软的花朵。
约wavin一起去喝咖啡。并不常来这种场所。咖啡厅里放着一些陈旧的爵士乐。人并不是很多,我们在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
咖啡很快的上来,发出浓烈的香味。wavin要的是一杯冰水。她问我,为什么不加一些糖。我说,早已习惯。wavin中途向我要烟抽。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各自想一些心事。wavin也是同样静默的人。
大约过了近一个小时,一起起身离开。送wavin回家,她的家住在稍微靠近市中心的位置。人流拥挤。我们相互作简单的道别。
拜拜。
拜拜。
和wavin的相识是短暂的。并不干扰对方的生活。有时候,我们是不曾相识的陌生人。在一起,只是需要内心里简单的满足,便已经足够。
喜欢键盘在深夜里敲打出干脆的声音,孤独而美妙。
异常的烦躁和不安,没有任何的困意。努力的使自己迅速的安静下来。
打开邮箱,清理并且回复一些邮件。子阳告诉我,他所在的城市的已经逐渐的开始寒冷起来,空气里有雨后植物里所发出的清香的气息。一切都还顺利。
再次想起乔。
乔说,这个女子注定是他命中的劫难。
那年朵拉十五岁,乔二十五岁。乔是事业,品貌各种方面都优秀出众的男子。拥有众多的追求者。已经在他所从事的领域开始初显锋芒。没有人知道朵拉的父亲是谁。她的母亲在临终前嘱咐乔让他照顾朵拉。死亡的原因据说是因长期大量的殉酒过度,并以是胃癌晚期没有及时的治疗抢救无效最终而导致死亡。
朵拉只身前往乔所在的城市,火车在凌晨的时候抵达站台。乔很快便在拥挤的人流里发现朵拉,是比照片里面容更为苍白消瘦的女子。提起朵拉的简单的行囊。
一路上,两人各自沉默,没有任何的语言。
朵拉的房间早已打扫干净,布置的简洁而细致。乔是生活规律有洁癖嗜好的男人,不允许出现任何瑕疵。
晚安。
睡前乔留一个笑容。这是朵拉未曾见过的笑容。那样清晰并且明亮。
并无丝毫困意。这是一个充满商业化繁华的都市。所有人都会不知疲惫的前行。在这里,任何事情都会被迅速的被遗忘。朵拉趴在阳台上抽烟,回想刚才这个男人的笑容,让人迷恋。仿如夏日炙热的阳光,有眩晕的感觉。
本已准备入睡,joy突然的出现。凌晨三点。
我:我开始想象你的面容,joy。
我:你应该有一张风尘的脸,是外表冷艳,气质雍容并且高贵的女子。
joy:这只是一场游戏,何必太过认真。
joy:我们都是游戏的主人,不要去破坏它潜在的规则。
joy形容我。是极为自私的人,过于的固执。总是希望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进行。
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和wavin在约定的地点见面。到的时候,wavin已等在那里。
陪wavin买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wavin是很早便开始独立,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坚强隐忍的女子。她告诉我,她的父母在她十二岁那年离异,每个月都会按时寄来充足的生活费。在学校里,是被当作异类,穿着举止不被理解的特殊群体。
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wavin淡淡的微笑。很美好的样子。
在路边的小店,随处找位置坐下。
wavin这次抽的是细长的520女式香烟。ipod的银白色打火机。
一直用这个么。
从十二岁那年开始。
你肯定有ipod情节。
呵呵。
和wavin聊一些不着边际轻松的话题。喝少许的啤酒。wavin问我。
是为了生活而生活么。
不知道。
一直以来。都认为,出生和死亡是一个繁琐的过程。生活就像是这个过程里一个巨大的名利场。将原本陌生的人们联系起来。
夜晚九点的时候。简单的道别。各自离去。
很开心的一天。wavin说。
只是一个片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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