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我们的爱像沉香一般……提梦人

发表于-2006年08月08日 晚上10:01评论-1条

十一年前的一个清晨,父亲骑着自行车送我到小学念书。坐在自行车上,我被父亲宽大的臂膀包围着,暖暖的。 

十一年后的一个清晨,父亲驾着摩托车送我到车站。 

一路上,我贴着父亲的背,看路旁快速掠过的树,一棵接一棵,像是电影里的快镜头,让我应接不暇。 

我和父亲一直保持沉默,我似乎不太愿意开口说话。记得在一次语文课上,父亲调侃似的说:“孩子长大了,更愿意和他的母亲在一起。”那时候,有一同学问我:“你将来会像你爸说的那样吗?”我很自信地说:“不会”。父亲经常和我一起散步,并且给我讲一些小故事,都是关于父亲和儿子的。只是现在,我差不多都忘却了。隐约还记得的是一个“吃饺子”的故事:父亲和儿子在吃一碗饺子,父亲边看报边吃,良久,父亲的筷子伸到碗中,发现只有一个饺子了,便有收回了筷子。儿子也似乎发现了什么,也不去挟饺子。浓浓的父子情让一碗饺子也产生了甜甜的爱意……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父亲的那句话和那些故事都只是说给我听的。 

到了车站,他两眼直直地望着我上车,等我找到座位安稳坐下后,便迅速出现在靠近我的窗外。他跟我说话,因为听不清,我便用力扒开车窗的玻璃。他就停止说话,等我扒开后,他只是说:“到学校后记得打我的手机。”我点头。他看了一眼别处,又看了一眼我,便慢慢地朝摩托车走去,我突然发现父亲的衣领上有些灰尘,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愣了一下,又慌忙收回来,我怕父亲看见,也怕别人看见。父亲已经坐在车上,身子微微倾斜,脚尖踮在地上,显得有些吃力,他又看看我,才轻轻提起脚,按动按纽,车被起动了。而我还在摆弄着行李,等我抬起头时,父亲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我坐在拥挤的汽车上,看窗外的风景。树木正使劲地往后退,那些树或许是厌倦了前行,抑或无法跟上前进的脚步,才会在“咔嚓”之后的镜头里默默退去,中年人的青春年华,老人们的似水流年又何尝不被岁月的沧桑抛在后头,而且已经很远了,又有谁能够懂得有多少鸽子般的梦想早已隐藏在树的背影里,正随着树的退去而永远被湮没了啊。 

父亲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父亲是有梦的,但却为了家庭和责任,他也把梦藏起来了吧。我曾在作文中写过这样一个句子:我一直把我的父亲与鲁迅相提并论,尽管我知道父亲无法与那个把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总揽一身的巨人抗衡,但父亲的睿智之光是谁也无法掩盖的,包括我的母亲。 

母亲和父亲一样,也是一位人民教师,不同的是,父亲教语文,母亲教地理。 

一天上午,母亲正在上网。她斜倚在椅子上,戴着一幅眼镜,手不停的移动鼠标,找到资料后便松开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不愿意放掉一个有用的信息。我发现鼠标快悬空了,然后,母亲有开始移动鼠标,只见她抓住后,手不停的往里靠,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缓慢地挪动,鼠标正慢慢远离桌子。等她发现根本没有地方可移动时,才轻轻拿起鼠标,有轻轻放宽敞些的地方。我不禁笑出声来,她听见我的笑声,也便笑了笑。 

母亲经常为我一个人整天呆在屋子里而担忧。她怕她的儿子给闷坏了或是形成孤僻的性格。而我只是说:“妈,要什么紧,我小的时候,我去捉鱼、捕虾、抓螃蟹,你都不允许,几次还操‘家伙’扬言要打我。” 

母亲说:“那时候,我又没真打你,只是吓吓你罢了。怎么张大了反倒不想出去了,到外面去搞搞体育运动也是好的。” 

事实证明:母亲的担忧是正确的。有的时候,我甚至神经质的发出怪异的叫声来抵抗那大毒蛇一般缠绕着我的寂寞。 

寒假里,我和母亲一起去湘潭给舅舅拜年。一天下午,我提议从建设路口步行到书市。在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行程中,我一直走在前头,母亲跟在后头。我只顾着看沿途的风景,等我回头看母亲时,母亲已经离我很远了,他手里拿着雨伞正向我赶来,我便放慢脚步边走边等,好不容易,母亲赶了上来,便开始骂我:“你走那么急干什么?让我担心,如果将来你长大成人了,半路上把我丢下不管了,我怎么办?”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我乖乖的陪在母亲身边,怕丢了母亲,也怕丢下了自己。 

父亲,母亲总是这样的爱着我。十几年来的感情也应该像沉香一般坚硬、沉重、温暖。我相信这些不会被时间湮没,不会被岁月冲走,而会变得更加清晰而精致。 

或许在黄昏下,一对父子正慢慢地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父亲给儿子讲“吃饺子”的故事。在那不远处,母亲正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 

本文已被编辑[薄云残雪]于2006-8-9 5:36:46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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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薄云残雪点评:

亲人之间的爱是无私的,如文中所说,如沉香一般坚硬\沉重\温暖。

文章评论共[1]个
奔跑的男人1-评论

亲情永远的挂牵。at:2006年08月09日 早上9: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