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 ,我能离开了蒙娜的纠缠。可是我又错了。我是上世纪的幸运儿,用父老乡亲的话说,我还吃得上皇粮,有铁饭碗,六年前,我中专毕业 ,赶上了县里包分配工作的末班车,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尽管工资不是很高,可我还是知足了,后来几年里 ,就连大学毕业县里也无法正常分配了,所有的毕业生有愿意当老师的,就通过培训后到各个乡去任教,政府答应两年后考核转正,不愿意当老师的自谋职业,蒙娜就是在那一年来到我们学校的。
我已记不清,我和蒙娜是怎样好上的 ,也不明白她到底看上我那一样,或许是我的薪水比她多?她当时的薪水是和代课老是一样的,--而我当时的薪水是她的三倍!或许因为我是学校里的体育老师?我确实是学校里最高的最年轻的老师,或许是因为我的温顺性格?
尽管在篮球场上我能生龙活虎的拼搏,可在场下,我的脾气是很好 的,以至有一些高年级的女生都喜欢上了我 ,我想或许这就是我至命弱点。尽管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极度的容忍和宽容。我已记不清,我们在短短几年里,爆发了多少次战争,也记不清,我们为什么要争吵,而每一次争吵之后,你要给我一个沉默的背影,就像一堵冰冷的墙,要么就摔门而去,将我的视线和温情冷冷的切断,一次争吵就是一次小小的死亡。
第一次争吵,你就把你曾写给我的情信,全部葬身于火海,我将之视为珍宝一般的收藏,你却在一怒之下,将之化为灰烬,从那时起,你就开始烧了我的心。
同事邀请我去吃饭,因为我喝了些酒,半夜口渴想喝水,你也生气了,我们又吵了,这次你摔坏了我宿舍里唯一最值钱的家用电器—饮水机 ,你总是那么的激动,那么的小气,总是揭开我曾受重伤的伤口,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是的,我爱过,却都是痛苦的经历,你何尝也不爱 过?我从不追问你的过去,你却拿我的痛苦来开心,我像册里的女同学全部被你剪掉,你竟然在和陈旧且不会说话的相片吃醋。我到学校电脑室去上网查资料,你以为我去聊美眉,竟然去踢学校电脑室的们,我去检查学生晚归,你就关着门不让我进去,那是你的家吗?那可是我的宿舍,是学校的是公家的房子啊!我和同事在为集体做事,你却在家睡大觉,等我回给你煮饭吃,那一次,我们又吵了,你哭着要回你的老家……
我的父亲从乡下来赶圩,累了休息,我煮好饭菜后,叫他起来吃饭,你却生气了“睡了,还叫什么?”多么生硬的话啊,你的话就像把利剑深深的刺入了我的心,他可是我的父亲啊,是含辛茹苦把我养育成人送我读书的父亲啊 ,我叫他起来吃饭错了吗?即使饭菜少,我宁可自己不吃,也要让他先吃啊,羊有跪乳之恩,乌尚有反哺之育, 何况我们人呢?群众视我们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是你,却是这样对待我的亲人,我伟大的父亲,这一次,你真的伤透了我的心……
去年正月十四,你急着要回老家,可是我身体很难受,我的头很痛很痛,我头痛的时候是不能坐车的,我想第二天好些再与你回去,于是,我上街买了瓶药水来喝,可是,才喝了一小口,你一把夺去重重的摔在水泥路上,药水溅了一地,瓶子的碎片飞击中了我的脚,我感觉有一股液体流了出来,那种伤痛,岂是一个“疼”所能形容?可是你却恶狠狠的走了,我内心的伤远比这小伤口不知要痛多少倍,不远处有两个学生看到了这情景,我差点昏倒在路上……可是,我依然忍气吞声,带着疲惫的身体和痛苦的心与你踏上回你老家的客车。
一路上,我不知道自己翻江倒海了多少次,引得车上的旅客都为我担心,我脸色苍白,吐尽了胃里的酸水,早餐没有吃,原先喝下的药水,早已全部呕出,车子仍在黄泥路上奔驰,那滚滚的尘土,一次次无情的向我袭来,我的上半身伸到了车外,仍然在不停的呕,尽管已呕不出什么东西了,我的头我的胃还有我的心,是多么的痛苦,我真想整个人飞到窗外,飞向那深深的山谷里去,或许那样,我的痛苦就回减少,甚至没有,而你,美丽的蒙娜,却在我的身边睡着了,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睡得着?我那一声声凄惨的呕吐声,就连坐在最后排的旅客都听到了,惟有身边的你,仍然紧闭双目……
为了摆脱这样生活的痛苦,我苦读夜战,参加了成人高考,苦心人天不负,最终让我考上了大学,我以为,我从此可以脱离她,可是她,就像阿拉伯神话中的魔鬼一样,还是找到了我的踪迹,不时的打来电话,总想再续那以前所谓的感情,而我总对她说,爱,就让我远走高飞。
本文已被编辑[千叶红]于2006-8-11 13:27:5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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