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晚上，分不清是楼上还是楼下，吵吵闹闹。

昨天半夜，我终于恍悟：是楼下的男女一再考验着邻居们的耐心和承受力。我被一声巨响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懵懂地一时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梦外；我的心怦怦乱跳，以为是阳台的门被人踹开了。然后渐渐适应了黑暗，摸到闹钟，凌晨3点。一阵争吵声在凌晨，泛着灰色的空气中升腾，混乱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在夜的拥抱中，用听力去经历楼下夫妻的另类生活。他们家的门真是结实，似乎两个人在比赛摔门玩儿，隔几秒钟，就会嘭嘭巨响，我似乎感觉到，整座楼都在摇晃。在寂籁的冬夜，让人心悸。

我还是在他们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的战争中，昏昏睡去。

不知道楼下的人家究竟是什么问题。从我搬来，就总是在争吵。有一天早上，他们家里似乎在召开辩论大会，不仅仅是两个人，很多人的声音。当日子不能象流水一样地，平静地往前淌的时候，其中就会有一个人执着于某件事情：总是先听见女人讨伐、咒骂男人的声音，然后是男人回骂，接着就是摔门，反反复复。

他们家的孩子，在这样的历练中，似乎也不能平心静气地表达思想，偶尔在楼下看见那个10岁出头的小男孩，他总是阴着脸，嘟囔着嘴，一副刚和谁生了气的样子。他的父母热衷于隔几天就闹一场，这样的生活环境，在他的内心会留下什么样的痕迹？

这一次，盛夏季节的一天，楼下的战事升级了。桌子、椅子，或者是别的什么家具，咣咣地响；男人开始动手打那个女人，儿子哭叫着，央求父母别打了。看看时间，又是10点多钟。我无奈地把自己重新挂上网络。后来，男人摔门而去。后来，女人摔门而去。男孩在后面尖叫。后来，他们家的电话始终处于免提拨号状态，滴滴吱吱的声音在夜里如此刺耳，反反复复。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然而，接下来，3、4天之后，晚上回家，从一楼敞开的窗户看见，人家三口人围坐在饭桌边，声音柔和地交谈着，吃着饭。

生存着的时候，却在做着毁灭之举。然而，一种组合，一种结局，谁能知道走多远？

我恍悟：我楼下的这一家人只是习惯了暴力而已，无他。　

本文已被编辑[古草]于2006-8-15　9:30:11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