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光大明,太阳猛烈,桑美台风没有吹进上海的大街小巷,夜晚,风暴却降临在我的小蜗居,之前,没有一点预警。黑暗过去,恐怖也成为过去,每当回想起昨夜那一瞬间,脑海中便浮现一张因极度扭曲而变形的脸呈灰暗色,瞪着吃人的眼睛,杀气腾腾,高举着菜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诡秘、恐怖……
记忆退回到昨天晚上七点多到家,时光倒转。
2006年8月10日,19:15左右到家。回家的同时,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回来了。顾自做饭,在敏洗好澡的当口,告诉她明天要交房租了。
饭后,收拾妥当,约21:30,拿着计算器与小记事本进了敏的房间,顺便关了房门。商量好租房的事宜,结算好租金,顺便聊了几句。这当口,另一人墨推门而入,在阳台磨蹭后退出,退出前扔下一句话:李小姐,我下周搬出到时把租金退给我,反正水电费也不多。
当下回应道:没问题,到时候根据电表、水表来结算。
感觉上怪异,非正式场合的正式交待?没当回事。吃着敏留下的葡萄,聊着心情感受。回到房间,22:00左右。
开着台灯,打开电脑,把房租算算,以及水电费等列一张清单。这回,她忽然把收音机打开,声音开到顶点直冲击着耳膜。很想说请你小点声!想着她阴阳怪气地样子还是没吭声,做自己的事。
台风没有经过窗前,连丝风都没有。裹着浴巾的身子汗水淋漓,顺手把空调打开,关上窗户,关上房门。坐下没一会,房门嘭地被推开,电脑上显示时间22:42。
开空调了开什么门啊?又哪根筋不对了?没当回事,继续算账写字。半个小时她还没有关房门的意思,收音机的噪音震天响,对面的楼都能听见,摆明了在挑衅!不是第一次,在离去前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想想还是忍了。秋后的蚂蚱,没几天了。
23:16分去外面端开水,进来顺手把门关上。刚坐下,门又嘭地开了。忍不住气终于开话:你有病啊?开空调开什么门啊?
你她妈的敢骂我!
蹭地从床上爬起冲到厨房,哗啦一阵响之后,噼哩啪啦高举着菜刀冲进房间,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一张灰黑的脸因极度扭曲而变形,恐怖而怪异,一脸凶相地站在距离我二十公分的面前。“你她妈的敢骂我!老子劈死你!到底谁有病啊!”
“不是有病的话开空调开什么门?”
只听见歇斯底里的一声狂喊,“你再说!再说我劈死你!”
对峙中在她的眼底看到了疯狂和杀机,那眼神绝非正常人的眼神。基于对她心态和心理的了解,这把刀随时会砍下来。
一霎那脑中转了几个念头。砍下来我用什么自卫?除了电脑别无它物能抵挡刀的一击。如果我有一把刀的话应该把这颗丑恶扭曲的头颅平底削下来。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害怕,手在微微地发抖,理智告诉自己别作声,任何一句话都可能造成恶果。鬼使神差地摸到手机,按键拨打了110。电话很快有人接听,“你好,我报警,现在有人持刀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我住在xxxx号。……”
接警的人似乎不相信,又重复问了两遍,我的声音太过于平静,根本不象受到威胁。我肯定地加重了语气,他们说马上过来。
她很意外我会报警,神情刹那变化,刀也嘭地一声砍在无辜的红木茶几上,入木三分!转身走出去开灯,一会跑去隔壁把敏叫醒,“她居然报警!”后回到屋里。
23:22,她开始把刀拔起来,放回厨房。
23:23,回到房间,关灯,躺在床上。
23:28,起来把充斥噪音的收音机关掉,躺回床上。
23:35,手机响,警察在附近找不到楼层,要求我到小区门口接应。披衣出去,带上钥匙和手机。
23:38,电梯口,被她堵住。“喂!你不能下去!你不能乱说!”
这会全变了样,你也会害怕?愤怒地看了她一眼,“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做什么或不做什么!让开!”下电梯到门口,警察在等着。
“是你报警?”
是的。简单说经过,看得出来警察并没有当回事。上去的时候,她跟了下来。一直到房间,我都很平静。当在现场讲述经过的时候,被她粗暴地打断。
“警察同志,没有人持刀威胁!只是几个女人吵架而已。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警察没有警察的职业素质和职业敏感性,没有细问报警人作笔录,当中就在扮和事佬。更可恶的是,这个天天说牛根生虚伪、人格有问题的家伙此时完全否认持刀一说,不仅如此,连神情和语气都装得象个温顺的小女人。而警察,基本上没让我开口说话。
愤怒之火在胸中翻腾不已,怒不可遏,刚才的平静被彻底地淹没了。警察来只是让原本平静的人变得愤怒,让原本失控的人变得平静么?于是愤愤地指着茶几上的刀痕质问:如果没有人持刀,这个刀痕刚才是谁砍的?难道是鬼砍的?是畜牲砍的?你不是敢做敢当吗?这会怎么成了无赖了? 这是房东的东西,你读那么多书就是专门破坏别人的财物光做既不利己又损人的事吗?
面对我的质问她避而不答,与警察说起了她是我的恩人,是如何住进来,所有的伤害和无理取闹都是师出有门。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警察看到我指的刀痕,终于问了句:你现在希望我们怎么样?
我希望你今天做个备案,这绝不是吵架!如果以后发生什么问题,今天就是个佐证!没有人吵架,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这个问题。你说的我明白,但这些只对正常人有用。
警察把双方的身份证登记,告诉我已备案。有问题再打电话。
警察走了之后,她点燃香烟坐在客厅,“报警有什么用?警察也是要讲究证据的!告诉你,我只不过吓唬你,瞧你吓得那样!你能怎么样?”
“如果这个刀痕不是你砍的,那一定是畜牲和疯子做的!”
“我是畜牲你是什么?你也是畜牲。”
“有人愿意当畜牲我有什么办法。”
不再理会,再说也是白费力气。收拾好电脑躺在床上,不再搭理,心里明白危机已经解除了。以暴制暴不是好办法,一味忍让只会纵容她的变态行为,最好的办法是用法律保护自己,今天在一刹那救我的,是自己。她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的认识和行为,连她的亲弟弟都能砍下手,更何况是我一个她眼中的垃圾!
见状,她回到房间,一边抽烟,开始无序的攻击谩骂。
我是个信佛的人,不杀你,杀你我还要坐牢。接着从认识开始,到为我介绍医生与医院,到一起住,最后骂起我的父母,言下之意,所有做的这些伤害是为了平衡她帮助我的事?这就是一个看了很多书自认为高素质的女人?
始终不理睬。与疯子讲道理好比对蛮牛弹琴。你说了一大堆不是事实,再去为废话浪费口舌心神,那我与她有何两样?人被狗咬了,要么打狗一顿,要么置之不理自认倒霉,总不能去咬狗一口吧?
一点多,还在继续。又过了许久,反复骂了一遍,我还是不回应。也许是累了,也许是骂得更加郁闷,跑出去敲敏的门,然后一直到两三点。在这个过程里,我看到《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中的变态又复活了,她用最有效的方式让我记住了扭曲变形恐怖的这张——丑陋的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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