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文　/　一把锁

我可以提前与未来握手。秋天的抑郁将在这里见证一场完美结局

如果允许，我将与刘一手拉手由此时走进九月的一号

摘一些必须摘取的叶子，在八月的最后一秒同唱晚秋之歌

然后神秘微笑，令所有的行人猝不及防

二十年的记忆，九月的距离离我最近

也最为漫长。黑裙子在这几天将被迫拿去干洗

仔细折叠后藏进衣箱，并不再考虑明年的秋天是否流行另一种颜色

其实何必在八月的尽头去期盼九月的初始？跳过了这一天同样跳不出时间的控制

日历在走我绝对无法抗拒。坐在哪里也只能去面对无可奈何的被动

九月还没能从我意识里醒来，秋天便接受了安置消息的邀请

九月及其以外

文　/　渺似烟

▼《结束，开始并离开》　

八月在七夕最后的雨滴中，就此诀别　

结束于最后一秒重生，你却在开始　

选择离开。　

跟随着一趟列车拉去的影子，满脸泪水　

九月掩面而来　

独自享有站台的悠长。又一趟车　

停下。然后，摇尾而去　

剩下与我一样的人，和定格的车轨　

一同颤动　

晌午时，一阵风和我一块隐去。离开　

也一并结束　

▼《午后沉思并遗忘》　

关于九月的来临，和你静静地　

离去。一样沉默无语　

有一刻。我抵挡不住一股风　

渐渐进入胸口　

随手甩下几粒文字，与云儿　

一块飞去。　

我将你转身离去的那一刻　

遗忘在桌前的纸上　

陷进午后，对一座城市的沉思　

将要在白日梦中已往。　

没一点声响，我反复温习　

一句临别的誓言。整个下午的天一直　

很蓝　

▼《我一直梦着》　

必须习惯，我将一直梦下去　

在八月走后。　

一切给了城市的生活，一览无余　

将是接下来的日子　

对于你，这个南方不再真实　

亦真亦幻。　

有一块时间从墙壁掉下来　

在我醒来的梦境，我将一丝发香　

浸泡于半杯酒中　

然后，有一封八月的信到来　

安躺在一张床上，九月的梦悄悄潜入　

▼《生活，需要一些程序》　

生活再一次被澄清，单调的蓝色　

回味着。　

别去，是十点一刻的程序。九月　

在一个简单的拥抱中充盈　

此刻。一个转身的姿势正蔓延着　

九月尚未开始的情节。　

从昆明到合肥所有的路程，拖延开始　

与结束交接的手续　

不能一路相送。期望时间　

停止在南方的城市　

九月开始的生活，正历经一些必需的程序　

▼《不再更改姿势》　

失去了根，同时遗漏了灵魂　

枯枝的落叶燃尽　

在哪个黄昏，在哪个早晨　

我遵循于一汪血液，没有醒来　

八月仍在垂死挣扎。与时钟的秒针　

相互迎合　

杂乱的心跳，忙活着自己的行程　

忘记，九月站在窗前　

给季节一个封面，燃了疼痛　

仰视宁静的火苗，平衡自己的姿势　

在一秒。　

搁浅了八月，汹涌了九月　

往下，深入不变的姿势。行走未开封的路程　

▼《悼念夏天》　

和闪电一样偶然，想起死去的夏天　

潜在一道光线中滑落。　

那一瞬，世界的心跳急促起来　

而我熟悉的呼吸，异常平静　

雨的到来，将夏天的一切淫灭　

包括脑中黑白相间的情节。牵一张纸　

记下夏天的遗言，也记下　

整个季节关于你与我所有的细节　

和一盏叹息的灯，对坐在一个　

嶙峋九月的夜。　

抽着无能为力的情丝，一遍一遍地　

对着九月悼念夏天　

▼《火焰，咬在嘴里熄灭》　

八月一直在流着火。我无法　

构建，用自己的力量在深渊的火中　

来不及，向一座城池找回宿命　

秋天将一枚枯叶碾碎　

与我一样地生活。火在一处　

燃烧世界的开阔　

不想泯灭，却与飞蛾一起　

步入。　

复杂与简单顷刻熔为一体。剩一寸时光　

与火苗抖动　

热在骨头中传导，密谋生命的过程　

抗争。　

火焰，被咬在嘴里熄灭。亵渎余下的灰烬　

▼《渴，致命的一击》　

失火的楼层，烧干我的想象　

无辜的面部表情　

脱掉袈裟，似乎更难以入眠　

在龟裂中　

刷新的墙不再直抒胸意，对着镜子　

照见自己的影子　

与世界一样藏着禅的心脉。只是　

多了一处裂着的伤口　

和逝世的夏季一样，我掏不出　

过去的情结。　

江南的城被新开辟为禁区，上锁时　

我并没及时潜逃　

火种泯灭，谁致命一击，忘了呼吸　

▼《影子，被拉成一粒黑点》　

城市裂着一道缝隙，与贪婪的嘴巴　

诱惑幸福。　

神经，躲过浩劫幸存。滋生一股力量，　

打扫疲惫的伤口　

与呼吸同等无力，摸一把自己　

真实还在。　

睁着眼睛，谋杀整个世界　

星星在飞行中陨落。下落不明　

捉住瞬间，八月呈现盐的味道　

告别刻满分秒的缝隙　

射程内的鸟，失去起飞的可能　

眼睛突然更黑起来　

注视空灵。多年以后　

我成了被城市回忆的人。回头瞥一眼　

影子，早被拉成一粒黑点

主题

文／青竹文书

九月，关于一些故事与剧情

我无从得知它的深厚或肤浅程度

几乎每个季节的初始都是一样

我最终还是沉淀在年前的主题里

用一把破刀去咽食陈年的颜色

我被迫去关涉发生在早晨的事情

迎面走过来的人都已白发苍苍

两侧的矮墙，显得异常疲惫

或许这将是我最后见到的颜色

抓紧一些即将调零或褪色的物体

打捞那条被弃之水里的绳索

我打算丈量我的日子，所剩几毫

一双衰老的翅膀，疲弱震颤

却企图拍散九月里翻飞的尘埃，

和一些极为琐碎的事物

无奈，被几张落叶打断了肋骨

如果把自己搁置或收藏起来

便可以避免在这个零落的季节里，

与叶子一同渐渐地褪色。那么

我会将自己进行腌制，冷藏

等下一个春天到来，然后风干

以我原本黝黑的肤色，回来

九月，关于一些细节与片断

我将它们通通摆放在高筑的堡垒

当九月和它的一些盛事隐没后

我惊异于我们经历的场景之间

九月，无关情感（散文诗）

文　/　一碗凉茶

《往昔》

窗外，路灯昏暗，一些雨丝被风吹得摇摆不定。

倚在八月的尾巴上，以稻草人的姿势坐在窗边，等待九月，心神不宁。

里尔克说“灵魂是没有庙宇的，雨水就滴在心上。”

也许，就是这样，雨水不断，惆怅不断，而惆怅的日子却又总跟回忆息息相关。

关于往昔，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在梦里似曾打马走过有你的村庄，红叶满地，我只是门前的过客。

其实，我整夜怀念的，还是那年九月里红叶的爱情和新米的余香。

唯一属于我们的，却只剩葡萄架边酸涩的黄昏。

一些紫色的葡萄，你说那是我忧郁的眸子。

那年葡萄丰产，从此我的眼睛注定忧伤。

曾经的故事，就这样被雨水淋湿。

你像远去的云，留下影子……

我在影子深处，寻找很重的东西。

一个人的时候，日子就是这样……

《玫瑰不在这里》

七夕的长度并没有因为情绪而扩展，关上季节最后一扇窗，秋天就款款而来

桌上的日历越撕越薄，这个九月，被往事定格

时间的气息拽住我的身心，杯中的柠檬与北方的气温格格不入

几滴水的温度注定温暖不了眼前的季节，捧着杯子，三心两意……

踟躇，谁都知道，掺入温水后，柠檬将失去味道

这一路的旅途，就那样被一些情绪枷锁

将过去扛在肩上，我注定和蜗牛赛跑

然，翻开一些往事，谁能将那朵遗失的阳光重新戴在头上

透过时间之外，再回头

发现，玫瑰开在别人的园子

呵，原来，花儿不在这里

故事长在别处……

后记：前几日与锁、烟和文书闲聊，以九月为主题合奏了几首文字，大家建议发成一篇以作纪念，遂今日整理成文。

本文已被编辑[一碗凉茶]于2006-8-31　23:28:30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