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经是我那么憧憬。而今,我却深深的迷茫在变幻的霓虹里。
从农村长大,对城市有着相当强烈向往。因为见惯了贫穷,目睹和亲历了所有的辛劳和艰苦,就时常会眼馋城里人的富足、嫉妒城里人条件、羡慕城里人的悠闲、仰慕城里人一切的一切,所以拚命挣扎最原始的理由竟然是:一定要从这个地方走出去。
我真是幸运,不但圆了最初的那个梦,还出人意料的跨一大步蹦到省城……
至今仍记得刚来时兴奋,当然心里更多的还是满足和自豪,毕竟实现了人生的第一个阶段目标。站在二十岁的门槛上,用一首《念奴娇·二十抒怀》袒露胸怀,“轻轻落落、逐逝波,年华如烟飘过。几曾梦壮凌云志,心高可攀奇岳。岁月无情,岂能空流,梦醒黎明夜。痛然回首,凄彻心腹,无心又是谁错?如今二十已至,江天辽阔,征程再从头。弃却旧事放眼望,追月雄心再树。青春年少,美哉妙龄,何不奋长策?疾风千里,争塑未来风流!”可别笑那时的幼稚和踌躇满志,现在想想,那是一种多么可贵的真实。
在渡过了紧张、自卑(有时总要自问一下,这是真的嘛?)的心里波动期后,尤其是工作进一步展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慢慢的滋生(以前总认为是自信,其实自信过了头)。似乎已经溶入城市的洪流,开始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城里人”,而沾染上浮躁的流行色。在第一次出差回来,写下了《水调歌头·重游锦江山》“凭阁眺,长空净,渺云烟。锦江玉带飘飘,蜿蜒入海湾。心随江帆远走,神化流云高入,得意又谁问?海阔凭渔跃,天高任鸟攀。”年轻的燥动和末经世事的“短练”呼之欲出。所以才会在回家的时候流露出衣锦还乡的傲气,才会在乡亲酽羡的目光中飘飘然,才会与儿时一起长大的伙伴调侃下“扔大个”,才会在众人的恭维里找不着原来的自我,真不可想象那时我到底是谁?
人生坐标,不仅仅是数学空间的一个点,而应该是徘徊在十字路口决定何去何从的驻脚。单纯抛物线的最高和最低完全可以用一个确定的值来决定,对于人生呢?而是非、好坏、得失是不是人生某时某刻的绝对交叉点,只有静下心仔细的论证才会得到答案。
在慢慢享受做“城里人”的惬意时,我渐渐感到逾来逾浓的陌生和不适应,而且与我当初的想象越来越远。
于是,在十多年的时光里!我一直在体会:别因为你的突出而影响了其它人。“到位不越位”虽是古训但还不够,更多的应该是“到位”而谦让。做任何一件事千万别觉得只有你能行,因为“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做好是大家的,做不好才是自己的。要时刻想着为名、为官、为利才无可厚非,别有自己的思想,特别是一本正经的思想,要么你就有毛病,不正常?即使正常也不正常。然后记得小心翼翼没本事,堂堂正正大傻帽,乐乐呵呵不知愁,潇潇洒洒实无奈,哭哭啼啼“二百五”,苟苟且且有路子,能送会喝真英雄,“攀龙附凤”才顺风。
呜呼!过尽千般皆不是,这就是现实的逻辑?
时常的走在宽敞的马路上沈视曾经的以往;也时常会在五彩斑斓的装点里探问灵魂深处,难道这就是我的期望?还是我先天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期望呢?
当卸掉了所有的伪装,我惊愕的发现,原来这样的繁华根本不属于我,这钢筋水泥的冰冷世界,把我的思想挤压的变得狭隘、冷漠;这世态炎凉的残酷,让我的情感添加了更多的自私、麻木和丑陋。没了热情、没了诚恳、没了淳朴、没了坚定、没了自信,更多的时候拿着无耻当荣耀,还敢拿着无知去笑话别人。我理解了,为什么这样的地方绝对不能存在完整的自我的真正原因。
站在虚幻的临界点上,我在努力的寻找此时的人生坐标。在已经划过的曲线上,辨别所有的脚印,记下这一段不寻常的经历。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当都市的霓虹又一次跳动,一种真实悄然的浮上心头。“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这才是我的本意。以这个坐标为起点,重新还原一个本来的自己才更快乐。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二00六年九月十三日
本文已被编辑[静韵随风]于2006-9-13 17:24:31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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