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信徒，我就是

清晨上山去朝佛

佛说：修行不在庙内

于是，我步入了山脚的薄雾

2

我常常卷入纷乱的无聊

譬如，一只蚂蚁爬到鳄鱼的头顶而没有摔死或被吃掉

一片枫叶从树上脱落没有腐坏却在秋风里沙沙作响

再如，为什么每次我醒来的时候不在深夜或中午

很多没被注意的寂寞我准备不去打理

我明白：时间走后，心在变老

3

与大多数成熟的人一样

我不拒绝爱的光临，却从未怀疑它的存在

尽管它的种种迹象已经表明离开了我的躯体

同样与大多数人一样

他们对爱情都装作毫不在乎

我亦不必非得无法自拔

4

我尝试醉心于痛苦的死亡

追溯痛苦的成因实在是件苦差事

唯一值得欣慰

它的产生与死亡在同一直线

故而我不可理喻的与之并肩而行

尔后，来复辗转徘徊

5

有一种风景不容错过

它不存于蓝天或碧海，闹市或孤村

你我之间总可寻得它的足迹

佛说：修行必需把它看透

“色空空色，空色色空”

你懂得！

佛说得洒脱

我摇头淡淡一笑：不懂

6

曾在很久以前写下一些文字

而现在它们都在河里飘荡

一部分丢给了泥土，一部分抛到了太平洋

我很伤心自己的无情

也惊叹自己的明智

因而，我变得不可捉摸

7

所有的杰作都成了失败的孩子

正如所有的白云都成了小鱼的诱饵

它们各自沉醉于自己的误解

乐此不惫

注定生命在矛盾的旋涡中航行

挣扎成了自戕唯一的借口

8

我不去解释今天的放肆

也不去追回昨日的保守

我只是算计，在黎明以前

我将置身何方

阳光才会洒满我的黑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