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　

镜子中看不见自己

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给一点点光线

就是一幅记忆的肖像

记忆？我颤栗不已

将涣散的目光再凝聚

一面不成像的空白

我转过头

桌上一隅那些我写的诗

一篇篇命运的悼词

祭奠我这个未亡人

不堪的，随烟散的过去

回首，将视线再度挪向镜子

我看见自己近乎透明的灵魂

发白的心脏

用一种叫虚弱的形容词

跳动着、静止

倦尘

是谁拉开夜的帷幔

黑了我的眼睛

她说：“月光是必然

星子是宿命”

我探出窗外

苍穹贫瘠的一无所有

“那么坚持仰望是否是真理”

“是，但却会拉更长的距离”

我低下头、沉默

意志先血液而冷

接着是骨髓

“交替是一种苍老的过程

但我的心并未僵硬”

我虚弱地为自己

为这草木灰的世界申辩着

朦胧中，进入了一千次

她说：“但是，没有快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