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地和天空被拒绝多年

你不能抵达，不能返回春天

漂泊的行囊装上秋天

一个即将出发的人，混迹人群

喃喃自语：城市越来越大

每一个人都将在这里寻找到自己的家

时间起伏，我们走了很远的路

日复一日的奔波

成长的仪式，没有任何痕迹

没有任何捷径

想起昨日的夏天，想起城市

多少熟悉的面孔渐渐陌生

我们都抛弃了以前的生活方式

努力开垦的土地杂草疯狂

于是，一个个疲惫的问号

依旧无法触摸到城市的脉搏

2．

许多树叶，随着秋天的返回

褪去精致的服饰，干干净净

接受阳光和大地的安排

稍纵即逝的风没有带走我们

太长的夜晚，月光

已经被城市的灯火淹没

面对秋天，面对一棵树

一个人，要自省多久

才可以跨过九月抵达彼岸

起风了，身后的风透出凉意

倚窗站立的我如一棵树

睁开久闭的眼

3．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

二十二年的经历如一场大地雾

身陷其中，不能看清自己

前年，去年，今年

仿佛这么多年，虚度的年华

一夜之间，放弃城市

那么撼人心魄的曲子①

收割无数人的盲目和恐惧

一退再退，惊慌逃走的我们

寻找抵挡的盾

4．

八月初一，闻父、姐移墓，作此诗兼怀亡灵。

山岗。一堆黄土，你们的家

随着轰鸣的推土机消失

电话的一端，母亲平静的声音

依旧无法安慰逝去的灵魂

这一切，对于陌生的你们

是否可以像树叶在空中舞蹈

干干净净，返回大地

返回春天

二十二年了，天空越来越辽阔

你们的家，我的路，陌生

离开了秋天规定的路线

整个晚上，想起你们，脑中的往事

一触即碎，在时间下溶解

你们一生的旅程，已经拦腰截断

这个时候，我是一个长途跋涉的人

坐下来休息，而后仰望天空：

进去，出来，如花一样盛开与凋谢

这就是我们一生旅程最好的诠释②

注①指《安魂曲》

注②引自剑啸《福州，沧桑千年的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