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去;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生死的界限在哪里?
睡着,犹如梦醒;醒着,仿若酒醉。
睡与醒的界限在哪里?
不必说身落红尘,yu火攻心,希冀着可以呼风唤雨,就连沉入梦乡,也祈求梦可跟着冥冥中的潜意识走,幻想着梦的完美。无奈尚在现实中浑浑噩噩的我们,也只能死守着这份奢求,耽于梦中,受尽惊吓,长睡未醒。人在半睡半醒的时候,意志力竟空前地挺立不倒。
差一点进了天堂,险些儿入了地狱。幸好我们尚在人间。不幸,我们仍在人间。
爱与痛的边缘,是麻木的第四维空间。
从我们会思考的那一刻起,我们便不须对生命由来的追问;在我们有生之年里,我们也不要谈及未来的死亡之海。我们犹如被孤立在人间这个荒岛上的人,过去和未来都不是我们应该和可以思考的问题。我们只要专注于现在的活着。从远古的拓荒者走过来的人生路,我们也只有尾随其后而已。一切困惑思忆都是徒然。
在我们濒临选择的时候,在我们处于临界边境的时候,我们其实别无选择。
既然选择不了天堂或者地狱。我们便只有乖乖的待在人间。
城市的黎明和黑夜,界限渐渐模糊。
不落的“月亮”璀璨了城市的夜空。比真的月亮更让人觉得清冷。五彩的光晕下是一张张没有表情和温度的脸。你的放纵无法隐匿,你的倦怠无处遁逃。无所谓起落沉浮,也就无可寄托月下人儿对月的一片情思。于是麻木与不仁如感冒流行在城市的夜空底下。高温的发烧中病态地舞动如纸苍白的青春,与滴血的残阳两相辉映,影子失去了原形,迷失了方向不知流落在何方。
或许,白天和黑夜毕竟有着不同。灯光可以替代月亮,谁能成为第二个温暖万物的太阳?
我站在八楼楼顶,想要分清昼夜交替的界限。只有些许的微风,吹着些许的微云,带着些许的愁绪,落如些许人的梦乡里,无处寻觅。寂静的夜空下,一切都在进行神秘的旅行。当第一束光线刺痛我的眼睛,我意识到夜将要结束,黎明正在降临。空旷的楼顶上,我一个人坐着,以一种最颓废的姿态,绝望地燃着烟,在弥漫的烟雾中,静静守候着某些知道要来的,期盼着某些意外能到达的。在一切都归于宁静的时候,我发现心跳已迷失了应有的节律。越来越大的虚妄感无限接近地向我袭来。
我惊喜地发现在这明暗交替的剑拔弩张的氛围下,还有一个小生命在独舞。诺大的顶楼上,诺大的地板砖上,一只小鸟孤独的走着,它的腿显得那么柔弱,它的躯体显得那么空灵。仿佛它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它无数次试着扑翅飞起,低低的盘旋着。 它在学飞吗?它在练习与风搏击吗?在这即将到来的清晨?它没有叫,没有用它清亮的鸟鸣去喊醒沉睡的大地。也许它也明白,山睡去了自然会复苏,水醒来了仍然会流动?一如我知道时间逝去了,日子还要继续?只是它在练习用一种奋发的姿态,去飞越明日的朝阳;我练习以一种安睡的平静,去等待日子尽头的空虚。我与它,隔着短短十几厘米的距离,站在不同的人生界限,固守着我们的未来。
学,或者不学;活,或者不活;在学中活;或者在活中学。但是学与不学都不可以与死同步。
界限自在人心。
天堂,人间,地狱连成一条曲线。开始的时候是天堂,结束的时候是地狱,而过程就是人间。
临界时分,退后一步是历史的深谷;前进一步是末日的悬崖。站着不动,站成自己的风景,做自己的风景。
把握了临界时分,掌握了制高点。
生活,在两缝的间隙中缓缓向前。
本文已被编辑[雨辉]于2006-10-20 22:05:4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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