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千刀的女人
我不知道那个该挨千刀的女人的名字证明了我的灵魂是清白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良知命令我只能用“它”来代表她。
上身穿着粉红色衬衣,下身配着紫色短裙的它骑着与它格格不入的崭新自行车游荡着。
“红配紫,一泡屎”,因此看见它,你尽可以想像成一泡屎在腾空飞行。
迎面驶来一辆陈旧破烂的三轮自行车,是用手摇的那种。
坐在车上那人的双腿残废已久,两条小腿只剩下两根骨头和外面的皮。
中年的他已是老年人的摸样。
无儿无女的他为了每顿的几口饭而找人帮他将家中的那辆失修已久,破烂不堪的“大金鹿”改装了。
每天他都会摇着他的车去人比较多地方乞讨。
盘坐在地的他不仅要承受肉体上的痛苦,还要忍受着各种目光的刺激。
投射同情、怜悯目光的人只会是身着朴实之人,而在那些身着华丽之人的目光里只能找到嘲笑。
当他准备攀爬上车回家的时候,他那生锈的铁罐总是有足够的空间再去装别的东西,有时就只能听见几枚硬币在里面碰撞的声音,里面根本不会有纸做的东西。
两辆同类不同型的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拐弯处不期而遇。
它的车子的右车把插进了三轮车的前轮里。
它倒在了地上,他的肋骨被左车把狠狠地撞了一下。
“你瞎了眼了。”它从地上爬起来像疯狗一样呲牙咧嘴地叫喊道。
他的疼痛被它的突然的婆口大骂给硬生生顶了回去。
“是你的不对,你应该向右拐。”
“放你娘的屁,你在右边挡着,我怎么拐。”
不一会儿,周围便站满了人。
站着的人大多是为他说话的,剩下的是什么话都不说。
它扶起车子后,发现车子的右扎断了,车铃也被碰坏了。
“你得赔钱。”说完后的她如同将死之人看到的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话刚说出,怨憎气愤在在周围站着的人群里表现得更加激烈了。
他极想尽快摆脱它,就像不小心踩了屎的人想尽快将鞋底的屎蹭掉一样。这主要因为它的话比屎还坑脏。
他将生锈的铁罐递到它面前。它看到里面钱尽是一毛,两毛,五毛的,连张一元的都找不到。它胸腔里的火苗再次上窜。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臭要饭的啊。”
他的眼眶突然被一种红色的液体塞满。
铁罐僵硬地吊在它的面前。
它以为他是在故意老擎着铁罐。它突然一把抓出里面的钱,像吃了过量春r*的母狗一样,疯狂地撕扯起来。心满意足后,又朝着他的脸扔了出去。
他突然疯了似的从车上滚了下来,不顾擦破流血的手,将洒落在地上的碎纸片一片一片地拣拾起。
钱片拣到一半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洁净的手帕,捂到了它的大腿上。
“啊!”它尖叫了一声。
这时,从人群后面钻进一个小伙子,他朝跪在地上的他的肚子猛踢了一脚,他捂着肚子,头拄着地痛苦地呻吟着。
这个野蛮的男人便是它的男朋友,其实他早就来了,但女友在众人面前的表现令他丧失的站出来帮它的勇气。
他还欲上前踢他,但被一名中年男子挡住了。
“滚开,我他妈要踢死他。”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你先让那个混蛋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摸我女朋友的大腿,我再跟他讲道理。”
“行了吧你!”中年男子也火了。
两人厮打了起来,众人给他俩腾出了战场。
那个中年男人突然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腰,被怒火烧没了理智的他将抱住他的腰的那人用力甩开了。
“啊……死人了。”
恐惧的尖叫阻止了两人继续殴打。
那个被甩出去人正是那个双腿残疾的人。
由于中年男子用力太大,几乎被甩飞的他的后脑勺正好砸中了电线杆。
他的后脑勺开了花。
灰白色的电线杆上溅上了暗红色的血,地上的血也不停地流着。
他被送进了医院。
离开现场时,它发现大腿上被他用手帕捂过的地方正流着血,好像是被车扎给戳破的。
他死了。
它的男朋友被抓了起来,因为众人指正是他杀了他。
失去唯一依靠的它就像得了禽流感的老母鸡。
它到处去找那日围观的人,但所有人一口咬定是它的男朋友杀了他。
它一个人坐在那天出事的地方,两条胳膊像小鸟受伤的翅膀,萎缩地垂着。
“找证人是吧。”
“那天你也在场?”
“在啊。”
“你能为我男朋友作证吗?”
“可以。”
它去了他的公寓找到了他,两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个下午。
傍晚,它说请他去吃饭。
它刚走到门口处便突然被他拽住。
他的肩上留下了它的牙印。
躺在床上的它没有做任何的反抗。
它的男朋友依旧待在牢房里浪费着国家的粮食。
它重新做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做妓女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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