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风马牛不相及郁兰

发表于-2006年11月04日 中午12:07评论-0条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以用风马牛不相及这个词语来形容,住在这个不知年代的城池里`浑身犹如被侵蚀的蚂蝗一样躺在床上。我想现在应该介绍一下我认识的这些人物的背景或者是身份之类的东西,客宅老板的名字叫寂寞男,以前是个打手,在东门的铁匠铺给人家当帮手。每天都能抽出时间来看一看《渤海列传》这样的书籍,因此有时候他的老婆会跑到我房间里来请教一些文学上的事情。她跟我说羔羊这条老驴竟然做梦的时候也念叨着要去写一篇小说,特别是有个洋人将一本《博尔赫斯》介绍到书市上来时,他就天天要在撒尿的时候喊一次那本书的名字,比去妓院时还要亢奋。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委靡,所以每天都想着去做一些新鲜的事情。比如他站在街上总会对一些肌肉发达的男人兴趣斐然,然后将头倒过来看,我想要是他的手板有他的脚板那么粗壮的话,那这座城池里就会出现一个独立特行的人。他借此种形式来吸引那些对女人失去兴趣的壮丁,结果自然是非常成功的,以至于他开的那家客宅男宾客流丰满。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不由得又对以前的那座城池的产生极大的怀旧情怀,那时候身边总有一大堆女人裹脚,所以她们每天都需要在身上扑满厚厚的花粉来将脚气盖住。因此那座城池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香城,虽然有时候会被一阵刮出阵阵恶臭来,但这不影响外来人对这座城池的良好印象。而现在这座城池的女人大都不用裹脚布,每天都赤起来走到街上去,还常常互相攀比谁的脚板更雄壮一些。我跟寂寞男说到这些事情,当时我们坐在护城河的城墙上吸大麻,他听了我的描叙之后马上掉了下去。从那有三十几米高的城垛子上掉下去,身轻如燕,落到下面时没有一点声响。但一动也不动。

从那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坐在他的房间里看他的老婆和女儿们了,这件事情做的理所当然,只是来他房间的还有更多的壮丁和猛男。其中有一个膏药大夫来的最勤快,每天都掀开寂寞男的裤子给他的屁股敷药。他常常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都坐下来意味深长的跟我说:其实给病人敷药就像在雕琢一件艺术品一样。那时候他的眼睛变得神采奕奕,这种情况我只在几年前遇到过。记得这种眼光在我面前出现时总会发生一件出人预料的事情。没等我反映过来那个膏药大夫就突然朝寂寞男扑去,当寂寞男老婆和女儿们的面扒下他的裤子重新又装上另一贴膏药。记得这一天已经重复换下十副膏药了,但那个大夫似乎意犹未尽;我们已经看到寂寞男屁股的黝黑并且能闻出草药霉烂的味道了。

我们都无法料想这件事情所要发生的结局,所以他的老婆非常担心,在一个夜黑风高鸟飞急的夜晚她穿着睡衣来到我的房间和我来商量来日的对策。当时她握着我的手来蹭身体上那些细密的汗液,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她的身体无比紧密的贴着我。要知道那时候我是裸身睡觉的,这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因此那些敏感部位都无一例外地暴露了出来,在一个女人的眼皮子底下。虽然她眼里噙着汪汪泪水,视象显得模糊不清。

我这样说因为表明这并非是由于我的故意作为,而是这个女人的粗心大意了,所以这件事情即要产生的责任问题是与我不相干,甚至可以在某一方面来说,我还是这件事情中间的受害者。

但是事情又偏偏不像大家所预想的那样发展下来,我并没有顺水推舟地将那女人揽进怀里,相反还在那瞎灯黑火的空间里不断地移动身体。几乎是本能作怪,我离那个女人的身体越来越远,以至于她的倾情诉颂似乎在面对一具木头。这方面可能能够证明我对女人身体的畏惧性已经不是一般了,当然,也能证明我为什么能和寂寞男如此亲近的原因了。这的确是一个极坏的毛病,虽然这个时代都在宣扬要回到唐朝时候的精神状态,但我仍然没有办法适应自己在这一思想方面的改变。人们在口头上盛传唐朝时候的开放已经妇女坦胸的这一开放行为,街上出现大量的人体海报;“唐朝豪放女”这出戏热播了几个月人们似乎还是意犹未尽,每天都有人跑到官僚的办公室去要求重新上演;男人们就写了申请书要将“鱼玄机”的演员放到街上来做观赏模特,女人们则答应要是让“鱼玄机”做这个城池的精神典范就可以以身相许,官僚哪能天天经受这么多人的纠缠,于是就发了一道命令:每个人都可以进戏棚子里化装演戏。

但是群体意志并不能取代个体思想,大部分人的意见永远不能与少数人相媲,寂寞男作为这少数人中的身体不便者显然无比痛苦,他叫我看住他的老婆和女儿们不要脱离妇道,每天还要这些女人跪在他的床前背一遍《妇人守则》。另外还秘密派人联合城池外面的人进来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内容大都是模仿那部戏里的情节。(情节在这里不宜在这里详尽的描叙,看过那部戏的一定不会陌生那里面的打手和英雄都是一类人。在唐朝的那块水大陆的堤岸上这类人表现出来的戏剧性无疑将人的本性提升到某种无差别的境界。)戏评论家在手抄报上发表这样的评价,针对这件事情在这里对人类的影响程度做了最隐晦的解说。由此这个城池人们的思想遭遇有历史以来最大的倾覆,以后的历史学家将这一现象称之为启蒙运动。

接下来的麻烦是,我每天必须去驴市或者骡市搞到大量的虱子来撒到那几个成天想着上街的女人的头上。我这样做定然是昧着良心的,但碍于寂寞男的面子,我不得不在那个花容月貌的女人身上做这龌龊的事情。另外还有来寂寞男房间的男人越来越多,他的家门口门庭若市,但人人面色紧绷,好象把这大好的一块天弄了口大的黑补丁一样。这种形象有点像寂寞男身上那条几年没有洗尽的围巾一样破旧。但这些终究只是表面现象,没有人知道这里已经成为一场革命的策源地,都只知道寂寞男大概有好多亲戚吧,人缘丰厚。寂寞男接下来干的这件事情简直惊天动地、鬼哭狼嚎,当然,这是在几年后历史学家笔下出现的。当时候我也被蒙在鼓里,革命爆发前我被一伙绑架出城,不知人事。

后来我在城外的一家破庙里看到浑身都是血的寂寞男,旁边有几百个浑身是血的壮丁扛着gu*头大刀站在臭水沟里。寂寞男这时候说了一句丧气话,这他妈怎么都是经血。但大家都没怎么笑,因为是寂寞男说的话,总有一些不被这些莽汉了解的深意。当然,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弄清楚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总之寂寞男从那以后做了那座城池的总督,他自己册封的;他把几个女儿一个不剩的许配给我一个人。

寂寞男做这些事情无疑缺少了点文艺气质,但他曾多次向我信誓旦旦,一定要做一个作家式的总督。这在这里肯定是一个史无前例的举措。

不过后来这座城池又发生了瘟疫,寂寞男将它称为那次史无前例思想解放的余毒,颁发法令要人们适度的禁欲。当然,这只是传言,我娶了他几个女儿几个月之后看到她们怀了几胎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在一个晚上随着驮队出了城门再也没有回来过,关于寂寞男当上总督以后的事情大都经过耳传得来的。

还有人传言寂寞男五十岁的时候组了一个商队穿过沙漠去了西方。那时候那里的物质文明已经达到非常的高度,总督这些官僚的职业没有人再愿意去做,准备一次旅行的意义似乎要比任何时候都显得重要了。关于我在那里留下后裔的问题我一直没有弄清楚,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呆在哪家妓院里或者是被卖到了窑子去了,不过有人传说在关中出现了一位吕梁黑汉的英雄就是我的后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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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西门独行点评:

呵,神秘而恍惚的文字.
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