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北欧之旅　

文白马非马

去也终须去

一年一度的专业国际大会今年要在瑞典的第三大城市马尔默（malmo）举行，以往，依照国际惯例，通常是由校领导带队参加的，今年，因为“保鲜”，校领导决定放弃这次出访机会。院领导呢，认为毕竟是我们学院的一件大事，经请示学校同意，于是，决定从本学院选派合适人选参加会议。校方经过研究，在由我们自己解决经费的前提下，同意我们自行派人与会，几位院领导得到圣旨后，除了决定由一位无党派的副院长带队外，就开始衡量手下的各位老师，最终考虑到那入选的论文我毕竟是第二作者，又粗通英语，经过反复衡量最后就选择了我。

当院长通知我，做好准备，半年后出访北欧参加国际学术交流的时候，说实在的，我没有丝毫兴奋的感觉，而是非常意外，并且有一点受宠若惊。不兴奋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我的前半生绝对谈得到是走南闯北过来的，大大小小走过不下于四十个国家和地区，如果一个短暂的北欧访问也那么容易兴奋，那无疑就是有毛病了。另外一点就是，那时距离真正开会时间还早得很，变数会很大的，而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十有八九不会成行。因此，除了回到家和老妻随便说了一句以外，甚至连论坛上最要好的朋友也没有说起，我可不希望一旦什么也不发生，到时候他们认为我是吹牛大王，或者用当今时髦语言说是大忽悠。说是意外，是因为，从许多方面说，我都不认为自己是参加国际会议的最佳人选，毕竟从进入这个学院的年限来讲我还是小字辈的，除了前次的工作安排以外，这样的绝无仅有的机会给了我，无疑会让别的同志抱怨，怎么好事都是他的呢？后来，不幸证实了我的第六感觉的错误和这种想法的正确。说真的，我除了对领导必须心存感激之外，也只有徒唤奈何的份。

也就是说，领导第一次谈话后又间隔有大约四个多月的时间，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完全忘记了的时候，突然通知我，出访日期已经定了下来，护照也已经办妥，很多手续正在忙而有序的进行中，有些必须我亲自出面办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就不断地告知我有关进展情况，有时候也不免要去填表啊签字什么的。到这个时候，我知道，出行是必须的了。这才逐渐向现实中的和网络中的朋友们说起，听到的，当然是以羡慕居多，也有祝福，每每听到后者，心里也感觉到一丝温暖。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在意的东西，可能越得不到。反之，孜孜以求的东西，却反而无法得到。接下来，顺理成章地，我们拿到了北欧航空公司北京到哥本哈根的往返机票，北欧之行也就不会改变了。

住也如何住

行程真的定下来了以后，马上就面临着许多问题要我们解决。衣食住行是民生必须要面对的基本问题，出门在外当然更无法避免。机票有了，等于解决了“行”的问题。“衣”只要不是特别讲究，西装倒是有几套可供选择，估计足以应付。“食”的问题容后讨论，那就剩下“住”了。

根据会议举办方提供的材料，推荐了三家旅馆可供选择，皆为四星级。根据介绍，三家到会场均在步行范围内。那么，剩下的就是比较条件和价位了。因为我们这种国际会议，能使用的经费是固定的，非常有限，而北欧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瑞典和丹麦分别排名第二和第八，顺序我记不清楚了，似乎挪威更厉害），当然物价也就非比寻常的高。如果不假思索地去消费，显然还要个人朝里面搭钱，那可不是我这样工薪阶层所愿意的。好在带队领导和我是同性，订双人房就可以了，前提是能互相容忍对方的呼噜。即便这样，订四星级饭店也需要每人每天在住上消耗基本100美元，超过给定的标准。但也没有办法了，我们想，会议期间为了方便，也为了不显得过分寒酸，还是没有照曾经多次出行的朋友们的提示去选择更便宜的住所。经反复比较，选定了elite　hotell　residens饭店，双人间。会议之后呢，则颇费踌躇。因为会议结束后，领导还给我们安排了三天的观光时间，不可能就蜷缩在malmo这个小城市等待返航，否则就等于白来了一趟北欧。因此，这个住就直接和我们的计划行程挂钩了。

行程定下来以后，我们就开始挖掘各自在那里可能存在的社会关系。结果还算幸运，我的同学虽然早已经离开了那里，副院长却在nokia和errison各有一个同学，但前者目前供职于北京总部，后者一家四口仍居留于斯德歌尔摩，无疑，这是好消息。于是，千方百计找到了电话，并很快在网络上建立了联系。我这面则忙于在网络上查阅有关资料。经反复深思熟虑，我们决定26日会罢，直接乘火车或飞机赶往斯德歌尔摩，在那里的同学处住宿一晚，转天上午由同学导游进行短暂观光，下午四点，搭乘viking　line前往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在那里停留一天然后原船返回斯德歌尔摩，在进行半天的购物和观光，午后返回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将于29日下午抵达机场，然后登机回国。因为行程安排紧凑，交通必须完美衔接，这由同学帮忙查阅甚至订票都不成问题。这样的计划应该说还是相当完美的，因为可以在短短的三天内进行三国观光，路费当然会相当昂贵，好在viking　line的船票相当便宜，仅仅要400多瑞典克朗，又可以有机会领略世界上著名的海盗号超豪华邮轮，真是何乐而不为呢？



民以食为天

物质准备当然也是必须的，所以，那几天，我们本来都有课，就只好在晚间进出各个商场、超市。因为考虑到西方饭菜很难习惯（后来事实也证实，那里即便是所谓大菜，也着实难以下咽，回来当天我称了一下体重，减肥4公斤,平均每天一斤），所以，我们两个商定，尽可能多备吃的，好在在北京的同学说，首都机场对于行李托运几乎没有重量限制。另外，考虑到北欧地处寒带，老婆还强制我带足御寒衣物，包括上台的行头和出游时的休闲服装，由我原来计划的20吋小行李箱终于膨胀到28吋的大行李箱。打点完毕，老婆也不禁讪笑我，不像参加国际会议，简直就是逃难。

其实，不仅食物够成“吃”的内容，毕竟那里消费太高，而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不生病，所以，还要备足各类常用药品。为此又花去五六百元老头票，老婆还嫌不够充分。我对她说，这些食品、药品估计都用不完或用不上，但是，我们也不会再不远万里携带回国，到时就都留给那里的同学了，因为这些也正是他们所最为希缺的。她认为，中药在那里更见不到，所以，又特意去了一次药店，这才满意。因为中药体积相对庞大，我后来趁她不注意，又偷偷取了一些出来。

可惜，事与愿违，当我们千辛万苦把这些东西鼓捣到了丹麦，在出机场的时候，缺损失惨重。因为我们忽略了一个大问题，这个时候，禽流感已经开始耸人听闻起来，我们经过海关的时候，所有肉类、蛋类食品统统遭到了没收的厄运。那位女官员人倒是相当客气，但无论我如何“据理力争”，缺依然秉公执法。现在想来，人家是对的。当时，人家先是告诉我，因为中国发现了禽流感，所有来自中国的肉类、蛋类都必须被处理掉。我因为消息闭塞，还对人家咆哮，禽流感在欧洲，不在中国。那女官员彬彬有礼地告诉我：你可能是对的，但是，我接到的文件要求我这样做，所以，对不起，请你配合。最后，把没收我们的食品装进垃圾袋，并称了重量，竟然达到9·5公斤，然后给我们收据并要求签名确认。经过这一争执，虽然问题没有解决，倒是给了我一个证明自己英语能力的机会，副院长事后说开始对我有信心了。

航次开始

从天津到北京机场还真的相当方便，市中心有豪华大巴，每半小时发车，因为飞机将在下午2:40起飞，考虑到是国际航班，check　in手续相对复杂，我们决定9:45出发，可是，由于副院长搭乘的taxi遇到塞车，只好拖延到10:15。路途却非常顺利，12:00一过就到了首都机场。供职于nokia北京总部的那位老兄已经在机场等候，并初步为我们填写了一些出关表格。他托我们捎带给她女儿的食物和书籍也很快被我们分装在各自的行李箱中。填表、托运行李、安检等一系列必要程序后，我们终于登上了开往歌本哈根的飞机。我们搭乘的飞机是隶属于scandinavia航空公司（国内也叫北欧航空公司）的一架a330客机，额定成员达到264人。与国内航班都是漂亮的空姐或空嫂服务构成显著区别的是，机上除了有一位风度翩翩的帅哥以外，其他都是相当和蔼可亲的空中大妈。上飞机时在门前迎候的那位简直就是空中奶奶，或许是她长得过于成熟，反正在我看来，她应该超过了退休年龄。

除了食品不对胃口以外，公允地说，机上的服务还是很到位的。而且，饮料也相当齐备，并且不限量提供各种啤酒、小包装葡萄酒知名品牌的苏格兰威士忌。本来，自从患上难言之隐后，我基本只喝少许啤酒，这次终于没有抵御住诱惑，还是要了一小瓶黑方，本以为喝下去可以催眠的，谁知那东西让人更加精神亢奋。

去的路上是追着太阳走，航程长达11小时。好在每个座位前面都有一个小的显示屏，每个人都发有一套耳机，座位上面还有一个遥控器，可以看电视，我发现其中竟然有一套节目完全是中文的，可惜那天放映的是我最不喜欢的香港电影。对电视没有兴趣的话，还有几套游戏可以选择。因为无法入睡，我就开始玩游戏，那是一种麻将牌找对儿的游戏，难度不小。我经过努力，把玩法弄明白了，但整个往返航次就没有走通过，反倒是副院长运气很好，竟然玩开了两把。但无论如何，时间还是比较容易消磨的，虽然人很疲劳。对于我来说，感到最难过的是这架飞机是完全禁烟的，说真的，以前即便是感冒发烧嗓子疼得冒火，也没能使我忍受住烟瘾，颇有些以自己是亡命徒而自豪，可是这次却只好“入乡随俗”文明一把了，这使我颇怀念以前搭乘的国内航班（别误会，不是因为空姐变了大妈）。

到达哥本哈根机场后，走下飞机，我们居然发现了一个非常标致的小伙子坐在走廊出口处，旁边放着一个纸牌，上面清晰地写着:中文服务。于是，过去搭讪了几句，他用中文告诉我们，他是从青岛大学留学归来的，目前仍在读书，但找到这么一个临时工作。然后，给我们指示了出口方向，大家告辞。一路很顺利来到出口，安检也很方便地通过了，但没想到的是，竟然卡在了海关。在我和海关人员争议的时候，那丹麦小伙子护送一位显然是来自中国农村的女孩（估计是劳务洋输出）走了过来，用汉语告诉我说：这个是规定，他也无法帮忙。但是，当我解释那天津特产大麻花不是肉类也不是蛋类的时候，他还是帮了点小忙，说道：这个是面做的，他在中国吃过，很好吃。终于免去了我们给朋友们带的礼品被破相的下场。然后，他又转头一直向我道歉，倒像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一样。然后，又主动带我们下了扶梯，来到火车售票处，看我买到了合适的车票才又赶回去继续他的工作。

出了海关，我们才算真正踏上了丹麦的领土。八年了，我又一次走出了国门，可以说开始得并不是很顺利，而且，又要开始一次天涯孤旅了，从某种程度上说，心情或多或少地有些郁闷。临行前，还口占一绝，足以说明当时情绪之恶劣：

天涯消息总朦胧，无尽相思不定风。

放眼长空飘落木，孤灯苦旅赏秋钟。

真的到了异国他乡，情绪却安定了下来，因为，我要面对的许多问题必须占用几乎全部精力加以应付。

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我们这里办一个出国参加国际会议，耗时将近半年才完成，欧洲就不同了，欧盟国家是互免签证的。所以，当地时间晚上6:30到了歌本哈根，办完手续出了关就已经快到晚上8:00了，就这样我们还需要跨越丹麦与瑞典的国界，到达最终目的地马尔默。所以，买了车票，问清确实是一站台（和我网上查询的资料一致）后，马上拉上行李去候车。应该是8:50的车，可是，来了一辆并没有打开车门。我去查询公告牌，可惜是丹麦文字。无法，只好向当地人了解情况。看到一位长相颇似老瓦（瑞典乒坛常青树）的老兄，因为对老瓦的印象非常好，无由地也认为他会很友好。于是，就向他打听。他又跑到公告牌旁看了看，回来告诉我说：这辆车不上客，我们要搭乘的车晚点15分钟。并告诉我们不要着急，他和我们同路。这下我吃了定心丸，心想，“老瓦”，我就跟定你了。

从歌本哈根到马尔默，虽然跨越国界，说起来，不过两站地而已。但是，却要穿过隧道和2000年通车的著名的跨海大桥，可惜是夜间，除了闪烁的灯火外，什么风光也无法欣赏到。车上非常拥挤，我们和“老瓦”只好站在车厢连接处，好在还可以忍受，只有20多分钟，我们就到达了马尔默。“老瓦”和我道别，我又拉住他，继续打听旅馆的位置，他对马尔默不是很熟悉，但并不是用一个不知道打发我，而是让我等一下，他找车站人员去帮我问，很快他就回来了，很仔细地为我们俩指路。可以说，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很容易地就到了在网上预定好了的elite　residense　hotelle，原来路途并不遥远，步行仅仅不到10分钟而已。后来我知道，马尔默虽然号称瑞典第三大城市，人口不过数十万，从中心站走出繁华地带通常都要不了20分钟的。

下榻的旅馆并不是很大，但还称得上豪华。房间里有一个平台，站在那里向外看，一条小河的对岸就是中心站。安顿下来以后，我找到前台，借来开水壶（旅馆不供应开水，也没有冰水机，因为那里的自来水是可以直接饮用的），烧好开水，打开一包幸免于难的方便面，解决了在飞机上食物不可口的问题。然后洗澡休息，居然睡不着了，换算了一下时间，那已经是国内起床时间。感觉似乎才睡着，闹钟就响了起来，只好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早餐是自助的，应该说也很丰盛，但仍然感觉不可口，只有饼干和熏肉火腿还勉强对付，又不宜搭配。胡乱填饱了肚子，又向先到的一个日本人问清楚会场的位置，原来，那malmo　banshor竟然就位于中心站正门的对面，真是太方便了。

上楼准备好报到用的文件和会费，我们就出发了。外面下着雨，空气就像洗过的一样清新，吸进一口，精神不禁为之一爽。但是，毕竟是深秋季节，雨点打在身上，还是带来一丝寒意。旅店前台预备的雨伞都已经被别人取用了，可是，外面也不能淋成落汤鸡去参加会议。于是，我和副院长贸然地走进了旁边的一家饭店，找到前台服务员，要求借用雨伞，并声明是来自隔壁旅店的客人，其实，我加的解释完全是多余的，那服务员在我还在解释的时候，已经微笑着递伞过来，并且询问一把是不是够用，我想，也不能过为己甚，还是给别的客人留一把吧。于是，就和副院长共伞，好在路程不过数百米而已。

到了会场，我们首先找到会务组，把需要交纳的会费400usd呈交完毕并索取了相应的收据。然后，被通知，我们到另一位会议出纳那里，领取每人900usd的论文奖励和半额路费，我心中暗暗算计了一下，这些钱返回给学院，那么我们此次出访导致的学院的花费几乎下降了一半，本来对日本人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是从本次日本财团的表现来看，除了提供了一个国际交流的平台，还切实提供了经济赞助，我想，我们还是应该表示感谢的。后来，我就总想搞明白他们如此卖力的动机，原来，根据日本规定，他们盈利后有三种选择可以减轻税收负担，其中一个就是赞助文教卫生事业。

总共有来自超过50所学校的各国代表参加了会议，中国（含台湾省）有五所。会议的开幕式还是很隆重的，现任和往届国际联合会主[xi]都进行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日本财团代表甚为最大的sponsor也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感谢，鞠躬也很到位。然后是连续的几个学术报告，代表了行业科技研发的最新进展。中间穿插有tea　time，自助形式，走廊里准备有茶、咖啡、糖果、巧克力和一些水果可以自行取用。午餐是在庭院中进行的，应该说还是很丰富的，可惜，我的胃口却无论如何无法适应，所以，总是感觉味道不对。一块儿聊天的朋友得知我曾经多次出国，却依然不喜欢西餐，就说我有一个典型的“中国胃”，我则回敬道，不仅“中国胃”，还有一颗“中国心”。晚上会议结束后，是东道主安排的欢迎晚宴，当然仍是让我头疼的西餐。晚餐上，大家已经开始逐渐熟悉起来，所以，对于我来说，是吃的还没有聊的多。

晚上，老天还算善解人意，雨停了，我们把伞还给了人家，然后前往市政广场散步。可惜，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广场上那青铜雕塑的骏马收入相机却不是很清晰，古老的欧式尖顶建筑虽然近在咫尺，在摇曳闪烁的灯光下，却如同遥远的梦幻。悠闲散步的好像就只有我们俩，当地人依然行色匆匆，所以，我想，再美丽的风光也有司空见惯寻常事的时候，最甜蜜的夫妇如果天天面对也难免厌烦，而且有些东西大约真的是仅仅可以远观而不能亵玩的罢。

时差仍然没有倒过来，大约是因为在国内我们俩生活规律就不一致，到了那里也无法同步，所以，总是他睡觉了，我还在看电视，等到我要睡觉的时候，他每每又醒了过来，倒像是在轮流打更一般。但不论有多疲惫，我们还是怕耽误事，两人都把手机上好了闹铃。

第二天是分组进行论文宣读和即席答辩，大会总计收到超过400篇学术论文，入选的是40篇。考虑到时间紧凑，论文宣读分组进行，我们被分到第二组，上午最后一个。我们论文的题目是《with　good　“top-down”　design　to　train　students’　ability》，文章系统分析了当今企业对本专业本科毕业生的专业要求，从而依据当今最先进的top-down顶层设计方式，对培养目标进行了定位，得出我们主要应从提高学生能力的三个方面入手，即“有较强的独立工作能力，有较好的语言沟通能力，基于的法律意识的通用管理能力”，强调了为达成此种目标，教育部门必须采用的手段与方式。说真的，我的英语虽然不算哑巴英语，阅读、朗诵和口语都还说得过去，但听力却并不自信。又加之毕竟是第一次在这样隆重的场合发言，心里的紧张可想而知，但我也深深地知道，决不可以给国人丢脸，所以，就只有暗地给自己鼓劲，大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上台前本来因为前面有一篇文章耽误了时间，我以为论文宣读完毕后，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大家不会再提出许多问题，出乎意外的是，论文竟然引起了相当激烈的反响，发问的人数超过上午答辩的所有论文，问题有：如何进行英语教学的顶层设计以及如何进行实施，我们如何对顶层设计的教学结果进行评估，我们的顶层设计的具体特点，顶层设计的设计方向，顶层设计这一系统工程将有哪些人员构成其设计者。为回答这些问题，我首先对我们的学校及其组织结构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又介绍了论文的写作背景及其主要作者（我本人仅仅是第二作者）的写作思路来源，然后尽可能言简意赅地分别给以回答。答问以后，有些人似乎意犹未近，还停留在现场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来自高雄的代表还向我们介绍了他们也正在进行的“top　down　design”，并与我们的设计思路进行了比较。前来旁听的湖北籍研究生还在会下提出了许多问题，我们用国语进行了相当流畅的交流，最终他表示对我们的解释非常感谢。不管如何，我感觉如释重负，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会议期间宣读的部分论文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各国学者进行了广泛的交流，针对某些论题各抒己见，有时竟然形成两个甚至三个持有不同观点的并不以国籍划分的小的阵营，虽然会下都显得彬彬有礼，会上代表们则可能争论到面红耳赤的地步，显示出大家高度的责任感和敬业精神。比如来自美国一位学者作了有关多元文化对行业影响的探讨方面的报告，来自中国的一位女老师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并得到另一位来自美国的女学者的支持，而来自伊朗和日本的多位代表则对作者的观点表示赞赏，双方争论的激烈程度完全达到了唇枪舌箭的程度，其他代表则饶有兴致地在一旁欣赏双方的辩论。凭心而论，有些专业性很强的词汇我确实无法听懂，但还是被会议的氛围所感动着，也因此始终能够达到精力高度集中，副院长则利用时间拍下了许多颇有保留价值的珍贵资料照片。

宣读论文其实还只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之一，其他任务也必须设法完成，于是，在会议间歇期间，我就忙着找到日本财团代表，洽谈有关合作培养硕士研究生问题，又在宣读论文的当天晚上，在malmo市长的招待晚宴上，找到机会与大会秘书长进行了交谈，探讨了有关合作开展科研课题的可行性，并取得了一定的实质性进展。可以说，几项任务基本圆满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抓紧时间多接触一些人，增进了解，发展友谊，这其实也算是一种任务，但是完成起来就显得轻松了许多，虽然不会口若悬河，却可以放开思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晚宴是在malmo市政大厅进行的，差10分钟七点，我们漫步到了那里，那是17世纪的一座古老建筑，实际是当年当地小国的皇宫。门前没有警卫，也没有人要求我们出示开会时发的胸卡。进了大门，走廊里有穿着白色礼服的老者，把我们引到了配殿，在那里，同样有穿着同样礼服的服务人员，穿梭于人群中，给大家分发香槟。配殿四周的墙壁上都是巨幅的人物油画，古色古香，从衣着打扮看，应该都是上百年的历史人物，可惜，我对瑞典历史一无所知，直到市长来了发表讲话，才知道，那都是以前的国王和王后以及一些重大的历史场面。晚会上，人们衣着光鲜，男人西装革履，女人们则都换上了得体的夜礼服，尤其是市府官员们的太太们，个个珠光宝气。大家三三两两地边品尝着手中的香槟，边在一起交谈，不熟悉的朋友也会友好地点头致意。市长的讲话简明扼要，一是对大家光临本市表示欢迎，再就是介绍了这所皇宫的简要历史，然后就邀请大家到正殿用餐。

走入正殿，我们发现那里摆放了有几十个圆桌，并没有座位安排，大家便随便入席了。副院长考虑到拍照方便，就选择了靠边的一张桌子，没有坐满人，只有两男一女三位日本人，我们俩和一位来自芬兰的校长助理。市长和官员们也并没有专门的桌子，而是很随意地和大家杂坐在一起。食物除了加工过的鱼子酱、牛扒、面包、酒水和水果以外，我通通都叫不上名字来，而且依然感觉不对胃口。服务人员则全无女性，都是一样穿着统一白色礼服的风度翩翩的小伙子。饭桌上，我和那位芬兰朋友交谈的相当热烈，并不时向副院长讲解我们的交谈内容，日本人则或者自己用日语交谈，或者不时礼貌地对我们点头微笑，其中一位日本年轻人大约不胜酒力，很快就面红耳赤了，并早早向大家告辞离去。

晚宴持续了近乎两个小时，甜点上过以后不久，我听说市长和有些官员已经离开了，觉得离开也不会失礼，便和副院长商量了，然后向同桌的芬兰朋友和日本人告辞。

26日，除了继续未完的论文宣读和答辩以外，就是闭幕式了。完成论文宣读任务的代表们不少人都开始忙于安排行程，所以，会场不再如昨天那样热烈。会议间歇期间，我们也抽空到外面转了转，买好了到斯德哥尔摩的来回车票，又顺便观赏了一下malmo风光。



观览北欧风情

会议间歇期间，我们游览了马尔默的只要景点。其实，那真的是一座小城。虽然说是小城市，但在北欧知名度却并不小，因为后来在赫尔辛基我和别人提到这里，人家也马上告诉我，那是瑞典的第三大城市。只是，对于来自人口过百万的我们来讲，这第三大城市就如同小镇了。事实上，我们是来自中国第三大城市的，可惜，在那里，我们的城市居然完全不为人所知。所以，每每我告诉别人，天津有超过一百万的人口的时候，他们都会把自己的嘴张成一个“o”型而好一会无法合拢。

城市虽小，却是名副其实的花园城市。虽然是深秋，因为是海洋性气候，依然到处绿草如茵，而树木则开始不断有枯黄的叶子飘落下来，有一种汽车带有一种类似吸管的装置在路旁不时地清扫落叶。依然留在枝条上的叶子则很多便成了近乎红色，正像我们看到过的风景油画。事实也正是如此，在那里拍过的照片，很多背景看起来就不像真景，而更像在照相馆布景前拍摄的一样。

其实，城市小有小的好处。那里人口不过几十万，密度很小，也因此到处都透出一种幽静的氛围。机动车不多，所以也就谈不到塞车现象，因为上下班路途不会太遥远，所以，不少人选择自行车，即环保有健康，正是我所推崇的。和整个北欧一样地，这里也到处体现出一种秩序井然的风度。即便马路上有时根本没有汽车，匆匆赶路的人们到了交通信号灯前也仍然耐心地等待绿灯亮起，估计人们早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马路上除了烟头儿就找不到一点垃圾了，更不用说痰迹。人看来真的有很强的趋同性，我们俩到了这样的环境，也如同外国人生活在中国很快会成为摇着蒲扇的榜爷一样，还不完全是出于怕被人家耻笑，而是真就不好意思破坏环境和秩序（在国内，我虽然不会随地吐痰，赶时间闯红灯的不文明行为还是会发生的）。

除了秩序以外，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和谐。人与动物之间的和谐不用多说了，那种排成队的车子等待动物过马路的现象在这里属于司空见惯。另外就是今人与祖先的和谐。在位于市中心市政广场照罢像，我们远远地看到一处公园，便信步前往。到了那里才发现，浓荫掩映下，那里是很大的一片墓地，很多墓碑上都染着青苔，碑面上边铭刻的年限都在距今两百到三百年之间。从碑文上可以看出，那时的瑞典人就很长寿，生存年限达到80以上的并不鲜见。也有赶路的行人穿过那片墓地，但表情都很肃穆，还看到年轻的妈妈用婴儿车推着自己的娃娃在其中休闲，可见人们对祖先只是敬重而并不惧怕。整个墓地能有几十亩，周边就是malmo市中心最繁华地带，一动一静对比强烈却并不感觉突兀，到了这里，我们俩也放轻了脚步，交谈也非常注意控制音量。

当天下午，我们坐上高速火车离开马尔默前往斯德哥尔摩。因为车速过快，晃动也就比较厉害，再加上没有倒好时差和睡眠不足，我就感到有些晕车。瑞典号称“千湖之国”，又以森林覆盖率高著称，确实名不虚传，沿途到处是非常养眼的红树林和傲然挺拔的松树林，林木的间隙则多为明净的湖水。除了途径车站或村镇，几乎见不到人迹。因为下雨的缘故，车窗不是很干净，可是，由于窗外的风景太迷人了，副院长还是忍不住用数码相机把它们记录了下来。另外，他还提示我注意，怎么这火车就感觉不到那种经过铁轨接缝所形成的震动和声音呢，向窗外的铁轨看过去，确实没有发现明显的接缝痕迹，而没有接缝是不科学的，到底我们俩也没有搞清楚是什么原因。

因为提前电话联系好了，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到达斯德哥尔摩车站的时候，一出车门，就看到副院长的同学w博士正在月台上东张西望地寻找我们。毕业分手二十多年，今天在异国他乡重新聚首，他们二人显然都有些激动，结果就是都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于是，我提醒他们，先回家吧，有话再慢慢叙谈。于是，在迷梦细雨中，我们乘坐w博士的吉普车前往他的家。路并不远，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停好车，拿上我们的行李，w博士打开他家小院的院门，他的夫人就出来迎接了。知道我们都饿了，所以马上开饭，因为都忙于上班，只来得及准备了四个菜，但是，这却是离开家以来，我吃到的最美的菜肴了，所以，也就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连主人提议的啤酒都谢绝了，这在我来说，也可以说是破天荒了。我们吃的高兴，女主人就显得十分兴奋。他们的两个儿子看到我们都不拘束，也就很快和我们混熟了，在女主人多次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上楼写作业。

吃罢饭，我们到客厅闲聊。经我询问，证实w博士一家已经加入了瑞典国籍。我感到相当意外，因为我知道，北欧都不是移民国家，入籍相当困难。原来，w博士便是我们来参加会议的东道之一的那所大学的毕业生，后来就被ericsson集团相中了，招聘了进去。开始是很容易地就取得了长住资格，w博士也并无他求了，但是他所从事的高科技技术工作保密性很高，终于在搞一次尖端科研的时候，上司提出了他的国籍问题，要么退出课题组，要么加入瑞典国籍。出于对心爱的事业的热爱，他只有选择后者。当然，这并不说明他不爱国，事实上，他也为国内类似企业提供过多次免费咨询，他们一家每年暑假也都会回国探亲的。副院长和w博士当然有很多回忆要共同分享，而女主人事实上仅仅比我高一年级，而且是在同一城市读的大学，年龄则大我不到半岁，因此也就非常具有共同语言，所以，我在w博士家丝毫感觉不到尴尬，而是非常随便和放松。女主人本来是到那里陪读的，后来，在粗通当地语言后就主动出外找工作，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公司的财务总监了，而且，后来我发现，她还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语言也远比老公来得流畅，因为ericsson公司的工作语言还是英语。但是，她对老公的尊重还是溢于言表的，事事处处都非常维护，体现了中国女性的传统美德。



另外我们还参观了他们的房子，前后都有一个小院，后院是开敞式的，主人在其中养了不少花，也种过多种蔬菜，据说夏天的时候完全够一家吃的，还有剩余可以送给邻里。房子的装修简洁大方，女主人不无骄傲地告诉我，那主要都是老公亲自动手的，她帮忙打下手。w博士说，当地如果找人装修是会被人耻笑的，他装修的时候，邻居还过来出谋划策，有时还会主动帮忙。我最感兴趣的是他们的墙壁，厚度不及国内墙壁的一半，而那里的气候显然到冬季会比国内寒冷，根据我了解，他们的墙壁的保温性能良好，墙体薄而轻，既节省空间，又有利于抗震，可惜w博士不是搞建筑的，也无法说清，看来国内建筑业或材料制造业需要学习的东西还真的不少。

根据他们的安排，我们27日上午由w博士陪同参观国王行宫，中午一起吃饭，下午先安排一段时间购物，然后送我们到码头搭乘海盗号游轮前往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继续游览。



亲自然的行宫

28日早晨我们一觉醒来已经过了7点，女主人已经带了两个孩子去上学了，送罢孩子就直接去上班。洗漱完毕，w博士也已经特意为我们准备了中式早餐，虽然简单，但吃起来可口而有一种亲切感。我也因此进一步感受到，梁园虽好非吾乡，仅“吃”一项，就决定了我永远不会有移民国外的打算。以前在许多国家的所谓“唐人街”也吃过所谓“中国餐”，总有一种不地道的感觉，估计是调料无法齐备的缘故吧。

w博士恭喜我们运气不错，因为这里已经连日阴雨，今天我们要去游玩，天公竟然放晴了。果然，出来后发现，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东天，碧蓝的天空，仅有一些白绸般的薄云点缀，仿佛就是为了不单调而已。

好歹也是出国一趟，总要买点什么小礼物带给同事们，所以，w博士先是把我们带到了市中心商业区的一家大型超市，在其中，我帮一位同事买到了一个水晶烟缸和一个水晶烛台，是人家临行前托付的。出超市来到停车场，仅仅半个多小时，收费却达到45瑞朗（瑞朗与人民币比值为一比一点几的样子）。然后，又来到一家他们平时购物的主要以食品为主的超市，在其中我们买到了许多咖啡（烤熟磨好的）、糖果和巧克力。说真的，我们也就负担得起这么多了，毕竟那里的物价太昂贵了。w博士也说，国内以前来的朋友也都为买礼品回去而发愁，像点样子的就要数百上千瑞朗，只有买一些国内难见到的食品聊以塞责。东西放进后备箱，我们就出发前往瑞典国王的行宫进行参观。

路上，我不停地向w博士了解有关斯德哥尔摩的一些情况。w博士其实很健谈，据他介绍，斯德哥尔摩愿意是“木头岛”的意思，十三世纪，那里海盗出没，岛上的人们为了安全，就围着岛在水中用园木搭建围栏，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斯德哥尔摩位于波罗的海西岸，是北欧第二大城市（第一大城市正是我们降落的地点――歌本哈根），由14个大大小小的岛屿和一个半岛组成，人口近150万。市内水道纵横，70多座桥梁把整个市区连在一起，在欧洲一向有“北方威尼斯”的美称。因为岛多桥多，外人到此很容易迷路，有时候上错或下错一座桥梁，再绕回去就要十几公里的路程，所以，他从来不会建议国内来的朋友在这里租车旅行。斯德哥尔摩有多个名字，比如“水中之城”、“众桥之城”、“梅兰湖王后”（斯德哥尔摩位于波罗的海于梅兰湖，或译为梅拉伦湖，但我喜欢前者的交汇处）、“和平之城”等等，大多都有赞美之意。边听着w博士的描述，边欣赏着车窗外美不胜收的景色，遇到红灯还摇下车窗玻璃拍上一些照片，就这样，一会，我们来到了行宫。

行宫是一座临水的宫殿，外观并不是十分豪华，但造型还是很独特的，尤其在拍照的时候，同时取下其在平静水面上形成的倒影，更是别具风味。w博士说，国内来的游客通常会到那里，因为已经过了旅游旺季，除了少数当地人在悠闲地漫步，我们到那里后几乎没有遇到游客，但是，过了不久，就有一位和w博士认识的当地华人带了一队国人到了。那老兄原来也效力于ericsson,后来总也不出成绩，就无法继续容身了，就索性来了个洋下海，当起了专门替中国游客服务的地导，而且，由于国内来人颇多（还是以因公居多），生意便颇为火爆，竟然不思干回本行了。

行宫的另一侧是一望无际的绿地，各种乔木夹杂期间，木叶多姿多彩，相当好看。而灌木则被修剪成了各种造型，非常整齐，但是因其雕琢痕迹，我并不是很喜欢。行宫门前有岗哨两人，荷枪实弹，笔挺地占在哨位上，门外用石子砌出了个半圆弧，原来是警戒游客不可以进入的，我不了解情况，就迈了进去，那卫兵一动不动但却有礼貌地把我请了出来。正在那里流连，一队同样抗着上了刺刀的长枪的巡逻兵迈着相当整齐的步伐经过这里，我们忙找位置给他们照相。

绿地的右手，是一条小河，河边树下落满了无数的野鸭子在不慌不忙地踱着方步觅食，我们走过去拍照，他们还是那样从容，大模大样的，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是啊，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家园，我们实际是入侵者，被他们轻蔑是理所应当的。

两位老同学在绿地之间的石子路上亲切地交谈着，脚步也就非常缓慢。给他们抓拍几个镜头后，我独自进入了一片树林，真的站到了以前只有在图片中欣赏到的一片红的，橙的，黄的和绿的叶子之间，确有入画的感觉。空气也确实是沁人心脾的洁净通透，吸到肺中，产生一种全身通泰的快感。漫步其中，周围是那么的安静，甚至飞鸟也不见一只，闭目冥想中，仿佛听到了《维也纳森林》的旋律。

整个行宫其实真的谈不上富丽堂皇，就是以自然风光出奇的，这刚好合上我的口味。进行航次计划的时候，我最怕的就是又掉进城市钢筋水泥建筑群中，说真的，领略过的各国建筑够多了，人文的东西当然也吸引人，但我还是更希望多看看自然景观。

好时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逝去，依依不舍而又无奈地，我们离开了行宫，因为下午还要搭乘海盗号前往赫尔辛基。来到市区，找了一家所谓中国餐馆用餐，果然如我料想的，中不中洋不洋，很欠味道，虽然服务尚可以令人满意。然后，又参观了一下专营水晶的免税店（因为罗锅上山――前（钱）紧，所以只好参观而已），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做工非常精细，好东西太多了，好在我有自知之明，却也并不羡慕。

接下来就是去乘船了，这可以说是最让我兴奋的一件事情了。这次北欧之行，空、陆交通都有了，所差就是海了，而且是要在举世闻名的海盗号上消磨两个晚上，无法不令人期待。



“海盗号”――值得期待

说起来，并不是要搭乘的船舶就叫海盗号。航行于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和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之间的有两个公司的船舶，分别属于silja　line　(西莉亚号)和viking　line　(海盗号)邮轮公司，前者为后起之秀，但船舶竟然达到6万吨级，更豪华，当然也更昂贵。后者船舶稍小，但也相当豪华，而且经营这条航线历史悠久并颇富盛名。不论是哪家公司的邮轮，都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而真正成为了一种时尚的休闲旅游方式。邮轮票价都不是很昂贵，上面设有赌场，夜总会，酒吧，餐厅，芬兰浴，电影院，disco舞厅，卡拉ok，免税超市等等豪华设施，让许多游客慕名而来，船公司当然也就因此财源广进了。也就是说，船票通常并不昂贵，至少比住旅馆要便宜些。运气好的，还可以拿到免费票呢，可惜我们的航程决定的太晚了。即便如此，搭乘该邮轮又长见识，又可以多到一个国家（即游览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又省却了两天的住宿费用，还是非常划算的。

我们三点多钟赶到了码头附近，居高临下，一片海景和邮轮码头尽收眼底。远处，一条白色船舶驶来，显而易见地豪华，再加之周边的欧式建筑和古老的灯塔，童话一般，颇使人有一种莫雷尔看到“法老号”又回来了一样的激动。走近了，看到那船的名字更加让人浮想联翩，竟然叫辛德瑞拉！我忙问w博士，这是不是我们的船，博士微笑着摇了摇头，告诉我，我们的船比这条更大些。但是，我内心真的希望就是这条通体洁白的辛德瑞拉。

一会，又有一条红色的邮轮驶近了码头，w博士肯定地告诉我们，就应该是这条船。近了，我看到她的名字是：gabriella。我们于是赶到码头，停车毕，就去拿船票。那船票实际就是用于打开船上房门的卡片，也是在客运码头check　in时候的卡片。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直到29日一早返回斯德哥尔摩为止，gabriella号上的某一个房间就属于我们了，即便我们把行李带上船也可以保证安全，当然，我们为了轻便，都把行李留在了w博士的家里，随身只带了一个小包，里面当然装有需要的货币和护照等。

拿到票后，w博士目送我们俩检票进入候船大厅，我们彼此挥手道别。进到里面发现，实际已经开始登船了。在舷梯上，还有人在给所有上船人员拍照，后来我们知道，那原来是作买卖的，在船上有一个地方，开船后，他们挂出了所有乘客的照片。喜欢的可以出五欧元把自己买回来。在当地，这应该属于相当便宜了，但是，他的摄影技术并不是很高超，所以，我们只好省下了那五欧元。

gabriella号确实非常豪华，她是一条1992年下水的邮轮，除了可以载客2420位以外，还同时是一条滚装渡轮，可以同时搭载420辆汽车。当地游客大作是开车上船，到了目的港也是开车自助游。我们买到的票仅仅比没有铺位的（有休息房间，飞机座）贵那么一点点，所以，是住在第二层，应该属于水下了，因为那房间并没有窗户，仅仅有一个很像真的窗户的装饰。实际，这是一个四人房间，因为我们已经把整个房间包了下来，两张上铺不用放下来，所以，空间还是很大的。房间里有卫生间，还有衣橱、衣架等必要设施，桌子上还放了几块糖果，也就是说，虽然在水下，也已经比我在国内多次搭乘的客轮房间舒适了许多。与中国客轮不同的是，里面的广播设施是和收音机、闹钟组合在一起的，而且可以由游客控制。这就是说，我高兴听他们的广播就听，不高兴听也可以换听音乐或干脆关掉。我以为，这也应该属于一种对人权的尊重，或者至少属于以人为本了。

虽然住在最下面，行动却很方便。整个邮轮有十一层舱室，我们想到主甲板或其他层，不过按上两下电梯按钮而已。因为多次出入，可以证实，我们同层的邻居都是高鼻梁深眼睛的洋鬼子，同船有许多国内同胞都不曾在底层现身，说明大家都可以享受到回家报销的待遇，根据中国人的勤俭节约传统美德，我可以推断，他们不会掏自己腰包，因此除了住宿条件优越意外，吃起来很大方，赌起来也很从容。有些人始终处于尝试中，因为那船上可供赌博的设施花样繁多、十分齐备。而我们的同胞又大多生来大嗓门，才不会管洋鬼子听到我们的喧哗会不会侧目呢。在甲板上我就遇到一些同胞，面对外面岛屿的无限风光，女同胞有的就用尖锐的叫声来表达自己的兴奋，而几位衣着得体的男士则不停地在学着赵本山的东北口音，莫名其妙地在“那哈，那哈”，然后是开怀大笑。其中还有一位绅士进行了“诗”朗诵：啊――，看吧，那哈，这就是菠萝的（有意读成了de音）海！引来一片欢声笑语。附近的老外因为没有学问，听不懂我们同胞的幽默，只好悄悄退到远处。

gabriella号娱乐场所的装潢非常典雅，并不像以前看到过的陆地赌场的俗艳，夜总会里伴随着真人乐队演奏舒缓的音乐，出现在台上跳舞的游客往往是成对的老人，歌者也是一位并不年轻的女士。其他人则三三两两散坐在四周，品着可口的咖啡、饮料或威士忌，和我以前在国内见到的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激情洋溢的舞蹈全不相同。

走廊里也装饰有内容年代久远的巨幅壁画，楼梯、灯盏也让人联想到曾经在影视节目中见到过的欧洲中世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赌博只是一种休闲，所以，许多是一家人围着一个老虎机，小孩子在不停投币，家长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看来欧洲是没落了，甚至不懂事的孩子就开始学习赌博，这在我们看来是无法想像的，但是他们却早已经习惯了，甚至当大把的硬币吐出来的时候，也听不到他们有任何的兴奋。

夜幕降临以后，各种娱乐设施都开放了，整个邮轮就成了欢乐的海洋。但是，热闹是他们的，我和副院长却走出舱门，一层一层游览，终于，我们来到了最高层，那是和驾驶台平齐的一大片开放空间，还标有直升飞机降落位置。到了这里，一切喧嚣都听不到了，仰头是满天繁星，四望是点点时隐时现的渔火，微风徐来带给我们大海的气息却并不至于感觉寒冷。gabriella确实算是比较现代的船舶，仅仅天线就多达四十多部，可惜驾驶室谢绝参观，我虽有兴致也只好作罢。

倘佯许久，我们才又进入走廊，进入免税超市，买了一箱啤酒搬回到自己的房间，又小酌几杯、闲聊一会，这才洗澡睡觉。

时差依然继续作怪，天不亮我就又醒了，反正再也睡不着，房间又不允许吸烟，于是我穿好衣服，来到七楼吸烟角，发现已经有几位同好者在那里喷云吐雾了。这时，我发现一位年轻人在我身边逡巡，终于他走了过来，向我要香烟，我递给他一只，他竟然掏出两枚硬币，表示买我的那只香烟，我笑着让他收了回去。然后，他就坐在我旁边和我聊了起来。他是挪威人，仍在读大学，是到瑞典走亲戚的，顺路到赫尔辛基去玩一天。交谈中，他告诉我，实际北欧还是最数挪威最富有，因为那里有石油，当然，物价也是那里最高。本来我看斯德哥尔摩已经物价很高了，不料他说，那里是最便宜的了。很多瑞典人是买好了食品然后到芬兰、丹麦或挪威去游玩的，甚至饮料、啤酒类也会从瑞典带出来。看我不置可否，又补充说，你反正到赫尔辛基去，到了那里你看了就知道了。有关中国，他显得非常无知，他问我，是不是中国人都不开汽车而骑自行车，这让我回想起飞机上有关中国北京的图片就是那样的，更想起当年在美国与一个美国青年的谈话，他居然认为中国女人还裹脚，男人仍留有猪尾巴一样的辫子，让我啼笑皆非。看来增进了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针对有些国家的片面或者恶意的宣传，我们需要作的工作还很多。于是，我比较认真地向他介绍了我的国家，他听得津津有味，后来表示，毕业后一定要找机会到中国看看。

上午八点多，我们停靠在赫尔辛基港口的viking　line专用码头，大约九点钟，我们踏上了芬兰的国土，开始八个小时的赫尔辛基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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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赫尔辛基

赫尔辛基在瑞典语中叫做赫尔辛芙斯，事实上，这座城市就是在瑞典国王古斯塔夫统治时期建立的，距今已经有近450年的历史，当然，在古老的欧洲，赫尔辛基还是个小字辈，成为首都也只是在1917年芬兰独立后的事情。该城三面环海（波罗的海），因而虽然纬度已经达到60度，冬季也并不十分寒冷，我们到那里之前特意多穿了一些衣服，下了船看到当地人其实打扮的仍很苗条，相比之下，尤其是我本人就显得比较臃肿，当然，多穿了也并不会感到热。

赫尔辛基也有两个非常动听的名字，一个叫做“波罗的海的女儿”（也有当地人说是波罗的海公主），这是因为她是一座融古典美与现代文明为一体的都市，既体现出欧洲古城的浪漫情调，又充满国际化大都市的韵味；同时，她又是一座把独特的都市建筑风格与明媚的自然风光巧妙而有机结合在一起的花园式城市。北欧极少污染，天空显得兰得透明，在海天一色的映衬下，这位“公主”显得落落大方、美丽洁净。

赫尔辛基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北欧白都”，据说这个名字还是航海者赋予的呢。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其身处高纬度，一年当中，有大约五个月的时间会处于白雪覆盖之中；其二，整个城市崇尚淡雅的色彩，早期建筑主体取材大多为浅淡色泽的花岗岩，而现代建筑依然延续了这种风格，虽然材质不同，但色彩仍以明快淡雅为主基调。这样，海员们在波罗的海航行远远地就能看到蓝天碧海间这一片诱人的白色，仿佛童话一般，出于对陆地的亲近感，当然会无比欣喜，也就给她留下了这个美好的称呼。

在garbriella号我就搜集到了赫尔辛基的一些有关资料及其简要旅行地图，经过研究已经对这八小时的观光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所以，下船后我们显得胸有成竹。按图索骥，出了码头直行数百米，见到路口向有转，又走了两三百米，穿过一条电车道，我们就来到了计划参观的第一个重要景点――赫尔辛基大教堂。

在一大片广场的中间，数十级台阶上傲然耸立着的，就是那远近闻名的大教堂了。要到达教堂，必须穿过广场，所以，首先我们先来到一座高大的青铜雕像前，上面铭刻着“alexandria　ii”，显然是为纪念沙皇亚力山大二世而修建的，只见他横刀立马，高大威猛地傲视着眼前的一切，其不可一世的神态造型逼真，呼之欲出。据说，芬兰人建造这个征服者的雕像，确实是出于对他的崇敬，因为他在位期间，对芬兰人民的统治还是相当开明的。在他的背后就是大教堂了，四个略小的配楼上绿色圆顶簇拥着中间最高建筑钟楼的绿色圆顶，映衬在洁白的大理石墙壁上方，一眼就可以认出这是典型的东正教教堂的建筑风格。远观取全景照相后，我们拾级而上，来到教堂正门，只见六根二人无法合抱的高大白色柱廊拔地而起，古老的洞门和窄而高的条窗搭配有致，人站在下面显得无比渺小，仿佛自然而然地，会对这教堂及其所代表的神圣凭空生出敬畏的感觉。门前的标志指示，要进入参观则必须走侧门。

于是，我们就向左转，来到教堂的北门（但愿我的方向感是正确的），推开历史重压下的沉重的大门，我们缓步进入教堂。里面并不限制照相，但是我突然觉得，到处拍照，在如此庄严的法相面前，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于是，收起相机，只是默默地观看着四周墙上古老的雕塑和壁画，在圣马丽亚面前，我居然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事后想了很久，也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无法理解的情绪，但却回忆起来，当初20年前参观马赛圣母院的时候，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情绪突变，也许，这就是宗教的感召力吧。我相信，在面对耶酥受难的雕像的时候，我一定有一付悲悯的眼神。

大教堂前是参议院广场，东西两侧分别为内阁大楼和赫尔辛基大学，南面不远处是总统府，最高法院和市政厅所在地，均为黄色新古典主义风格的高大建筑。

或许是脑电波受到了干扰，出得教堂，本来要前往下一处景点――南港市场广场的，早就听说，那里的农茂市场非常有特色，值得参观，可是，依照我的方向感走了有半个小时，居然又回到了大教堂。然后，又按照副院长的思路走，结果竟然殊途同归，又回到了大教堂，副院长只好说，我们是遇到了“鬼打墙”。没有办法，时间是宝贵的，我们只好放弃了农贸市场，前往国家歌剧院。这次我们接受了教训，沿途请教了两次路人，终于顺利到达，很方便地参观了两个必看的景点，即芬兰大厦和国家歌剧院。芬兰大厦是一座现代风格的智能大厦，其造型宛如一架巨大的白色钢琴，静静地靠在湖边，等待着这“波罗的海公主”的弹奏。湖水中倒映出线条流畅的琴身，更是一幅绝美的风景画。芬兰大厦旁，有一座足以与芬兰大厦平分秋色的建筑物，那就是国家歌剧院了，那更是一座典型的现代建筑理论与实践高度完美结合的产物，据说建成之初曾招徕一片非议声，但是人们最终还是逐渐接受了并喜爱上了她。其总体呈现的圆形风格与芬兰大厦的见棱见角分格在那一代刚好相映成趣，看了绝对令人赏心悦目。

离开那里，走不一会就到了赫尔辛基火车站，进出的人很多，建筑也颇具特色，但是，我们要赶时间，也就没有进内进行观察，只是顺路拍下了一些照片，留待回家后寂寞的时候再行欣赏。芬兰赫尔辛基火车站并不高大，但是却古老并相当有特点，我不懂建筑，但还是感觉它应该属于古典主义作品，设计者并不仅仅考虑实用，而且更考虑到它与周边建筑的和谐，它轮廓清晰，造型明快，有古典之厚重格调，但又高低错落，方圆相映，高大的钟楼和巨型的人像浮雕呈现给人们无尽的想像，简直就是一幅活泼而毫不呆板的油画。

离开火车站，按照计划，我们要参观的是著名的“岩石教堂”，为此，我连续向几个当地人问路，路人虽然行色匆匆，但不论男女老少，拦下谁问路都会非常热情。而且，似乎芬兰人有一个特点，就是随身带有地图，当用语言表述不畅的时候，我们就分别拿出各自的地图，找到当前所在位置，然后他们会细致耐心地给我们指明方向。有趣的是，那“岩石教堂”与我们想像中的全不相同，外观非常陌生，我们竟然擦肩而过，所以，最后问的时候，对方笑了，说是你们刚刚路过的不就是吗？我们也不禁莞尔。教堂位于一个整块岩石形成的广场上，那广场比周围高出许多，设计师别出心裁地将岩石炸出一个巨型洞穴，又用钢筋和玻璃封顶，在其中建造了这座教堂。所以，这座教堂没有通常我们见到的尖顶、钟楼等建筑，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飞碟，似乎在向人们昭示着宗教的神圣。进入教堂，可以看到位于教堂中央一侧的圣坛，造型也极为简单而凝重，其后侧是圣歌乐台，架设在那里的是北欧最大的一架管风琴。人们来到这里，除了照相以外，都安静地坐在那些作弥撒用的椅子上，所以，烛光掩映下，圣乐仿佛自天而降，悠扬悦耳，大有洗涤红尘杂念之功效，整个教堂内部的气氛也就显得非常庄严。

草草用过午餐以后已经下午两点，考虑到时间紧迫，我们必须调整原定的参观计划，最后，我们就决定再去游览一个景点，那就是西贝柳斯公园，这也是在瑞典w博士家里的时候，女主人向我们竭力推荐的。据女主人介绍，西贝柳斯是波兰最著名的音乐家，一生创作了大量不同体裁的音乐，尤其是他创作的《芬兰颂》，就如同我们的《义勇军进行曲》，激昂高亢，更是当年鼓舞芬兰人民推翻沙俄统治、争取民族独立有力武器。西贝柳斯因此享有“芬兰音乐之父”的美誉，他的作品影响力更是波及整个欧洲。到赫尔辛基的人，如果没有参观西贝柳斯公园，就等于过宝山而空手回。这次，我们问了两位女士，前者是一位年轻小姐，也是拿出地图给我们详细说明，但是毕竟路途相当远，我们到了附近又向一位上年纪的女士打问，她听说我是从中国来的，很高兴，说是1995年她曾经到过北京旅游，中国人民对她很友好。她告诉我们，去西贝柳斯公园的路稍微有些复杂，刚好她大致顺路，愿意带领我们到路口。于是，我又向她介绍了天津，希望她如果再次来华旅游，也能光顾我的家乡。（另我尴尬的是，多次和老外谈起中国，他们大多只知道上海和北京，有的还知道广州和香港，竟然没有遇到一个知道还有个天津的。

公园紧靠海边，而西贝柳斯纪念碑则位于公园中心，在苍松翠柏的环绕下，在一个高台上，由数百根银色钢管构成了一架巨型管风琴造型，刚好有一个日本旅游团队也在参观，我顺便享受了一下免费导游。听导游讲，那些钢管在海风的吹拂下，会发出低沉的音乐声，就好像大自然在永恒地纪念他们骄傲的民族音乐家。西贝柳斯的巨大金属头像就镶嵌在那“管风琴”旁边的岩石上，面向大海，他好像在凝神构思新的乐章。从导游的神态和语气中，我们可以听出芬兰人民对这位不朽的音乐家的崇敬和怀念，而我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印证了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的道理。

参观完西贝柳斯公园，因为连续跋涉了几个小时，我们已经相当疲劳了。时间也不允许我们有其他选择，尤其芬兰时间还比瑞典时间早一个小时，距离开船时间只剩下一个多小时了，于是，我们决定，选择另一条道路返回邮轮码头，这样，可以多看看芬兰，也就不算浪费时间了。

整个赫尔辛基给我的感觉是，街道整洁宽敞，建筑风格多样，人民友好热情（其实是北欧人的共性），但是，物价确实如邮轮上那挪威小伙子说的，也比瑞典更昂贵。举个简单的例子，在斯德哥尔摩，上厕所的费用是50瑞朗或半个欧元，到了这里却要一个欧元，这对于高收入的欧洲人来说，当然仅仅就是一个硬币，而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十几块钱。当然，活人不可以让尿憋死，从这个角度讲，我也非常佩服副院长，他喝水少当然需要也少，在家总被老婆怀疑有糖尿病的我可就相当悲惨了。我想，这样奢侈的解决“小问题”，其昂贵程度大约也够上世界之最了。心头仍有怨气，不免在这里记录上一笔，也可以算得一种谈资了。

仍是匆忙感到码头，再次登上gabriella号邮轮，不一会就开船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们打开啤酒聊起了这一路的见闻。副院长因为毕竟比我大上几岁，显然精力不佳，我却仍可以支撑，就让他先休息，自己拿上相机，跑到外面去照海景。因为，上次出差大连，院长曾经交待我一个任务，就是拍照海景，当时因为光线不好，任务完成的不够出色，此时，我居然又记起来了，可以说明自己的责任心真的还是很强的，这一点，算是伏笔，我后面还要加以利用。

重回斯德哥尔摩

欧洲（尤其东欧以外的欧洲国家）自来水普遍达到直接饮用标准，这在当年第一次到达南欧的西班牙的时候，就身有感触，记得当时走累了，口渴得很，发现路旁有非常古老的铜制自来水管，水嘴是朝上的，就想可能是为了方便人们饮用，但是还是没敢贸然尝试，也怕遭人耻笑。刚巧有当地人走来，把嘴巴凑到水嘴前就畅饮起来，于是我也就不再客气。而另有一次，向开了大篷车度假的欧洲人讨水喝，则主人干脆就让他的女儿给我倒来纯干葡萄酒，那次也刚巧我口渴得太厉害了，竟然连饮四杯，那欧洲人不禁向我竖起大拇指。那以后，又到意大利、法国等地，便再也不会缺水喝了。而且，后来又得知，欧洲除非泡茶或煮咖啡，通常都是喝生水的。在马尔默住进elite　residense　hotelle的时候，我要借用开水壶，前台服务员就说，知道，你们中国人都喜欢喝茶，我当然也不便解释是为了泡方便面。一不注意，又扯远了。

在gabriella号邮轮上，酒吧里当然也卖瓶装纯净水，但大家也不过是买了在那里当作饮料来饮用，并不见有人买了拿回房间。所以，可以推理的是，其他人也和我一样，在房间是直接喝自来水的。我本来胃口并不是很好，平时连白开水也要喝温的，否则很快就会有反映。难得的是，这次在北欧，每天喝的几乎除了啤酒就是生水，竟安然无恙，对我来讲，不能不说是小小的奇迹。这样说，似乎有夸张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更圆之嫌，无奈这些都是事实。而且，据专家讲，空气污染如果不严重，月亮看起来就是又亮又圆的，那么，北欧的月亮或许就真的无可挑剔。

洗过澡，我又发现一个很不错的东西，就是那看似笤帚的东西，我用它扫地板上的水。经用那“笤帚”扫过，地板马上就干了，而且可以做到一滴也不会乱滴。我特意拿起来看了看，那工具的吸水部分不过也是一种海绵而已，而且与国内类似商品相比较，那海绵更薄以外，也并不见有什么特殊。为此，我向副院长谈了自己有关多媒体教室建设的一些日常应用物品的安排，其中用于清洁卫生的设备当然也必不可少。副院长经过试用，也觉得非常有特点，于是，我们就打定主意，每人购买一只带回国内。可惜，下船后又去找了两家超市，却没有找到一样的东西，只好作罢。

时差基本倒了过来，又加之在芬兰的奔波劳碌，而且我们对赌博也毫无兴趣，所以，这一夜在船上睡得相当舒服。天亮前，还是我先醒来，于是洗漱后就赶到甲板，因为外面的风光对我的吸引力还是非常大的。果然，船已经距离斯德哥尔摩很近了，水道两侧到处是岛屿，而每个岛屿都在各种树木的掩映下，盖有千姿百态的各种建筑，美景无限，目不暇接。我一边忙于欣赏，一边不停地按动快门，贪婪地试图把眼前美景全部收入镜头。这时，副院长也到甲板来找我了，外面便互相给对方又拍了一些照片留作纪念。直到船马上要靠码头了，我们才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准备下船。

下船后出了码头，w博士和夫人已经在门口等待，相见甚欢。女主人表示还要去接孩子，只是赶来和我们道别的。我很奇怪，因为29日是周末，问起来，她解释，大儿子是去学中国武术了，小儿子呢，则是到一家私人学校补习中文的，看到他们身在海外，对中国文化依然如此痴情，我感到无比的欣慰。陪我们到超市走了一圈后，女主人与我们互道珍重后就乘车离去了，w博士则开车带我们来到老城区观光，因为此时距离我们返回malmo的火车发车时间尚有大约两个小时。

我想，旅游观光，主要要看的无外乎风光旖旎的大自然、风土人情等人文环境和蕴含丰富文化的古迹了。

北欧自然风光的绮丽多姿从到达malmo就无时无刻不给我以无上的享受，不论是森林、田园还是湖泊，美丽得纯朴、自然而富于感染力，美到不可方物，使人恨不能融入其中。而事实上，当我查阅我们拍摄的图片的时候，尤其是副院长帮我拍摄的照片，许多都感觉那背景简直就是油画，特别是有的图片，映衬有北欧秋季那高迥、湛蓝而通透的天空作为油画的画眼，绝对是造物主的杰作。

从人情方面讲，北欧人民是非常友好的，因为我这前半生曾经走过许多国度，难免要进行比较，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样的。在这里，我们感到一切都是如此和谐，而且让你丝毫也感受不到种族歧视的痕迹。而且，这里的人民也是美丽的，副院长有一句话说的好：在这里，找到难看的人很困难。确实，北欧我们到过的三个国家都印证了这一点，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儿童，衣着大多得体大方，身材高大也非常苗条，有些至多可以说是强壮或丰满，绝对见不到在美国街头到处可见的肥胖如海豚一样的巨人。南欧风光虽然也让人陶醉，从人方面讲，则仅仅女人比较悦目，男人则大多谈不到英俊。再就是语言方便，北欧不同于法国，虽然都有各自的语言，却不排斥英语，所以，只要你粗通英语，走遍北欧并不会很吃力。

这次我们由于时间紧张，无法仔细对斯德哥尔摩的名胜进行仔细的考察和了解，只是对一些古老的建筑进行了谈不到近距离的欣赏。城市的建筑风格往往可以折射出其社会文明及其历史沿革，透视出城市的精魂。从斯德哥尔摩老城区的建筑，感受到这座城市不是一砖一石堆垒而成的，而是由沧桑岁月衍生出来的。斯德哥尔摩的魅力，主要就体现在把传统风格与现代文明巧妙地协调起来，似乎全不经意，实际显然到处都凝聚着匠心，只是不着痕迹而已。整座城市依梅兰湖而建，而风光旖旎的梅兰湖又仅仅依偎着蔚蓝的波罗的海，城市也因此显得生动、活跃、充满活力并富于诗情画意。

漫步在老城区，并不宽敞的街道上，铺设的是排列有致花岗岩石头路面，由于年代久远，有些坚硬的花岗岩也变得光滑细腻。街道两旁是古老的建筑，并不高大，却颇为整洁并且各具特色。事实上，这里已经成为观光购物的一条商业街，w博士告诉我，这里就相当于北京的王府井。不同的是，虽然这条狭长的老街两侧商家鳞次栉比，人头攒动，颇为拥挤，但是并不能感到一点喧嚣，这恐怕是与王府井最大的区别。兜售的商品以旅游纪念品居多，通常是水晶制品和镀金仿古制品，却听不到北京特色的吆喝声或廉价高音喇叭不停的啸叫。各种肤色的人流也可以说是摩肩接踵，可能大家都感受着庄重的气氛，并无人呼朋引类、招摇过市。

在老城区皇宫前的铁桥上，我们可以遥望到市政大厅，每年诺贝尔奖颁奖仪式后，市政府都在那里举办隆重的招待晚宴。市政大厅就坐落在梅兰湖畔，平静的水面上，留下了在阳光照耀下，古朴典雅而简约的整体建筑的倒影，实景与虚像相映成趣，别有一般庄重而不沉闷的风情。

铁桥的另一侧就是瑞典皇宫了，附近的著名建筑还有议会大厦和中央银行，都是十七世纪的建筑，却并不见龙钟老态。那皇宫其实并不高大，整体以淡黄色为主基调，与行宫一样，正门也有两头石雕狮子，看起来与中国的石头狮子大不相同，我倒是觉得有些卡通效果，因为它让我联想到《狮子王》里的主人公星巴。两头狮子分立在两旁，同样地也有两名头戴红缨军帽、身穿中世纪风格制服的卫土持枪而立，刺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十分威武森严。据说每天中午十二点都会举行完全遵从古老习俗的卫队换岗仪式，那是最吸引游客的时刻，但是由于我们的车票是12:20，显然无缘观看了。时间过的很快，当我们注意到的时候，就几乎需要跑步回到车站停车场了。我们以最快的速度，从车上取下行李，查阅到上车的月台位置并赶到那里，已经过了12点10分。我当时想，如果不是有w博士陪伴，我们肯定不敢如此从容不迫地观景，毕竟是一个全新的环境，我们可能会提前半小时进站的。

w博士殷殷地嘱咐副院长，如果知道哪位同学或朋友要到瑞典，一定要告诉他的联系方式，他会热情接待的。我知道，w博士虽然已经正式加入瑞典国籍，他和我一样，也会永远有一颗中国心的。车进站了，我们依依握手惜别。

火车飞速行驶，我们两个的天涯孤旅又开始了，归乡的路依然漫长。

归来归来兮

一等票其实和二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座位间距似乎大了一些而已。对面（走道右侧）是一位年轻的妈妈，怀中抱着一个估计尚不满周岁的也同样是黄发碧眼的娃娃，看起来是个男孩。那娃娃并不哭闹，只是在不停地发出没人可以听懂的声音，当然，那母亲也无法真的听懂，因为那还不构成语言。但是，却可以看出那娃娃乖得可爱。事实上，不论哪个民族，何种肤色，小孩子总使我感觉到可爱，大了以后，有的就便得非常讨厌了。于是，我就不停地搞一些小动作，那娃娃当然很快注意到了，就不停地发出咕咕的笑声。副院长看到了，就取出照相机，要求我对那母亲讲一下，问可否给他们拍照。我问了，那年轻妈妈很爽快，也很配合，于是，副院长给他们拍了两张照片。只是，回来后发现，由于没有实用防红眼功能，结果本来是碧眼洋娃娃，变成了红眼小兔子。

列车上由于乘客并不多（那里是不允许买站票的，即便你承诺花更多的钱也没用），秩序也就非常好，更听不到喧哗，所以，我和副院长的交谈也同样压到仅仅我们自己可以听到的音量。据说这也是一种人权，别人并不会对你的话题感兴趣。事实上，在整个北欧期间，我遇到的第一个大嗓门和别人通电话的是一个卡车司机，而且看起来显然是有急事必须马上解决的样子。车上不见乘警或列车长来回巡视，只有那衣着看来很休闲的梳着马尾巴的女列车员到站的时候不时要走过去开关车门。车厢里除了有不允许抽烟的标志以外，还有一个不允许打手机的标志，但是，我看到有人并不理睬那警示。不过，抽烟的人是没有的，而且，我特意去搜寻，也没有见到任何吸烟角，两结车厢的连接处也同样禁烟，这是我旅途中感觉最不舒服的事情了。

沿途，森林，田园，湖泊等自然风光依然非常吸引人，可是，因为车速过快，难免颠簸，我却开始晕车了，只好趴下休息。四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malmo，但是，因为到站时间与开往歌本哈根的列车相邻甚近，我们没有时间出站，就在站内换乘。为了不至于发生错误，我问了几个人，确认了上车站台。这里的人们确实友好，上车后，我看到一位老先生旁边的座位没有人，就问我们是否可以坐在那里，老先生很夸张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我们都开怀地笑了起来。我又一次确认车是否开往歌本哈根机场，是不是只有两站地。老人正在回答我，刚才问过的一对老夫妇听到了，并不因为我不相信他们而感觉生气，反而又走过来，告诉我们，和他们一起下车就可以了。其实我这毛病是在国内其他地方养成的，因为有过被指错方向的经历，在国外，尤其是要赶飞机，当然也就更加谨小慎微了。实际上，这次北欧行，问路绝对不下于20次，每次也没有遇到不热心或告诉不准确的，唯一的一次是在赫尔辛基，一位先生边向右指，边告诉我，向左拐，我表示疑问后，他则不停地道歉，连说自己英语不好，而遇到的真的不会讲英语的人也会很客气地表示歉意。坐在一起的老先生很健谈，他问起我们从哪里坐车的，当听说我们是中午从斯德哥尔摩开始坐车时，他告诉我，他是上午九点出来的，今天是到歌本哈根，不是生意上的事情，他已经完全退休了，去的目的只是去听一场音乐会，明天一早返回。老先生满头银发，精神矍铄，声音洪亮，笑声爽朗，让人感到中气十足，而且显然非常懂得生活。这也是我在北欧遇到的第二个讲话声音很大的人，但显然并不招人讨厌，周围的人们也都发出友好的笑声。我不禁在表示抱歉后，问了他的年龄，原来他已经76岁了，于是我不由地想，到了他这样的年龄，我还会生活得如此滋润吗？我内心深表怀疑。

20分钟后，我们到达了歌本哈根机场。经过了解，这里是先托运行李，然后办理安检等登机手续。我们于是先到一楼指定位置办理托运，这里是真的要称重的，因为我们是经济舱票，只允许托运20公斤行李。那里等待托运的中国人很多，大多行李超重。但是，我没有看到有同胞去购买行李超重票，仅有一名老外边嘟哝着，边交钱。不过，也没见有人像过去在国内机场一样，扔掉不贵重的东西。我们了解了一下，人家是把行李箱中的东西转移一部分到随身的行李中了，因为丹麦人头脑并没有那么复杂，他们并不会同时两面都卡很严，随身行李并不称重的。于是，我们也照此办理，竟然很容易就过关了。

进去后，我们先是办理了退税手续，填写了一下适当的表格，然后进入免税店，我本来是要购买中华牌香烟的，可惜那里只有外烟，无法唤起我的兴趣，只有作罢。但这时肚子却不争气地开始叫了起来，只好考虑先吃点什么。找到一个快餐店，看了物价不禁咋舌，简直高得离谱。那也没有办法，因为飞机晚点，离起飞还要几乎两个小时，只好慷慨一点了。于是，我们买了两份新加坡炒面，竟然付出了25欧元。其成分是国内最小份的那种方便面，有几丝洋葱和几片肉，番茄酱可以自取。吃了以后，胃口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我问副院长，如果完全吃饱他需要几份？他回答三份。我说，以我的食量，大约要五份了。也就是说，仅仅吃方便面，我们两个需要1000多元人民币！好在飞机上是免费供应食品的，有这25欧元垫底，坚持一下并无问题了，这也算是体现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和相应中央过紧日子的号召了。

记得我在前面提到拍摄海景的时候，吹嘘了自己责任心强，还说是留一个伏笔。为了表示自己仔细无疏漏，现在对此进行一下交待。进入候机大厅后，因为飞机起飞延误，大家都找了地方就坐。这时候，有一位很漂亮的中国小姐来到我面前，说是请求我帮助，填写一份有关北欧旅游的调查表。那表格还真的很长，达十数页，而且是英文的。我们两个很认真地填写着，旁边一位交谈过的来自科技部的老先生（南方口音）忙着操纵笔记本电脑，婉拒了。后来，那老先生请我帮忙照看行李，他去了洗手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那小姐又凑了过去，仍然请求帮忙填表。老先生只好再次拒绝，并表示自己工作很忙。那小姐并无不悦表情，但语言却变了味道。她说的是：先生，你是来自香港还是台湾？老先生答道：中国大陆。她又说：怎么会呢？你工作这么认真，我还以为你是港台人士呢。老先生没有再回答她，但我看到他的嘴唇在发抖。于是，我义正词严地对那小姐表示抗议，对她对大陆人的歧视表示极大的愤慨，并且把那填好的表格交还给她，告诉她，我就是来自大陆，刚刚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很认真地为她填了很长的表格，然后就很轻蔑地不再理睬她的解释。附近几位来自大陆的人士包括副院长也纷纷对她表示抗议，她只好一次又一次地表示歉意。后来，大家情绪平息以后，她又来到我旁边，再次表示道歉，并表示，她本人也是来自大陆的，是深圳人。我告诉她：无知不可怕，怕的是失去尊严，尤其是民族的尊严。

晚上9点15分，我们顺利登上了返回首都北京的飞机，飞机仍是来时的那架飞机，甚至空中大嫂有几位也没有换班，变了的是我们的座位和心情。短暂的访问结束了，我切实感到加强交流，增进了解，积极合作，共同发展应该是一条有益的思路。显然，随着学校的不断发展，专业的进一步壮大，国际交往的机会会越来越多，真希望所有老师都能有机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对学科建设会大有裨益的。

走下飞机，打开手机，朋友的短信，家人的问候接二连三扑面而来，在这寒冷的季节，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梁园虽好非我乡，回家的感觉，真好！第二天，一切按部就班，我们又投入到紧张有序的教学活动之中。但是，有些东西，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改变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