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名片liyouqun

发表于-2007年01月10日 下午3:20评论-0条

候车室很冷清。外面飘着风雪。

售票室的玻璃动了下,力军从票口买了张通往a市的通票,就慢腾腾地踱到候车室的木椅边,缓缓地落座在橘红色的木椅上。他从包里掏了一本小说选刊,右腿搭在左腿上,两手捧着选刊,很专注地看着王蒙的意识流小说。

“吱呀”一声,候车室的门扭动了下,闪进一个三十岁左右,高个、黑脸,肩阔腰圆的壮实大汉,冷雪也扑进一绺儿。室内气温骤然下降了,力军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掩紧了怀,复又看小说。

喂,老弟去那?a市!干啥?找活干!买票了吗?买了。我也去a市,正巧我们同路。你以前去过吗?去过。呕。

黑脸大汉一谈起a市,粗糟的脸上登时翻起了红晕。兴致一上来,口如滚珠,接连不断。因为a市是他的故乡,a市的每个地方,宛如自己身上的部位一样熟悉。就连力军去的那疙瘩,有座石膏雕塑的毛泽东像,也摸的一清二楚。侃侃而谈,如数家珍!确实是个道地的东北货!

既然老弟去a市干活,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就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黑脸大汉从茄壳服上衣口袋里,迅速摸出一张绿色卡片,递给力军。力军很慎重地放在内衣口袋里。黑脸大汉,慢悠悠地接着说:我是林场跑业务的。今天下午刚才从上海回来。我哥是林场书记,在a市有可能不知,但一提起我哥的外号——张黑子,那就家喻户晓,人人可知了。所以在林场找点工作,那可是小菜一碟!

今天下午,我去市内办了点事。由于走得仓促,把包裹临时寄到小件寄存处去,我捎的钱放在里头,存放前忘了取出。我随身带的部分钱,出去花光了。现在列车快到点了,又没钱去取。说到这里,黑脸大汉两手一摊,显出一脸无奈的样子。哎老弟,有钱的话,给我垫上,取出包裹后,立马还给你。

力军听完后一激愣,拿眼瞟了以下面前的这位大哥,很抱歉的说:“大哥,我家经济拮据,离家出走时,又单枪出马,老的不放心,没给我多少盘缠,只付了大约刚到目的的路费,这不手头买上这趟票后,就剩下十元八角的,到达a市只够坐个公交车的。老哥若是够的话,你拿着这十元取去。那怎行?你给了我,怎么座公交车?我自己走着回去,力军很诚恳!黑脸大汉,用手捶了下头,忙说道:你看我这记性,等取出包裹钱不就有了?!于是黑汉顺手接着了。

在力军对面的躺椅上,座着一位四十左右的圈态胡。先前力军看书时,仰躺在那里打迷糊。不知圈态胡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抑或别因?这时也竖起两耳听得很专注。

这钱也不够!黑脸大汉看到圈态胡醒了,就转到他面前,把刚才和力军说的话,如此这般的说了。听他们的谈话得知,圈态胡是走亲戚的。他家住在离a市千多里地乡下的一个闭塞的屯子里。家里经济并不宽裕。他所拥有的是一个健康的体魄。浑身蓄存着用不完的力气。冬天闲着无事,正想出去一来活动以下庸懒的身子骨,二来也解来春的燃眉之急。刚才听到黑脸大汉出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正中下怀,正是求之不得的美事。于是为了讨好给他找活的黑脸大汉,为了答谢这位给他富有的好心人,立马把他姐给的二十元钱递给了黑脸大汉。钱一出手,压在心中找活无望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黑脸大汉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挂在票口上边的挂钟,慌忙地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取出就来!说完他蹭地出了候车室。门外又闪进一团冷雪。

哐当哐当,列车喘着粗气从对面缓缓而来。但黑脸大汉去了一刻有余,还未见踪影。眼看就要到点了,圈态胡趁不住气了,想去看个究竟,被力军劝下了。毕竟快到点了。

上车了,圈态胡失望地望着飞舞的雪花,自语道:怎么还没来,难道出了问题?力军捅了以下发呆的圈台胡,二人悻悻地上了车。

列车终于喘着粗气,干吼几声,铿锵铿锵地缓缓起程了。一忽儿消失在飘着皑皑白雪的夜幕中------。

本文已被编辑[帘外落花]于2007-1-10 16:55:4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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