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旅行包,走进人潮拥挤的车站里。夏天炎热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车站里头繁忙的人群和窒息的烟味就好象是无法蒸发的空气,徘徊在整日笼罩的毒辣阳光里。只是最后一分钟徘徊在这个城市里。我依然,抱有一丝留恋的眼光。
离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像我的爱情一样。
不知道将要去哪里,我买了通往丽江的车票。那是蓝喜欢的地方。在我所幻想的记忆里,我们曾相遇的岁月里,那是她梦中的天堂。在现在被爱情打败得遍体鳞伤的我将要去的地方。只是没有蓝。我想那应该是个好地方。适合疗伤。
火车穿越了很多水很多山,依稀记得有些很繁华的城市。我睡的有点沉,前些天哭累的眼睛终于得到片刻的休息。做梦的时候很自然的看见蓝,她说:“洛……·”她只叫了我的名字,后来的话语被突然的鸣笛声打断。我已到达终点。我拿下行李,走下火车,我想如果有时间,我想看看蓝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不知道方向。就按照自己的直觉走。我的爱情就在我转头的城市里嘎然而止。我想经过的是这里我从不曾遇见过的爱恋。我知道,那与爱情无关。
这里真的是适合疗伤。古老的房屋,驼声铃铃。在意犹未尽的街道路口,土黄的青石板路在雨中叮叮当当地响。墙垣上有安静的痕迹。我踏过小镇的小巷里,走向我未知的期盼里。
找了一份工作。教小孩子语文知识。住在学校里。平实的矮小房屋里,晚上有雨声奏响寂寞。我把cd机放在红木漆的桌子上,放宁静的古典钢琴。在整个世界的黑暗里头享受一个人的寂寥。就像那些不曾言说的为爱情付出的日日夜夜的等待。清晨的时候,打开白色的窗帘,明亮的落地窗里吸收开来阳光,那一米阳光的温暖冲刷开来昨夜的荒寂。我拿起教科书,走向孩子们的心里去。
那些孩子们,喜欢我的声音。这是在我在这里听到的最动听的话。多数时候,我都是安静的守着他们写作业,偶尔看看窗外一直未曾间断的雨,人间四月天。
木制的栏杆,像极了土家的吊角楼。在细纹围绕的栅栏上,还可以清楚的看见古老的裂痕。孩子们喜欢环抱他们,在他们的心里,这是征兆的历史的象征。他们只要伸手就可触及那些年代仓远的曾经。或许只是我想太多,那些单纯的孩子,只是觉得它太过高大,有着身边无人可及的安全感一样。
我一遍一遍教他们读语文课本上的段落,和着不曾改变的雨声。他们喜欢这样一齐用尽嗓音阅读的方式,就好象是呈现所有情感一样。他们从未经历过情感的捉弄,那些童稚的声音让我怀恋和向往。想回到无忧无虑的年龄里,享受纯真。
有的时候会把cd机搬进教室里,和他们一起听音乐。他们说肖邦的曲子很忧伤,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因为洛老师听他的曲子的时候眼睛时常会哭。他们说王菲的声音很清澈,因为我的眼睛会随王菲的歌声开怀起来。他们说我的眼睛会说话,他们说我的眼睛是他们见过的做好看的镜子。他们可以看见我的欣喜和难过。
喜欢就这样和他们一起相处的感觉。那与这里的风景无关,那与这里的雨声无关,那与我的眼睛无关。在他们的眼中,洛是一个温柔的老师。他们不清楚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他们不知道我背后的伤口。他们单纯的世界里,我只是沉静在音乐和朗读的老师。我只是嗓音很好听的老师。我只是会用眼睛说话的老师。存在在他们单纯的内心世界的老师而已。
生活在一个地方,留下最好的回忆在这里,是我从未想过的欣喜。
或许在我看来,蓝的选择是对的。只有在这样的世界里,我们才会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才会用自己最单纯无暇的目光审视自己的世界,不再为了那些痛苦而纠缠不清。
围绕木城里的水,小桥流水人家。每日按照这里所安排的时间。清晨的时候会来河道里头取水饮用。这里是天山下来的雪水,清凉的直钻心底的纯净。有的时候在中午的时候和邻居一起洗衣服。白色的泡泡顺着流走,听见哗拉拉的声音和妇女们的纯正方言。最爱的是夜晚。这里是静寂的,白色的月光打在河道上,我的倒影俘上来。看不清楚的面容形成一幅娇好的图画。素描山水水粉还是空白呢?总是在想这些被自己困绕找不到答案的时刻就突然想起了蓝。想起一个巧合。一个偶然。
我会不会和她一样,打过同一种颜色的伞经过古道,踏着水珠摇晃着街角的驼铃,来过同一所学校教过同一篇课文,睡过相同的床位听过同样的古典钢琴,喝过同一条河的水,映称过同一幅图画。一样的寂寞又是一样的欣喜。她,会不会给我答案?
开始沉迷于这样的猜测之中。蓝,我们已经遇见,只是时光错开了。那最后的结局是什么。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梦见自己飞了。从丽江不高的山顶上。
我想说,我的有些爱虽然已经葬送在某场爱恋中,但是爱的能力再怎样也不会消失。真正消失的只有那些无边无际的永恒。
不知道这些可以倾诉的话蓝会不会听见,抑或是她也曾经说过相同的话语。虽然不得而知,但是我感到有些兴奋,毕竟是蓝曾来过的地方。到处都有她的气息,尽管只是我一相情愿的幻想而已。但是,那种脱离了故事情节的歌声一直都在这片朴质的土地上回响不尽。
蓝,其实我并不是钟情于这个小镇。我都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描述我的感官,更加没有办法向你一样对这里一味的深情。而且你可以那样平静的告诉我你的情感,你对丽江不变的深蓝色的情感,我所能说的,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对听不见我任何声音的你的倾诉。我完全走不进丽江的世界,就好象我只是经过,而没有存在过。
我总以为,喜欢一个地方需要生活。生活的时间久了就会有更浓烈的感情。正如我们人类一样,在一起久了就会有脱不尽的思绪。得与失清晰的在眼前做着见证。但是,我不知道一见钟情的信仰是什么。正如你对丽江的偏执。
蓝,似乎,我总是脱离了平和而疯狂。
我唯一去过的一家店,翘着的屋檐下有动听的风铃。叮叮,他们说那种声音是为了给迷路的人指明方向的声音。那是歌声。里面有精致的手链,有一对。古铜色,掺一点血红。其中一支被人买走,我买下另一只。可是我一直觉得那支被买走的手链在蓝那里。因为敏感的神经期待这样的发生。
但是没有去考证。店主是很年轻的女孩。眼睛里有温柔的光。是一见到就会喜欢的女孩。蓝的眼睛应该也是这样。我反复用蓝的特征去套女孩,想知道是不是蓝把它买走。留下剩下的一支给我。女孩理解我的无理取闹,缘分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女孩只能安静的看他们在这样的牵扯下闪亮。只是她无法帮我证明。她不记得那个女孩的样子。她只说那女孩是短发,而我的记忆里蓝却是长发。
如果有一个或许,我希望蓝或许减短过头发。
走的时候,小孩子们哭了。他们说老师不要走。然后站在火车前,紧握过我的手。我记得有人说,洛老师,为什么要走。我听不清楚是谁的声音,只是在最后的离别声中感动的在这个城市流泪。
走的时候,我在窗户边向他们挥手,也向我所陌生的丽江挥手。整整一个月,我几乎没有走向城市的深处来看看它所演示的繁华。
我想告诉他们,我起程,是去找蓝。
在毫不知情的情感里。
我是洛。我的手链里刻了一个字,蓝。
还有另一只,那只手链里刻过另一个字,洛。
蓝,我将要去看到从未见过的你将给我怎样玄妙的情感?
本文已被编辑[文若书]于2007-1-16 1:49:33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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