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14日,也是进入新年的第二个星期天。
天气,虽然是多云有小雨,气温在摄氏0至10度。但是,处在数九寒天的季节,空气中总是充满着寒意。但在我家却是暖意融融。
经过了一周不停的劳顿,在我的家庭里,无论是上班工作的还是退休在家的,无论是瘫痪卧床的还是呀呀学语的,都显得有些“过度疲劳”。
比如,今天我和妻子就有这样的感觉:清早在床上好像是有“吸铁石”吸着似的,被“吸在床上”,既不想起,又起不来。我们心想,这肯定是“过度疲劳”赐给我们的“特别奖赏”!我们又想,反正也“习以为常”、“不足为奇”了,为了“老人和孩子”,就“欣然接受”罢——此时的心境是那样的平和、欣慰和自然。
曾记否?在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不仅讲究“一声令下”、“立即行动”,而且强调“闻风而动”、“雷厉风行”?我说:从来没有忘记。你看:我虽然转业已近20年了,但是这种军人作风依然没有多大改变。我们在职时,始终坚持“工作第一”、“事业至上”;就是在退休以后,心里总是镌刻着一个光荣而又神圣的“使命”:“照顾老人”和“培养后代”。这种使命感和责任感,就像无声的 “作战命令”:“你有任务,立即起床!”此时,我仿佛听到了军营里清新嘹亮的“起床”的军号声,“迅速起床”——成了我和妻子同时的自觉行动。
我们一天的生活是紧张有序而有计划地安排和实施的。办妥了具体繁杂而又精微细致的“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锅碗瓢盆”、“吃喝拉撒”等诸多事情,在充分品尝“酸甜苦辣”的滋味,体会“腰酸背痛”的“特殊享受”之后,经过中午难得的30分钟的“短暂午眠”和“临时休整”,我和妻子便按照我的“周日计划”和“科学安排”,开始为我92岁高龄的岳父“擦背”、“洗脚”、“剪指甲”。
我岳父朱克俭是抗日战争时期参加革命的离休老干部。自1995年4月与我们一起生活。2006年3月经医生诊断为“脑梗塞、冠心病、高血压”而瘫痪卧床以来,生活不能自理。为之洗脸、刷牙、喂饭、理发、修面、倒尿壶、擦大便、洗衣裳、换被褥、调节室内温度等是我们伺候老人生活的必须办理的既定程序。今天,只是讲一讲:“我给老人洗洗脚”。
“我给老人洗洗脚”。话好说,事很细。首先,要烧好水,试好温度,做好准备;其次,要搬好凳子,放好沙发,备好擦具;三要开好空调,打开“小太阳”,保温取暖;四是轻轻扶起,移坐沙发,脚泡于盆。我坐在对面的小凳子上,屈身双手将我岳父的双脚泡在温水中。然后,用毛巾蘸水将其下身擦洗干净。当我看到由于瘫痪在床,他的大腿和小腿肌肉逐渐萎缩,皮肤皱纹愈来愈多的时候,心里酸酸的,十分难过,眼泪一直在眼圈里打转转……因为,这10多年来,都是我扶着他在家里的浴缸里洗澡,看到的擦洗的都是他那健壮的身体、光滑的肌肤和丰满的肌肉啊!虽然说,“年龄增长”、“肌体老化”是自然规律,但是,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总有一种难以明状的思绪压在心头。我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把精力集中在洗脚上。我用“搓脚石”将脚掌、脚心、脚趾细细地搓了3遍,将小腿和脚面的“陈皮”和“浮灰”清洗得干干净净,接着用毛巾擦干,放在“小太阳”旁边取暖。然后,用指甲刀将其脚趾甲一个一个剪好、修好。最后,用护手霜将其腿部、脚部全部揉搓、擦抹、按摩一遍。我笑着问他:“感觉怎样?”因为病理原因失语,他已不能正常对话,只能用点头和手势或表情来表达他的意思。他微笑着,一直在点头,意思是:“好!很好!”
室外,寒气逼人;室内,暖意融融。当我给老人洗完脚、修好脚的时候,我已经是满脸、满身是汗。我看见老人慈祥的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我的心里也为能给老人洗洗脚,做点事,尽一份孝心而充满快意和欣慰。
当我给老人洗脚的时候,还有一个有趣的小插曲。我那2岁多的小外孙围着老太(曾祖父)的身边转来转去,笑声满屋。他一会儿爬上老太的气垫(专为瘫痪老人预防褥疮而用)上又唱又跳,蹦来蹦去,还说:“公园的蹦蹦床撤了,老太的气垫床能跳唠!”一会儿又爬上桌子去拿听诊器,说要给老太听听又什么事吗?姥姥风趣地说:“大圣还想给老太当医生啊?!”一会儿又要拿血压计给老太量量,一会儿要往洗脚盆里倒水,一会儿拿糖块往老太嘴里塞,直逗得老太脸上笑眯眯的、嘴里甜滋滋的。
此情此景,我深刻体会到:“家有老人是福”;同时,也验证了一句话:“儿女就是一台戏”。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真是有福有乐,乐在其中也。
在伺候老人先吃完晚饭之后,当日值班和加班的女儿、女婿也下班回家了。全家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共进晚餐,共享一个有意义的周末。
-全文完-
▷ 进入黑镜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