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一直想将这段记忆写下来,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落笔又觉得很惘然,语言所能表达的不竟是太少了,那一段的日子是我这一生中非常深刻而又难忘记的。
一 北上的路
1992年的时候,我们读的是化工专业,有一个项目要到千里之外的吉林省学习,当年的九月,老师在班里五十多个同学当中选了十二个同学出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带领我们去学习的是学校请来的莫大哥,另外还有两个大学生,他们已经到省城订火车票去了。
我们要从家乡乘船到省城,出发的那天晚上,码头上站满了来送行的同学、家人,我们带的行李很多,背上背着一个包裹,左手拖着一个包裹,右手和同学抬着的还是包裹,里面全都是冬天的衣服。告别了家乡后,我们到达了省城见到了另外两个带队的大哥哥:胡大哥与李大哥。他们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大学生,都来自东北。
省城的火车站很大人也很多但不拥挤,临上火车前,李大哥把我们都叫到跟前,很严肃 地说:“社会上什么人都有,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能独自到处走一定要跟着大队,有几点你们一定要记住,第一,上了火车后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第二你们同学之间谈话要用国语不能用你们的广东话,因为车上很多扒手一听你们的口音就知道你们是广东人以为你们很多钱,就会打你们的主意。第三有人问你们去哪里,你们一定要说去探亲,不能说是去学习。”
就象李大哥所说的那样,我们十二个同学分开六处座位坐,隔得很远,我和芳、小珍坐在一起,坐在我们对面是三个男人,一个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一个在打盹睡,还有一个长满了胡子,正在看着我们,对我们说:“小姑娘,你们要到哪里?”芳和小珍连忙低下头,我瞪了瞪他,把头转到窗外,我们都没说话也不敢说话。
火车飞快地飞驰起来,我们还是头一次坐火车,心里很兴奋,望着外面飞快地向后移的景物,我们三个也不敢说话只是用手那里指指这里指指,象三个小哑巴。火车经过最长的隧道时竟然用了30多分钟,“看,隧道里的灯象小星星一样。”我指着外面对芳说,小珍用手肘撞了撞我,我才知道自已没有说国语,连忙偷偷的望了一下那三个男人,胡子笑着说:“你们是广东人吧,到哪里去?去学习吗?”芳和小珍都看着我怪我说漏了嘴,我赶紧把头转到窗外。
“其实一看你们就知道你们是广东人了,还是学生,对吧?”胡子哈哈笑着说:“大家都说广东人高傲,没礼貌,看来说得不错。”
“你错了,我们广东人有礼貌得很呢,只是我们第一次出远门,不敢说话,”我对那胡子说“你个人偏见。”
小珍已经用手肘用力地撞我了,但我得把话说完不是他以为我们广东人真的没礼貌。说完我又把头转到窗外。
火车到了湖南长沙站的时候上来了很多人,挤满了人行道,中午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我刚拿起饭盒,忽然看见服务员的白大挂已经变成黑色,连忙又把饭盒放回餐车,就这样我们一天都没有吃饭,只随便的吃了点我们带的干粮。
到了晚上,车窗外黑乌乌的,只听到火车飞驰的声音,看了一天的风景,眼睛特别的累,刚闭上我就睡着了,忽然,朦胧中我的脚好象踩到了一个西瓜,连忙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跳,我竟然踩住了一个人的头,什么时候人行道上的人已经全部用报纸铺在地上东一个西一个地睡着了,有的人睡着睡着就向我们的桌子下椅子下挪,连放脚的空隙都没有了,胡子看见我抽起脚就笑着说:“小姑娘,坐火车就是这样的,把脚放好点就没事。”
就这样火车载着我们飞快地向北前进,我们怀着喜忧参半的心在火车上度过了漫长的三天。
本文已被编辑[文若书]于2007-2-26 11:58:1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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