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喧哗的水声，多年穿过我的宿地

对他的怀想，胜过岁月的钟声

尽管埋首向南，真的漂泊已久

却依旧为他，上溯千年，下溯千年

浸泡在水中，写着三生三世的诗行

无数个夜里，总是在一张纸上反复描摹着他的模样

期盼等写完999遍，一汪水淋淋的心思

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在需要的高度，泊岸

———　题　记

壁挂空虚的天涯。黄昏时，沐一袭夕阳，坐在阳台上藤制的椅里，静读着《楞严经》。

一个沉睡多年的名字，突被电话里的一声北方的口音，唤醒。

千里之外的弦音，把水岸拉得又湿又长。轻柔的风，吹起一些细小的皱褶，水面泛起层层的涟漪。耳边响起轻快的水声，有温柔的桨，在心间划过……

心门虚掩着。心中的化石，倾听石头里的水声，张开手掌，等待甘霖。

透过白色的纱窗，漫不经心的眼睛能看到很多的事相，却看不到你的身影，心思扫过尘世的喧嚷，却听不到你的声音，梦断漫漫长夜的温情，却录不下你脉脉的眼神。

水声在悄无声息间，滋生着一些事端。清香斟满了院子，一些与花粉有关的想象，碰倒了我的惊慌。

记忆沿水草回落，我被什么吸引。那些幻幻的日子闪闪而过，宛如一句被反复说出的恋语。

夜晚一再被剥夺，睡眠陪着星光和月色在另一个轮回里。刺不透漆黑的帷幔，花朵在瓷器里老去。

祭美的波光，却闪耀着诗意的光环。我在诗歌之外写你，你在我的诗歌之内看我。

一石激起千层浪，而你在浪的核心。

听得见自己的一些呼吸之外的颤动，伴随着与生俱在的毒瘾穿出血液，氤氲四溢。

云影水声中，往事随着心事在水中流淌。

匍匐千年，在情感那光与影的缝隙里，满眼是青莲低头的美丽羞涩，视而不见。却一个劲地自言自语，任无色无味的毒，迅速蔓延。

你认识的那个人，她不断地说着些傻话，不停地把一些文字，写在田野上。却把种子收起来，放进小小的箩筐里，闭口不提播种的日期。

只理顺一缕散落的长发，扰动梦的深度，把潋滟摇曳的波光，带进月色溶溶的夜晚。等子夜的尘埃落定，才忍不住来回书写一个名字，把多年藏在身后的话语，一一演练。然后，痴痴地看你的背影，疯溅出无数不知名的浪花……

就这样，时常在一张纸上，反复描摹着你的模样。寻找情生的地方，追寻爱的沃土，追问生命的旋律，拥抱梦里的琴弦，如一条河的走向——以倾斜的姿势维持着一种平衡。期盼着你在雪的光芒之上行走时，我能够在那些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中，在人们出现之前，轻盈起你的灵魂你的诗歌，把胸中的秘密装到极地般的雪域里，蒙上皎洁。

然后，大雪覆盖住所有的脚印和车辙，只留下一个洁白的世界，让我们安静地相爱……

在青春的血液中，不停地澎湃着诗情画意水声的力量。每走一步，便回望一眼梦里你曾淌过的那条河，那疆海。

沉浸着这样的诗意，把自己的心跳，落在记忆的水面。情愫里摇曳的花影，把单调的夜色丰富。总有夜半的水声，从裂缝中渗出这一梦境，我时常显出醉态——这不是新鲜话题！

尽管埋首向南，我真的漂泊已久，却依旧为你，浸泡在水中，上溯千年，下溯千年，写着三生三世的诗行！

把爱情和水声一起怀念，心里的音乐和你所送的心曲总是倍感亲切。一切总不曾因乐与曲的长久沙哑而悲切。

但，今夜，你的影子踏水而来，“哗哗”声十里。

你依旧对我微笑着，依旧隔着雨水，隔着重山，隔着浩淼的阴阳，把一个动人心弦的音符，插进我从未能够吹到的音律尾部……

梦断漫漫长夜的温情，录不下你脉脉的眼神。心思扫过尘世的喧嚷，却看不到你的声音。有什么悄悄漫上来，哽咽在狭窄的喉管。还有无言而至的夜露，如诗经中的平仄，将我淹没。我突然丢失了声音和光源，早已抱不住自己，抱不住四处逃逸的空气。

可飘悠于一张纸上，高举的手指梦想成仙。一汪湿淋淋的心思，渴望泊岸。

而那些错落的词句和畅想，变得如此骚动。我无法控制它们，只有狠狠地推开那些水声，推开镜子里虚弱的影子，独自陷在空房子里。却始终无法抖落，你名字深处的水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