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风雷地动令之秉烛夜话2王重阳lp

发表于-2007年03月05日 下午4:02评论-0条

夜里,等家人睡去,我摸了摸大小。这小家伙舒服地翻个身子仰面朝天,好不快活。我对它说:“大小好听话啊,大小真乖,我们家大小好可爱啊……”它微闭着眼睛,嘴里哼哼唧唧毫不谦虚地接受我的赞美。大小的思维其实和人一样,喜欢听好听的话,在家里,它只喜欢和我玩。我也一直认为它是我的狗弟弟。

待安抚好了大小后,我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这次我刻意没有开灯,而是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蜡烛点上,放在床头,开始在纸上写出自己的思绪。目的不过是为了找到以前写《秉烛夜话》时的心态和气氛。

各位,这里是《风雷地动令》,我是王重阳lp。

《秉烛夜话2——本命年里的华山论剑》

今天翻了翻以前写的文字,脸红了。嘿嘿,以前写的时候真的没觉得什么。倒自以为又一个蒲松龄出现了。现在再看:好恶!这样的东西还放在网上让人家看,心里挺虚的。原来我那个时候也是个语言叛逆偏激的小子,活脱脱的一个愤青。可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删除以前的文字,毕竟,那是我个人成长的轨迹。当初写《风雷地动令》,完全是一个意外:那时我还在一家私人的网站“万千幽冥会”里的论坛上做斑竹,管的是鬼话版,有一天,大家号召原创鬼话,一时兴起,自己也写了几篇,权当好玩,岂料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从小我就喜欢看鬼怪故事,还有相关的电影,从本土的僵尸、狐仙、鬼魂,到外国的狼人、吸血鬼,古今中外,无不爱看。看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还喜欢把自己代入进去,认定了自己是其中的一个角色,这样看起来虽然害怕,但更过瘾刺激。现在再看一些鬼怪故事时,我根本谈不上害怕。也许是那样的文字和影视看得太多了,自然而然地培养出了一种“免疫力”了吧。关于恐惧的概念,我现在有了点新的认识。所谓“恐惧”,前路的飘渺,应该是自己对于以后的迷惑和未知吧?小房说我们这一代人是迷茫的一代人,我认同他的观点。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前进的步伐。

我的父母喜欢看知青类题材的影视,他们说,他们那一代人经历了三年灾害、上山下乡、十年动乱、改革开放与八九民运等一系列历史性的时期,可谓是过来人了,所以,遇到什么事的时候,会比较能“扛”得住,而相比之下,我们这一代人基本上没遇上过真正的大风大浪,所以,有时候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我想他们说得有道理,起码我自己有时候遇到些挫折时是满接受不了的。很惭愧。

按理说,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十年、二十年后,国家的命运掌握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里,而现在我们的命运则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2005年,除了工作外,最大的收获是:原来,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不过,也没有自己原来期待的那么好。只“暂时”找到了我的工作目标:行政管理。说起来,我还想做一个首席ceo呢!:)可惜年纪小了,我看那些当行政主管的,哪一个起码都有三四十岁了,当初我“代表”集团去海澜开会,穿着一套休闲,背着个包,结果那几个同去开会的人互相敬烟,愣是没一个给我,大概在他们看来,我实在是“乳臭未干”吧。

在江阴,认识了许多人物,尽管他们不过是我人生中的过客,但有时候,他们鲜活的面容都会带给我很多的回忆:我很喜欢这样的工作,以前集团的所在地是个工业区,没什么娱乐,而对于我来说,每天最大的娱乐就是回到宿舍后和小房、老王、“越南人”等谈论天下事,自己再琢磨着公司里的势力斗争。察言观色、勾心斗角,在我看来也是满有意思的。离开公司的那一天,大清早我就去公司了,虽然自从小朱的那件事以后我每天都会去的很早,但今天我去得特别早,因为,今天是我在集团上班的最后一天。

我从宿舍走到公司,又走过那条长长的路,却发现我自己分外珍惜每一个熟悉的场景。进了公司,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打开电脑,听了最后一遍《西厢》和《小白》,跟闻讯而惊讶的阿姨打了个招呼,又向阿庆简单地交接了工作,再和老谢说了几句话,最后看了看打扮得很漂亮的小朱,在秦经理那里坐了一会儿,和小田聊了几句,我就走了。

一切太突然了一点。

上海榕以前在异国与我一同处理一场纠纷时就对我说过,他看了一本书,书上写道:这世界上一切因素都可以预料到,惟独“人”这个因素是万万预料不到的。

是啊!我什么都预料到了,惟独老总我没预料到。

因为我按照常理去分析他了,却忽略了他所处的位置使他早就有了一种皇帝的感觉,他把身边、手下的人都当成了工具,而不是人。

其实,早在第一天上班,我就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这样的人在我的小说里曾经出现过:伴君如伴虎”,这是我对这段时间工作的总结。

在那里工作到现在,我感觉好象过得很漫长,也很精彩。熟悉的厂区、中山公园、司马街、中巴车站、鸿升苑酒店等等,在这里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牡丹姐与我聊时,她说,江阴这个地方,台风刮不着,洪水淹不着,不像其他地方(尤其是安徽)总是洪灾旱灾的,所以,久而久之,当地人积蓄了一种优越感。

闲暇或郁闷时,我会去中山公园浏览景色,中山公园的旧址是清朝江苏学政衙门,公园设计得很幽雅,不过,也很“别扭“,因为,这样一片古色古香的公园,竟深陷在周围繁华的市区中,出了学政衙门,就是步行街。所以,我每次都是在接受片刻短暂的宁静之后,一出门,方才的恬定便被熙熙攘攘的都市行人们冲刷得荡然无存。

我在学政衙门里伫足看着一块石碑,碑上记载着清朝将近三百年来任江苏学政的人物们,自然没有照片,却有他们的姓名、任职年限、年号和籍贯。几乎当时中国大半以上地方的人都有。

我坐在回申港的车上常在畅想:百年前的这些学政先生们生活时的种种场景,还有那亭台楼阁中若干年前的片段……

小房的确很固执,这一点我同他接触以来是第一次发现。小房是扬州宝应人,比我小一岁(后来他快走的时候才对我说他比我小两岁),比我早来集团一个月,他是在江阴读的大专。所以,对于江阴对于我,他就是我的向导了。

我来这里工作头一天,他就把他所知道的全告诉了我,令我受益非浅,也让我有了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不仅我有,在这里的每个人,除了老费和他的亲戚们以外都有这样的感觉。

集团存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小房做的是文秘工作,所以他接触的资料比我要多一些,他问我:一个企业的负债率达到70%是个什么概念?而且这个70%还只是对“外”的一个笼统的说法,我想不出来。我对这些还停留在去购物的基础上,他说实际上根本不止这个数,我们的集团,根本就是一个空壳。

我之所以第一个就提到他,是因为他是我在江阴的头一个认识的同事,后来成了朋友。他对谁都会笑嘻嘻的,辞职时他还对我说,像他这样多好,谁都不得罪。

我刚进公司,他就很照顾我,什么工作,只要我参与的,不懂就问他,没问他也会关照我,我很感激他,直到现在。

小房比我先走两个月,他是主动辞职的。他辞职我早知道了,因为我们就住在一起。我一点都不惊讶。小房对待社会与工作就目前来看比我老道一点。但有时候也比我偏激一点。他也跟我说过,他家以前是部队上的,以前的他最单纯了,上学时跟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可随着他父亲转业到了地方上,他原本接受的传统革命思想几乎全在一夜之间都被颠覆了。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在大公司里怎么会有这样复杂的斗争,可幸亏他和阿庆在,才让我在几次内部争斗中侥幸逃生。自我走后,他一直都在自己寻找工作的同时帮我看着,把相关俄语翻译的工作都发送短信到我的手机中,我都挺纳闷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后来想想,其实很多人对我都很好,在外面没有他们的支持和帮助,抛开工作不谈,我的生活真的是淡而无味。

小房辞职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老费一连骂了他好多次。

老费就是这样,一生气就骂人,我听小朱说,有一回老费骂小房连“小崽子”什么的词都用上了。搞得小房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在宿舍里诅咒老费,事实上,他也的确不尊重别人,所以,别人也就不尊重他了。如果说,我初来时同事们都对我做出一副对老总无限爱戴充满景仰的样子,那么,在彼此熟悉之后,大家都开始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看法。虽然我们都是近视,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判断力。

在这里我先说明一下,集团公司的办公楼建得很有特点,因为集团是以玻璃幕墙起家,所以自己的办公楼也全用玻璃幕墙以示本色,虽然只有三层楼,但宽大得很,颇有俄式建筑的风格。我让我在初次到来时就有了亲切感。集团公司的招牌做得也很大,大到十里开外的地方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我想很多不明就里的人都会被集团的这样的气势所迷惑,我也是。直到在这里工作一个星期后才反应过来,我问小房为什么要把牌子做得这么夸张?他说他刚来的时候也不明白,就去问主任阿庆,阿庆主任颇有点“东方不败”地说:我们集团虽然规模没有隔壁的申达大,但我们的牌子一定要做得比他们大!

我听后一脸呈现出惊叹号,小房拍拍我的肩膀说他当时也是我这样的表情。

我的“领导”是阿庆。

阿庆,本地人。头一回见到他是面试的时候,那时秦部正在和我说话,一个干瘪瘦小,戴副大眼镜的男人进来了,还笑着跟我握手,我一面跟他应付着一面心里寻思:这谁啊?八成是来找秦部串门聊天的吧?谁知秦部后来把我带到三楼,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坐着,秦部站在他旁边,我才明白,他是我未来的主任,也是我的“领导”。

我对“领导”这个词是充满尊敬的,而且,我认为他是第一个值得我用“领导”这个词来称呼的人。我比较喜欢他。

小朱以前也说,阿庆似乎很看好我。我想,那全是因为我写的小说。那时,因为企业要办内部报刊,所以我和小房就做了编辑,关于副刊,我自己先拿出了我的《人间道》请他过目。他说:想不到你会写出这样的文章来。以前我对办报纸,一直是个门外汉,但他却是个前辈人物。

对于整体怎么排版才算好,文字与图片如何搭配,不能“破栏”,标题该如何放置才醒目等等。我很感激他。他有着南方人特有的精明,不过,到底是个读书人,所以,我认为他打从心里看不起老总,事实上,老总这样的暴富者,在风光显赫的外表下,有时表现出来的习气也让人哭笑不得。随着我与阿庆相处时间长了,他也终于把他对老总的不满放心大胆地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有时对于老总布置下来的任务,阿庆所做的一些事让我发现,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只一味迁就老总的人。因为他毕竟是一个读书人,有着读书人骨子里的傲气。阿庆也是一个中国典型的知识份子,风流而不失正直。在此就不细说了。2005年12月后,阿庆也不在集团做了。至于他的去向,我不问。我知道,有些事他会对我说,有些事他不说,我不问。

我总觉得,阿庆似乎是若干年后的我,而我,其实是若干年前的阿庆。

秦部长,陕西人。

当初打电话找我的就是秦部长。或者叫秦经理。集团人力资源部的经理。第一次去面试时,接待我的就是他,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马仔”。五短的身材,哨牙、戴个大眼睛,脑袋尖尖的。颇卡通。

现在,我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元旦和春节期间,我和他互通了几次短信,他说元旦后他去苏州了,以后要多联系。中秋节的时候,他请我去镇上吃饭,那时,小房已经走了若干时间了。对于秦部,我都没想到他会这样的与我相处,刚来的时候他的架子着实不算小的。

小朱说他以前架子比现在更大。

幸运的是我所看的的秦部已经是个没有架子也摆不了架子的人了。因为,那个时候,他被老总的“嫡系”:他的大姐夫沈公公和二姐废婆排挤得没了架子。

作为集团的人力资源部经理,我与他的逐渐接触让我认识到了一个真实可爱的秦部。一个像我一样漂泊在外,有着相同悲苦与甜蜜的人。对于他所喜欢的女子,竟和我一样,接触起来非常的腼腆与羞涩,当失败后,他也和我一样,悲伤与失落。令我生起“本是天涯沦落人”的亲切。

于是,我才知道,秦部也有着他自己的真实与无奈,风光背后的酸楚。作为公司的“高级”干部,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他也有他的感情。自然,他也有他“不得不”的冷酷。接触并认识到这些后,我觉得他是个鲜活并让我有亲切感的人。我祝福他能找到一个他爱也爱他的女子,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尽早结束漂流的生活。

老谢,本地人,也是个很“尴尬”的人,说他尴尬,是因为他的位置。

我在《黄梁漫步》中的附文中已经提过他。

老谢其实是个好人。只不过我和他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我们彼此都没有好印象。第一次见面时,我以为他是和小房一样的文员,当时我还纳闷:怎么办公室里有年纪这么大的文员?后来正式上了班,阿庆介绍说那是谢主任。我以为是办公室里的“副主任”,后来小房对我说:老谢的地位很尴尬,他以前就是主任,在这里已经两年多了,据说刚来的时候,很风光的,但当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后,情形就很糟糕了。这才陷入了尴尬的地位,由于我开始的疏忽,他对我不冷不热,我理解。换了是我,我也会生气。小房说他其实人不错的,能帮忙的地方他会尽量帮你,我知道。像他这样年纪的人,能够将情绪带在脸上的决不会是坏人。小房在的时候,谢主任和小房谈得来,小房走后,我开始尝试着与他沟通,逐渐的我明白:谢主任是个孤独的人,他需要的是能和他说话的人。

真可惜,我们真正开始融洽的时候,我就走了。不然,我的工作一定会更加开心。

大年三十中午,发短信问候,叫谢主任少抽烟(其实我抽得比他多),少烦恼,祝谢主任身体健康。

小莫,靖江人。本来,我不想浪费时间写他,但又觉得应该提到他。

如果不是因为小房的事,我想我到现在还会当小莫是朋友、好朋友。

可惜,他却做出了最对不起朋友的事,因此,我很讨厌他,而且表现在了脸上,以至于大家都知道。坦白地说,我并不介意他拍领导的马屁,因为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介意他整天胡吹大气,但凡在社会上混久一点的男人都会这样。正如牡丹姐说的,为了生存这些都没错。以后我也会这样。但我很介意他出卖小房——这也算是一个“借口”吧,现在再从我的内心深层去挖掘一些自己当时不愿去挖掘的原因,我得承认,之所以不遗余力地与小房一同排挤他,并不惜将敌意明显地传达给他,也是因为小朱。嫉妒、多疑、敏感、猜忌等等问题,都是让我编制正义理由的动机。

大凡世上的事或许都是如此:每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的背后,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真实动机。

本来,我想在公司里比较谈得来的只有我们三个了。而现在,我可以理解他。我和小房在中山公园里聊天时和他探讨过这个问题,我说为什么我和他都走了,只有小莫能挺到现在?虽然他的口碑极差,但“上面”喜欢他,这就是本事,看来我们经过这件事,要好好反思一下了。小房也感慨说是的,生存才是硬道理啊!

现在想来,小莫寂寞,他也想在工作的地方找到知心的朋友,我甚至可以理解他以前做过的事了。只是不想再见到他。

就像对小朱一样。

同样的,当我开始认识到我应该对这件事淡化并打算正式与小朱好好相处,做她的好同事时,我走了。

小朱,本地人。对于她准确的称呼应该是“小小朱”。因为公司里还有个姓朱的女子。回忆起她,总觉得怪怪的。呵呵!各位别笑话我,我满难为情的。

小朱,甚至可以说,她才是我离职的源头和这一整篇文字乃至《千年》系列的引子。因为,没有她,我也不会写得出这么长的东东来。对于小朱,回忆整件事情的经过,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太扭捏、太摇摆、举棋不定。我只能抱歉,爱是相互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过错,喜欢一个人就大胆地说出来,如果拒绝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可很多道理都要等到发生之后才能明白。这些道理虽然我常用来鼓励别人,但轮到自己的时候,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大概,我对于一个人,往往就是遵循着爱极——恨极——平淡极这个规律吧。

现在再想有关她的种种,我有种厌恶感,不过不是厌恶她,而是厌恶我自己。如果自己勇敢一点,直接一点,事情或许是另外的结局。就算失败了,大度一点,也不会给自己留下悔恨。

我想现在我还不会冷静地去处理感情问题,这才是我最大也最致命的弱点。不过,我会永远怀念那个充满阳光的小朱。本来,这一段故事,只有我和极少几个我认为是朋友的人知道,而写完《千年。江城子》后,所有看过的人都知道了。我不介意,起码当我在若干年后拿出来看一看这些文字时,会对以往发生过的事充满了幸福的回忆。《风雷地动令》通篇写下来的目的其实也就是自己的回忆。

也好,满“传奇”的,我想。

小田,河南开封人。

她给我的感觉很怪。我面试的时候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不是我没有礼貌,而是我“腼腆”(这一点在我刚来没多久以后,认识接触我的人这么说),我只知道她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后来,我正式上班时,她的位子上坐了一个叫小朱的女孩子。

对于小田,我有一些内疚。原因是因为小朱。小朱被调到下属公司之后,小田在办公室里做以前的事。我对于小田并没有敌意,只是,因为小朱的走,我才会对小田有些冷淡,甚至有些讨厌。现在想来,我很抱歉,不过我从没对小田说过。

在这个办公室里存在着一个问题,就是权力的问题,对于阿庆和老谢之间,我始终站在阿庆这一边,而小田,是老谢的手下,准确的说,是跟随老谢一年多的部属。因此,对于小田在回来不久就主动要求调到集团财务上的事,我心里最清楚。大概没有什么事比中国人手里的权力问题更重要的了。

我在这其中有些作用。希望她能原谅我。

说穿了,还是因为我的私心。

阿庆也是。

我的私心是为了小朱可以回来,而阿庆,在小房走后考虑的就是办公室里除了老谢,最好都是他的人。于是,现在我仍确信,我和阿庆都在亲密配合着这心照不宣的计划。

小田的眼睛很漂亮,这是我印象最深刻的。那时我和她站在一起交流着什么事(我想不起来了),她的眼睛在看着外边的走廊,我发现她的眼睛真的很美,似乎眼中写满了一个介于少妇和少女之间的女子对生活的迷梦。别以为我是花痴,只要是感性的女性我都会浮想联翩的。小田的美的确是少妇与少女之间的美。我满喜欢看她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t恤的样子,真有几分脱俗的味道。

小田比我大半岁,后来熟悉了她还有意无意地拿这跟我开玩笑。回忆起小田与我同事的短短二十几天,先在仔细想来,小田的确是个很能干的职业女性。

不过,我也有对她生气的事:第一件,是去财务上报销时发生的,财务上的小燕比较冷,我对冷傲的人(尤其是女人)向来是敬而远之的,那天下午我去,看她在低头忙着什么,我就想待会再说,因为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那时还等,结果讨了个没趣。那个时候我想他们都知道我不太想和小燕接触吧?当时小田已经在财务工作了一段时间了,她和财务上的小李一唱一和地说:“哎呀!你怎么那么怕小燕啊?!”“小燕啊!你以后对刘沛要温柔点啊!”“别把他吓着了!”“是啊!这孩子胆子小!”……

知道我那时候的感受吗?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有一件事,着实打在我的痛处,就是小朱。

一天中午,小莫因事来这里,他和小朱聊天,后来小田也来了,他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大张进去插几句嘴,小田说起小朱的少女情事,说到我。当时他们都笑着看着我,我知道是玩笑话,不过,我满火大的。

打那以后,我就很生小田的气。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我走了。

在走时,小田还主动来跟我说话,就算她不来,我也想找她的。

我想跟她告别。

我把第一件事跟她说了,我说,我很生气,不过,也只是生气而已,我始终觉得她是个好人。至于后一件,我没说。当然也不会说。

再见了,小田。

她不知道我也有感激她的事:小房走事,我正独自排版第五期的报纸,因为小房要走,我无心编辑,结果出了很多错误。老总估计那时挺火的。办第六期报纸的时候,小田对我说让我在开天广告多待几天,编辑时仔细一点。

这我心里是清楚的。

小田,嘿嘿。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临走时我跟她说起我生气的事情时她的嫣然一笑,是我认识她以来最美的一次。这一笑印入我的脑海中。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一个看似木头的人,心里把她当姐姐一样,真希望可以再做一回同事,有时被她教导如何做事,也是我很温暖的时候。

小田,真心地祝福你可以过上安心又舒服的生活,希望你的孩子健康成长。

这些天,脑子里蹦着一些奇怪的想法,我觉得:小田真是个好女子,她要是我姐姐就好了……

离开江阴的时候,最舍不得的居然是牡丹姐。

牡丹姐,江阴本地人。我办企业报都是在开天广告让牡丹姐排版的。她和小房同一个学校,比他大几届,小房每次去的时候都管她叫“学姐”。有次我问小房:以前是不是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她?他说不是,以前学校出黑板报,底下写着办报人的名字,那个时候就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而已。要不是企业办报纸,还见不到她。

对于“牡丹姐”这个称呼,还是小房先说的,那天上午,我和他都在睡觉,醒的时候时间尚早,两个人躺在被窝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说今天要去开天广告排版,说到她,我笑了,小房也笑了,因为我们都觉得“牡丹姐”这个“尊称”倒像是古时候青楼里对“资深工作者”的称呼。

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她爸妈会给她起个“牡丹”这样的名字,她说她出生的时候,她老爸看到一包牡丹烟,就随口给她起了这么个名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笑她:要是当时看到的是苏烟、大前门、万宝路、红梅什么的,是不是也会叫那些名字?她笑了。

尽管充满调侃,牡丹姐是我唯一认同的在江阴的知己。她很聪明,不过,我觉得她更是一个有内涵的女子。当我高兴的时候,想找她聊天;当我悲伤的时候,想找她倾诉;当我寂寞的时候,想找她陪我逛街、吃饭。如果说,小田让我觉得“像”我姐姐的话,那牡丹姐几乎真的让我在很多时候当成我姐姐了。尽管,我没有姐姐。

所以,我一直戏称她牡丹姐。

我满喜欢牡丹姐的。她知道我要把这段故事写出来时还不许我称她“牡丹姐”呢。

哈哈!我偏这样写,气死你!牡丹姐,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会不会在笑?你知道吗?当我得意或失意的时候,最想找的人的就是你了。

只有你能理解我,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能在这里找到一个知己,也是我的收获。

所以,这段文字献给像“加菲猫”一样却穿着十足“刀锋战士”的牡丹姐。

她也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子,令我对她印象有所改观的是一夜逛街,她去转书店,我一直认为这里的女人能逛书店,看一看文学书很少了。几乎没有了。

牡丹姐,还记得《诗经》吗?

那句“著名”的“南山有靠,北山有妞”吗?

我发明的,哈哈!]你却说,“南山有朱,北山有慧”。

我常叹,中文系的女孩子满厉害的。所以,才会常在你面前故意撇着嘴说:“切!中文系的哩!”虽然,我经常拿你开玩笑,但我心里很尊重你,“有个娘们叫牡丹”,你记得否?:)那时我的脚被你踩得满疼的倒是真的!

但你不知道,10月21日,我生日那天,我在你身边转来转去,其实就是想你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当时你做“恍然大悟”状说:“今天是你生日啊?!”的时候我高兴死了,以为我有生日礼物了……

那天我失望极了。最后负气走了。不过,我终究还是生不起你的气。

你说我的爱情观有问题,也许你是对的。

牡丹姐,祝你生活愉快,婚姻美满。

我看了看相书,你好象的确是属于那种有福气的人。

“儿女情长”的那段时间多亏你开解,否则,光靠一个“越南人”,或着是远在北京的阿华,我可有苦头了。

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记得:“有个娘们叫牡丹”。

哈哈!:)

卤菜妹,安徽巢湖无为人。

2005年12月3日周六傍晚,卤菜妹问我明天就走吗?

我说是的,她眼红红的,刚巧天下大雨,她在卤菜摊前搭个把伞,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一直到雨停了,她的丈夫来接她为止。

我和她的接触断断续续,平时去买吃的才找她,闲暇时偶尔和她聊天,大概她觉得难得在外面碰到一个安徽同乡吧,有时候聊起来也满投机的。

卤菜妹是个很想学习知识的女子,比我小一岁。她总说她生意不好,又累,没时间学文化,眼睛里却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我时常对她说要多学文化,以后全靠脑子吃饭了等等。在她身上,我看到的是一个积极向上,不甘认命的精神,她不怕吃苦,所以她能坚持守住自己小小的一块“事业”。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天晚上,和她聊得正欢,不知不觉,随着她一起走了一段路,她说起她丈夫,很伤心的样子,说她丈夫以前在追求她的时候,总是信誓旦旦地说将来一定会对她好,可结婚以后呢,时常把外面的事带回家里,动不动对她发脾气。

站在男性的立场上,除了尽量为她丈夫找理由辩解并安慰她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方式了。只记得牡丹姐对我说的话:男人的话我才不相信呢。

希望卤菜妹以后的生活会好起来,为这个同在异乡的同乡祝福。

我认识的宜兴人目前只有一个,姓张,我管他叫“越南人”,因为,他长得的确满像以前留学时认识的那帮越南学生的。第一眼看到他时,我以为他是工地上干活的工人,粗大的身材,黝黑的皮肤,深陷的双眼,高耸的额头,时常“糊”在一起的头发,再配上浆洗得发白的衣裤,打死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后面(集团公司楼在前,股份公司楼在后,都在同一个厂区)股份公司的财务会计。对于他,河南同事,那个活泼的小丫头评价地很经典,说他长得很“原始美”,我听了以后,一连好几天看到他都很快乐。

坦率地说,刚认识他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打算和他交往下去。更没想过,我也会和他成为好朋友。因为,他是唯一在我生日那天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还买蛋糕给我吃的人。

他的生日只比我小一天,我21日,他22日。都是1981年生人。一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对我说,警觉自己大了,也就有了压力。

“越南人”其实不怎么爱说话,本来住在我隔壁,和南京人老蔡还有小莫一起住,后来小房走了以后,他就搬过来了,本来以为可以躲过罗嗦的老蔡,而对我充满“安全感”,因为我刚来的时候表情“酷”得很,其实我待人接物一般都是“慢熟”。所以他没想到,我的话夹子打开后,一点也不比老蔡少,以至于我不说话的时候,他会问我:你在想什么?

轮到我郁闷了……

一次酒后,老蔡喝多了,看了我半天说:别走了,我去跟费总说说。我知道他是酒后的一时意气,不过我很感动。生活中有些人的一些细微的语言或行为比电影更能打动人的心,因为他们真实。

我很喜欢看到老蔡喝多了酒的样子,那个时候的老蔡最真实,不象清醒时那样在任何人面前都保持一副公司“忠臣”的形象。平日里憋在心里的话都可以说出来,无所顾忌。大不了醒了以后一口否认,或干脆说:酒桌上的话不能当真。

老蔡,南京人,以前是练健美的,体格很好,块头肌肉一点也不亚于电影里的那些猛男,四十来岁,隶属股份公司的“讨债组”,负责去各地讨要别人欠公司的债务。一开始我以为他讨债全靠自己有些骇人的体格,但“越南人”说不然,他笑着说谁敢被老蔡跟着啊,一天到晚听他几乎永远不休息的嘴巴就够呛了!

我也笑了,老蔡的确和唐僧算是同门。

我喜欢喝醉时的老蔡,喝醉时的老蔡让我感觉很安全。

10月份的时候,“越南人”还跟我合计:元旦的时候要不要去买鞭炮庆祝一下,去去晦气?我当时就把他一通训:按照农历计算,元旦不还是咱们的本命年吗?!他想了片刻,才咧开大嘴郝然失笑:只有泡妞的时候,圣诞节对于我们才有意义。

小慧,徐州人。也不需多做介绍了,我写过她。

什么都想过,只有一点当初没想到的是,她年纪小。她跟我说她属龙,却不告诉我她具体哪年生的,后来“越南人”屈指给我算了半天,才明白她应该是18(虚)岁了。难怪,吻她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当时我虽然脸上高兴,心里却比较郁闷。就算是我那两个表妹,也比她大两岁了。虽然说年龄不是问题,有爱才是真的。可我对她真的有爱吗?这个问题我到现在都不能给自己一个正确的答案。

1月24日,我还在被窝里睡觉的时候,小慧打电话给我,她留下了她家的电话号码,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她说她不去江阴了。至于以后,她也不知道再去做什么。

大年三十下午,我打电话给小慧,小丫头正在家里看电视,我给了她一个qq号,她没有手机的,我想以后可以继续和她保持联系。无论怎么样,起码把她当成一个我可以关心的人,或者能够有机会有能力去照顾她,也是一件好事。

她用她表姐的手机给我发了条短信,叫我要多想她,多念着她,多关心她,多和她说话。2006年2月3日,下午给小慧家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又找她表姐,她表姐说她在家,电话坏了,她明天去苏州。

我站在外面,没过多地理会凛冽的寒风,站了很长时间。

心里说不上来具体什么感觉,反正满惆怅的。只得请她表姐转告她一路顺风。

晚上致电“越南人”,互聊情况,得知小莫也闪人了。没多想什么,随后小慧又发短信来问我。说她想我了,问我想不想她。我说想,请她珍重,以后在外面要带眼识人,不要被别人几句话说了就当真了。

男人,真不是个东西。我狠狠地对自己说。没有考虑把自己也骂进去。这是应该的。

权力的欲望,这个欲望在我的本命年中被我找到了。

权力,一开始我想过,但没想过会这样地令我有些抓狂。尤其是当老总们聚在一起谈事时,我端茶递水,而他们眼角都不扫我一眼的时候、当老总们开会研究公司战略方针时,那些平日里威风的各路诸侯乖巧的聆听老总训示的时候,我渴望有朝一日坐在上面指点江山的人是我。说来也许可笑,对于权力这个玩意的兴趣只起源于一个小小的事情:一日,两位主任都不在,财务部的人要出去办事,由于公司的驾驶班是集团办公室管理的,情况比较紧急,主任又不在,于是,我自作主张的开了张出车单,写上我的名字,那个时候,一股强烈的感觉在我的体内升腾起来,我知道,这就是对于权力的欲望,每个男人其实都有这样的欲望。相比之下,再看看自己写小说,觉得真是“不务正业”。

或许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依附在老总身边的“影子”,可他们不曾想过,这个“影子”其实不甘愿做一条“影子”。

2006年1月28日,我的本命年鸡年过去了。28日春节后,将是狗年。

传统的中国人一般比较认可的是农历新年,相对于公历,我也比较认同农历的新春,我觉得每年的大年三十以后的日子,才是我一年新的开始。

对于《风雷地动令》,在鸡年中能够写出《千年》系列是最大的收获,它把我目前对于爱情和人生的感触全部都变成了文字的形式一一记录了下来,也是我迄今为止自认为水平发挥最好的故事。听了半个月的《西厢》,回味着小朱,写出了《江城子》;同样,听了整整一天的《苏三说》,想想自己,写出了《玉堂春》;最后,把心目中的爱情幻化成了《帝流浆》这样自己期盼的简单浪漫的爱情故事,终于写出了《千年》系列,穷极我现在所有的思想和文字的功力,当我再提笔想写出其他文字时,犹豫了,因为,我写不出来可以超越它们的文字了,起码现在。

我的《风雷地动令》应该上了新的台阶,如果我写不出好的文章,那为什么还要写呢?有人说我更新的速度不稳定,因为我计划用质量代替数量,不想再把污七八糟的文字带出来,对于我而言,不但对不起支持我的人,更对不起我自己。

当然,只是个计划。〈风雷地动令〉能否最终依我当初所愿,活到老写到老,的确是个问题。万幸的是每个故事都是独立成篇的,下一篇无论什么时候出来,都可以看成是一个新的开始。所以,即使做了“太监书”,也勉强“自豪”只能算半个太监。

我的《风雷地动令》,应该和我一样,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个体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这篇文章,也可以看成是《风雷地动令》的暂时完结篇,当我再写时,应该是《风雷地动令》的新开始了。追忆过去,展望未来,希望若干时间后,你所看到的下一篇文章,会更加精彩。

正如我以后的人生,我也希望如此。希望我能追求到更多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上一个本命年放寒假的时候,我还在想着作业没做完、老师不会放过我、父母会k我等问题,这一个本命年的时候,我在想着人生、计划、事业与目标。人生其实没有几个12年。

我在菲菲表妹家烤火聊天时,她说年三十那天她的父母吵架了,她心里很难受,再跟我谈起她对一些人的看法,让我惊讶地发现她长大了,虽然性格骄横,但终究是个女孩子。菲菲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大情大性,不矫揉造作,也容易让人读懂她在想什么。

当她低着头向我说起那些苦闷的事时,我心里很怜惜她。真想像小时候那些把她抱在我腿上哄哄她,毕竟,她是我从小看大的妹妹。看着她长大了,我觉得我也该长大了。

我最喜欢的歌是郑少秋的〈摘下满天星〉,漫漫长路远,幽幽梦清,雪里一片清净,可笑我在独行,要找寻天边的星。有我美梦做伴,不怕伶仃,冷眼看世间情,万水千山独行……我要实现一生的抱负,摘下闪闪满天星,崎岖里的少年抬头来,将心声献给群山听……

这样一曲孤寂清远的歌,仿佛唱出了我全部的渴望。

曾几何时,我曾在虚拟的梦中将自己看成是上古的旱魃,又似一鸣惊人的大鹏。

我不止一次幻想着自己振翅翱翔于天际,叱咤风云于九州的凛凛威风。

我经常这样幻想着,因为现实中的我,只是“菩萨戒”里不得意的书生,依凭在别人的屋檐下努力为未来打拼,面对自己不能改变的事情,只有借着“五通神”的意志在心中激荡。我终究不过是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在人生这个简单而复杂的试卷前,不甘、无奈又激昂。

今年我实岁25岁,自己认为正是奋斗的年龄,当下一个本命年来到时,我不知道我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但我觉得,我应该会比现在好。

谨以此文,献给自己以及我的朋友们。

〈风雷地动令〉暂时告一段落。

本命年里的华山论剑:王重阳lp

2006年2月5日周日下午16:03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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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梦天使点评:

较之上篇,文笔流畅多了。人物情节丰满,细腻有力,值得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