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疼痛·人生冰龙

发表于-2007年03月06日 中午1:15评论-1条

洁白的蝴蝶孤独地立在叶尖,看不见它眼中流露的苦痛,也触摸不到它平静的心。只见它的触角留恋地伸向四面八方,僾然在寻觅遗失的幸福;只见白色的粉状物质,细细的,轻轻的原理那对苍白的翅膀,像雪。翅膀是它的希望,梦的起点和终点,翅在某个时刻断裂,希望或者梦亦犹寒风中晃动的烛光和最终荣誉黑暗。

曾经回响在空中的舞曲,曾经它轻盈的步伐,此刻成为叶尖上的点滴回忆。清丽的雨没有因为红尘的小小的悲剧而降落,它的生命不够惊心动魄;蔼蔼的阳光辐射着周遭的一切,叶的明亮在风中摇曳,翅的透明无力地颤动。

无语。翅上没有鲜血的流淌,清澈的双眸中也没有恐惧或痛苦的泪。生命之初,梦和希望在蚕茧中艰难地呼吸,那时候,空洞的居舍以外的都是未知,只有黑暗中萌动的憧憬。在茧中的挣扎,捅出了一个天窗,哪怕只有一个小口,阳光也点燃它的生命,驱散了角落的黑暗。直到完全破茧而出,它,完完全全地属于阳光。一段艰难的岁月,苦痛的挣扎,使它的双翅苍劲有力,剑胆琴心。

它爱上了飞翔,爱上转动地俯视草地、河流。它爱上了停泊,爱上安静无声的叶尖,却不愿这狭隘的叶尖成为一生的归宿。

一段似乎从未开始的生命即将消亡在曾经停泊的港湾,它是否感觉到了疼痛?

夏天,牵着缠绵的春雨的末稍;夏虫,在高温湿润的空气中睁开惺松的睡眼,也开始搜索光的起源。

我不喜欢这些很小很小的虫子在我的作业本上匆忙地起飞、降落,匆忙地移动,鄙视这些碌碌而无为的生活。不喜欢它们围绕着我的台灯回旋,使原来完美的射线中断,使一片光亮的桌面有了斑驳的黑影。即使不至于虚幻得让我想到鬼神。

因为这一份厌恶,我没有兴趣了解这一类生命的真谛与信念,同样也不忍轻易将它们制成没有意义的标本。我信仰一切生命。

它们放肆地闯入我的领土,我用广博接纳了它们,尽管有些深恶痛绝,可看到台灯下,一个个渺小的,停止了一切生命活动的尸体,我呆住了。莫名的恐惧,无谓的担心,我的生命又何尝不是一个短暂的瞬间。

它们逝去的生命是否带走了一丝遗憾?是否在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触到了几点疼痛?

对面的池塘,狼藉地漂浮着浮萍。污浊的池塘水掩埋了它们的根系。风,艰难地从它们身上走过,留下一片空旷;雨,淅淅沥沥地清洗它们,却依然呈现肮脏。

有一个夏天,我初见荷花,傲然挺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满眼的绿色托着水红色的一枝枝,偶然也炫出几点粼粼的波光。西湖的水,西湖的花,清洁、高贵,华彩而质朴。不像对面这口平庸的塘。

同样飘荡在水中,随风而舞却坚守自己的领土,同样承受直来直往的每一种天气。荷花在诗中画里,抖动自己的风韵;浮萍在房前树后,暴露自己的丑陋,随后成为饲料,然后,消失。

唯心或唯物,内在才是真美。“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若不是心存怜爱,荷花,或者陶浅的傲世就只是一种传说,平淡直白。诗人、学者少有注目浮萍,因为他周围浑浑噩噩的水,他上面缀满的黑色的污渍,借它抒怀,似乎鄙视了自己的理想,淡薄了自己的心志,是一种错误,亦或是一种自卑。

浮萍,碌碌的一生,在水中,在露天,也奢望被赋予一些绵绵的诗意。结果,低俗而生,低俗而逝。在如此的生命过程中,它是否拥抱这创伤和痛苦呼吸。

雨后的夏夜,漫天扬起一些透明的绝望。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布满清晰的纹路。

一种叫“大水虫”的东西,听说是夏天的产物。黄色的柔弱的身体和那对透明如纱的翅极其不相配。

有雨,纱窗上,它们惊恐地停留,走了又回来,来了又走。灵巧地钻过窗与窗的缝隙,不小心地碰撞,那对曾经令我神往的翅掉落了,只剩下庸俗的躯体,一只可恶的虫。

离开的,总有值得珍惜的,“大水虫”离开的,在我看来是他生命的全部,它却轻易地丢失了。

越来越多的,失去力量的,孤苦无援的翅,在我眼前徘徊,有桃花落尽的凄凄惨惨。

失去了翅,它从桌沿滑落,自由落体,触地时的痛楚,是否令它缅怀遥远的飞的感觉。

有太多的东西不尽完美,有太多的生命充满忧伤,有太多的沧桑的眼中没有泪,有太多的伤口没有血,有太多不知疼痛的忧伤值得我们奠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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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帘外落花点评:

请别说浮萍不美,那种无根的漂泊本身需要勇气,更是一种坚强的状态。
人请不要把自己的喜好和利益做为评判事物的标准!
生命都值得尊重,无论动物,植物,草木!

文章评论共[1]个
帘外落花-评论

即使死亡也是生命完美的状态!at:2007年03月06日 下午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