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短兵相接”了，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在回避，但还是回避不了。

刘沛

晚上，给我家里打了个电话，妈妈问我，现在是不是和小慧在“谈朋友”，我说是的。她问了我很多关于小慧的情况，还问我她长得漂亮吗？我说：妈！你要相信你儿子的眼光哦！她笑了。

原来，她一直以为小慧是我在江苏工作时的集团同事，我说小慧是我在逛街时认识的，她问我小慧多大了？我说小我7岁，从她当时半天没反应过来的语调中，我都能猜出她的表情。

当问到她的家世时，我说了，小慧是徐州农村的，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她们姐妹俩出来打工就是为了给弟弟上学交学费，另外，贴补家用。妈妈沉默了一段时间，对我说：儿子，那以后都是你的负担啊！你要考虑清楚。见我没吭声，她还是笑了，说：决定权在你，只要她对你好，你喜欢她就可以了。不过，自己还是要想清楚才好。

妈妈问我了解她吗？我说我知道，小慧是个很善良、很单纯的女孩子，她不是那种虚荣的人，我难为情地说我本来不想跟你们说的，最后还是让你们知道了。

妈妈说：这样的事你没办法隐瞒的，那个小慧打了几次电话到家里来，我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上次母亲节的时候，她问我：“阿姨，你还记得我呀？”

我说：“那我怎么不记得啊？”当时问你，你还说她是你的“朋友”，你呀，什么都不跟我们说。现在不还是要说了吗？

我说：妈，我这辈子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而知道自己要活得好一点，要争气，就是因为小慧。就像当年爸爸下海一样，不也是为了我们吗？她赞同。

她叫我如果真的是这样喜欢她，就不要辜负人家。

一个小女孩在外面挺可怜的。

我说是的……

我对小慧说我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妈了，跟她说了你的事，她没说什么。

我问小慧：你不担心我家里不同意吗？

她说：你家里不同意关我什么事啊？你同意不就行了？

我说抽个时间打个电话给我妈吧，她紧张起来：我说什么啊？

我说你少说，让我妈多说就好了。

她点头答应着，我问她是不是很紧张，她说是啊，她不知道说什么。以前从来没干过这事……

而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人少点心眼好。

真羡慕小慧。我对小慧说。

她说，其实她有时候也是装开心的，可一想想，不开心又有什么办法呢？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干脆就让自己的牙齿晒晒太阳呗！

她的话，以前一个女孩子也对我说过，真希望自己也能像她那样。

但是，或许我这个人想得太多了，只是为了弥补以前什么都不想的“缺点”。我还记得若干年前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想，现在回忆那时真的好开心。前晚对张店长说起一些事，他也对我反映的情况很担心。我们同时都感觉到了危险与威胁，确切地说，我的感觉更强烈一点。

张店长说，他最头疼的就是争权夺利的事了。其实，他是一个好业务员，但他不具备做领导的才能。对于公司现在的情况我们都很头疼，每个人都在超负荷地工作，而我，更多考虑的就是公司内部权力的斗争。这两天的事，让我忽然想起那句话：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斗争，永远都是不可避免的，你死我活。

可不是吗？你死，我活。

建在临去青岛前找个理由把我叫出去，对我说：兄弟，你要小心，做事别太认真。要注意他们。还说：你聪明归聪明，但你经历的事太少，有些事，自己一定要注意。

正说着，公车来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说：谢了，兄弟。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谢了”，应该是我对他说“谢”。以为他给我提了个醒……

于是，自他走后，我开始动脑筋了，所以，我更累了……

真的应了芳芳临走时对我说的那句话：各怀鬼胎。

知道我现在在写这些时想什么吗？

我在回忆：在江苏时下班后在田园里散步，和卤菜妹和“越南人”聊天的情景，每天上午和小房一起起床、一起上班，一起经过那片竹林时的感觉，更回忆起在校园中的种种片段……

当我开始行走江湖时，才发现，江湖真的险恶，而且相当险恶。

“烦人”嘛，小慧说。当时，我在说我工作的事，我发现我太“嫩”了，不是那些“老江湖”们的对手。我只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算计着我。而我自己，又是那么地无助。

小慧闹着对我说她不想做“大人”时，我还对她说，你迟早要做大人的。而我自己做“大人”时，我也在苦恼。

有人说我想那么多没用，可如果我不想那么多的话，那我真的一点用都没了。

“真想生活在鸟语花香的地方”。有一回，我把这想法告诉小慧，她说好啊，她也喜欢。不过，我还在苦撑着。所谓的宁静致远，我现在，哪还有这些心境。

突然想念起小房，还有牡丹姐。

在北京，我只有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就是芳芳。

我交朋友，也很挑剔。仔细想想，原来，更多的标准，也是在看他们有没有利用的价值。这个社会始终是残酷的，我害怕别人接近我，因为害怕别人会伤害我。

坐公车的时候，车厢里都是人，我紧挨着一个座位边站着，希望那坐在座位上的人一离开，我就能坐下去。站着站着，又看到周围和我一样的人，突然发现：这车厢就是社会，人人都在抢着一个机会，人人也都在死守着自己的位置……

你呀！叫我怎么说你好，粗剌剌地像个野汉子！我对小慧说。这段时间，她的“本性”终于暴露出来了，一会跟我说她和店里的同事打架，一会还跟我说她骑车粗心到摔倒。

你才是野汉子呢！死男人！臭男人！电话那边的小慧骂我。

她现在实在胖太多了，我开玩笑说，你一个人请假出去玩，我还真的不放心，因为你太漂亮了！

她说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有自知之明的。“现在我上街，都没有回头率的”，她说。我逗她：“我照镜子了，我的腰好细啊！性感死了！迷人死了！”她又好气又好笑：“男人要那么细的腰做什么？唉！我应该找个比我高、比我胖的男人，那样走在街上才显得般配嘛！”

“啪！”我无语，点了根香烟。

你又在抽烟啊？！她生气地说。

没呀！我在玩打火机。我边抽边说。

恩！对呀！你在玩打火机！她根本不信：抽吧抽吧！抽得跟猴子一样了你！

呵呵，那我以后戒烟嘛！我说。

才不信呢！小慧说。

那我以后工资都交给你了，我哪还有钱买烟啊？我辩解。

你不会赚外快啊？她说。

哎？对呀！你这个提议很好啊！我可以赚外快的呀！藏私房钱……对呀！我笑了。

你敢！她气了。

不过，她这么一说，我倒疑惑：是不是每个男人在后来都背藏些私房钱，不让自己的老婆知道？那么我爸爸呢……

6月4日周日，我在公司上网。

这一天，对于很多六、七十年代的人而言，是个特殊而敏感的日子。十七年前的天安门广场上，就在这一天，让中国人的精神世界出现了一条裂痕，从而导致了如今国人的精神荒漠面貌，也导致了中国社会如今病态的面目。

责任、使命、尊严、高尚、道德、热血等等诸多词语离我们越来越远。都可以说与这一天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在此，我不想浪费时间去讨论当年的今天，究竟是学生的错，还是国家的错，不过，我认为：书生，始终是不会亡国的。

我曾对小房说过，中国人就是这么奇怪，什么都好商量，但对于权力，惟有流血可以解决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我问小慧。

恩！她说。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问她，她说她不知道，“不知道”是她用的最多的词语。我问她：是不是她觉得我不像开始时那段日子，每天一个电话，每晚给她唱歌，信也没写了？

是啊。那边沉默了一会说。

我说我很累，不能天天哄她。

我真的累，为了权和利累。

她说她明白的，她自己会哄自己的。

我说那不一样啊，做老公的，一定要会哄自己老婆的。

这回，她什么都没说。……

躺在床上，异想天开，竟想着请谢主任和阿庆主任帮我“对付”我的“敌人”们，呵呵。

家里给了我一封电子邮件，叫我考虑清楚，还是老套路：学识、家庭、背景、年龄相差太大，要考虑清楚，不然会让很多人感到痛苦。

还叫我不行就回来，这话不是第一次就跟我说了。她说我没感觉，但家里整天提心吊胆的。我对妈妈说，我也有雄心壮志的，其实我也在想，我到底适合不适合北京，适合不适合这个如此激烈的世界。

我很烦。

2006年6月8日周四qq181534104个人网站：http：//www。wcy1021。pkm。cn备注：公司有变，职位与工资可能下降。看情况。原计划接小慧7月生日前过来。心黯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