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生活的含义是什么,或许,在我的心里,真的存在了一些难以逾越的障碍了。
今天是7月2日了。
前天毕总说我可以转正了,我表面没什么反应,但心里却觉得——不知该大笑还是该大哭一场。
或许,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次历练。
本来,周日是要帮同事的妹妹搬家,准确的说,是“前同事”的妹妹,她和张店长本来住在一起。但现在,不得不住在外面了,很简单,因为,我的“前同事”和她男友“私奔”了,居然把自己的妹妹丢在了北京,听她妹妹说,姐姐临走时告诉她:这对于她是个难得的锻炼机会。
如果我是她,我会狠狠地甩姐姐两个耳光。
把这样一个小女孩丢在北京,完全是在谋杀。这两天与她聊天,知道她虽然嘴上无所谓,但实际上,心里在害怕。
下午,她又在犹豫,要不要搬到海淀去住,她面试的工作又泡汤了。
我当时只婉转地说了几句,建议她不如先找个住的地方,再定下心找工作。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彷徨与无助了。
于是,我们决定,去海淀把昨天她交的押金和房租要回来。
可是,到了那里,物业的人说不退,我问为什么,他说要是所有人都这样做,他还吃什么?最后说得烦了,就开始翻起了白眼。我要去报警,她说算了,他们以前肯定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警察能有什么用?
她打了个电话给张店长,回来跟我说,她决定先搬过来吧。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其实,她本来已经有工作了,不过一时意气就把工作辞了,才搞得现在这样狼狈,而且相当狼狈。
我只好一个人回来。
到了北京以后,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我碰到了很多很多。也击碎了我对北京的一些感觉。
前段时间,丹丹中午去吃饭,被人抢了,还好,包最后还是被她自己抢回来了,但脚和手也受了伤,中午打电话报警,警察说先登记吧……
不久前,晚上因为张店长的门坏了,被锁在他家“住”了一晚,打电话报警,对方说明天受理……
但是,办暂住证的执行力度倒是很有点雷厉风行的味道。虽然我这样说很没有良心,因为,在“传说中的时代”,没有暂住证的人,是要在半夜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惊醒的,如果被看得不太顺眼,或是手上没有准备好罚款的钱的话,是要被带到昌平拉沙子的。
虽然,我的暂住证早在几天前办好了,可是,我一直把它放在衣橱里,不想看见它,看到它,心里就会有种很恶心的感觉。
现在或许比以前好多了,可是,这也全是前两年被打死的那位大学生还有在北京开会时被“误抓”的某位人大代表的“功劳”,没有这些前辈的鲜血,哪有我们的今天?
……
同事被抢时,有人惊讶:不会吧,这里是“天子脚下”啊,李总来了一句:正因为是“天子脚下”,所以更黑暗。后来细细琢磨他的话,有道理。
北京,除了政治气息浓烈外,真的无法与“长三角”相比。
《说英雄。谁是英雄》中,王小石和白愁飞初步领略了京城的繁华后,接触到的,也是京城的黑暗与肮脏。
我现在也才了解到“大气”是什么意思了。我发现,在北京混得时间长一点的人,没有工作时,会说自己正在联系做“项目”,包括以前的武,他也总说自己最近在联系做“项目”,搞展会。其实呢,他什么都没做,除了在家睡觉以外……是不是人在外面混久了,吹牛的本事就会大呢?
以前看过一个笑话,说北京人与人说话,总是说我家的谁谁谁和中南海的谁谁谁的谁谁谁有关系,应酬人迟到时,第一句先不道歉,而是说刚才和“部里”的谁谁谁吃饭来着,遇到外地人,亲切交谈一番后,最后会说:某某省的人民如今生活得怎么样……等等等等。
不过,我现在接触的层面不广,还没有碰到那些“高人”,最多,也只遇到了几个整天“做项目”的人而已。
张店长与我被锁在屋里时,我先是不知所措,后来突然笑了起来,他问我怎么了。我说,这样也好,明天你我都因为这个意外不能上班了,我倒想看看,那些成天坐在办公室里“规划”和做“项目”的人还可以对谁交代工作。
真的,心里有时候真的很不平衡。
对于毕总,我唯一存在腹诽的地方,就是觉得她太过于听信别人的胡吹大气了。规划也好,蓝图也罢,哪怕是将来的股市、期权等等,那都是以后的事,最关键的,是你能否说到做到,身体力行。我不管谁的计划多好,谁的规划多么宏伟,我只明白,说到不如做到。一切从实际出发才是真章。
对于公司,其实我有很多意见和建议想提,很多时候,我真的很着急,一看到他们心里就有气,除了整天做表格和“整合资料”外,出过一点成效吗?
那天去银行提款,我叫上李总和我一起去,路上,我赌气地说,让你出来跟着我也好,省得你们以为我在外面混呢。
他说我这个“孩子”怎么心里这么阴暗啊!
我撇撇嘴没说什么,我告诉他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压抑一段时间,爆发一次,爆发完了我还做我的事……
至于张店长,听前同事的妹妹说,他八月份回成都。我心里一紧,他如果走了,还有谁来做实事?难不成几个傻老爷们围在一起“规划”一通,效益就好了?
你大爷的!都是一帮王八操的!我默默骂出这句京骂。
请原谅,我想好好发泄一次。
公司里,有很多人和事让我想骂人,有很多客户让我想骂人。
毕总的事要办,曾总的事要办,梁总的事要办,李总的事要办,如果还算上其他状况的话,张店长这个老男人有时还要给我添点乱。
一天下来,身心疲惫。
上周日,台湾的投资人来了,在我的概念中,一直没把他们当中国人看,我总觉得,这些和日本人曾经共同生活了半个多世纪的杂种们,顶多算是古代的“附属国”的概念,以前也陆续接触过几个杂种,让我始终感觉,如果把那个小岛炸掉,真的感觉好开心好开心的耶……
杂种派了一个会计过来,说是查帐。
我看见毕总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揉着头,她的这个动作让我感觉很亲切,因为,我也经常做这个动作。
我有时候在想,下面的人,能不能做点实际点的事出来?
心疼她。
这是我当时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不过,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周日的股东会后,周一,整整一上午,毕总都没来,在她的办公室里,听苗说她受不了了,我私下里发了个短信给她,我叫她不要气馁,我们支持她。
其实,哪有“我们”,只是一相情愿的“我”罢了。
结果,不一会,她回了个短信,问气馁什么?
我无语,低头继续做我的事……
对于陈的到来,李总也私下里和我交流了一下意见,尽管他的言辞很隐晦,他说:你不觉得公司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一切还要重新回到以前各自为政,自说自划,这样很悲哀吗?我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也犯了这样的错误,什么都要调整,什么都要改,改来改去,越改越乱。
如果直截了当的说:只要有效益,那么办法都是可行的,何必拘泥于形式?工作日志,值日值班,都是形式,出了效果了吗?没有。
我们需要的是活力和动力。当然,还有希望。
算了,暂时不提这些了,回到我的小慧的话题上。
自从意外“禁锢”在张店长家后,我连续三天没有给她打电话,第四天上午,她打电话(其实还不是响一下要我打过去)来了。
我居然问一句做什么?电话那头沉默一会说没什么。我才反应过来,赶忙哄了她一会,说我晚上打电话给她,回头又赶紧工作……
晚上,当我再打电话去的时候,她已经到家了,还把智灵通也带了回来。
我问她我三天没打电话来,她想不想我?
她没正面回答我,只说她一直在等,等我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她,结果我总没打,她上午才打电话过来了。
我要转正了!我开心地说。
但她似乎没什么反应。我说我钱多了点,会给她多买点东西。
她说她自己要赚钱自己买。
我问她在申港的时候,给我戴的玉我弄丢了。
察觉到她有点不快,我赶紧说,当时她给我戴玉时我很激动的,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给我戴玉,“送”我东西。虽然,最后还是我自己买的。
她笑了,说,那今年的生日她送我礼物。
你爱我吗?我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问。
不说!她倔强地说。
说嘛!我“撒娇”。
就不说!她继续。
好!不说算了!
我想你啦!她复又说道。
呵呵,我知道。我说……
跟她聊了段时间,11点了吧,我说我不打了,我回去休息了。
突然感觉自己好象与她没什么话说了。
是自己太累了吗?
也许吧……
7月2日,就是今天,周日,我把手机送去修之前,先打个电话知会小慧一下。电话响了几下,她第一个就接了。
昨天又是一天没打电话给你,你想不想我啊?我说。
不想!她说。
好啊!你不想我啊!死丫头!我夸张叫了起来。
我想你啦!她笑着说。
你现在还穿凉鞋吗?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不啊!你知道我不穿凉鞋的。她说,小慧说过,她的脚长得不好看,很长。
那你穿什么啊?我问她。
穿运动鞋啊!她说。
那你脚不是捂得臭死啦!我笑着。
哈哈,反正你又闻不到。她笑了。
再过不久我就闻到了呀!我暗示她。
哪里啊,还有很长时间啊!她叫道。
不啊,今天几号了,都2号了,离26日还有24天呀!算上两天路程,起码还有22天。我说。
那也很长啊!小丫头迷糊了。
一个礼拜7天,还有3个礼拜你就来了啊!我只好帮她换算一下。
啊?!还有三个礼拜啊!这么快!她说。我晕!
我好紧张哦!她说她很怕。
啊?你还没准备好啊,那你怕了你就不要来了!我说。
那边又不说话了。
我说,你来的时候带夏天穿的衣服就好了,还有,带个闹钟来。其他的就免了。
她说她知道了。
我一边走一边说,到了商场门口,我告诉她我昨天去了个地方,是个公园,满好的,以后天天跟她去逛,她说天天逛一个地方不腻啊。
我默然,只好说,那我再说几个地方吧。
好呀!她开心地说。
遂交代几句,我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我总觉得,经过了徐州那次事后,她对我,起码我对她,心里有些淡漠了。
但愿,但愿是我自己多心。
我想,等这个月下旬,把手上的事尽量处理完,跟毕总请几天假,接她来,让我好好陪陪她,其实,是希望她好好陪陪我。
我太累了。
2006年7月2日周日晚21:12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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