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三年祭西犬丘

发表于-2007年03月23日 早上9:37评论-1条

一个人的生命,一段时光,消逝后,唯一能彰显它存在过的恐怕只有回忆和坟墓。

爷爷过世已经快三年,那个个字高高的靠种地和做小本生意为生的瘦老头,安睡在那片静寂的山上果园里,度过了他在那个世界的三年。

我对这个老人基本是没有什么了解的,倘使说我们有什么联系那就是我的身上还淌着他的血。爷爷离开我时八十五岁,而我这年只有二十岁。一个八十年代的人是无法理解,一个生在民国时代的人的思想,我一直坚信这一点,但这并不表明他很过时,也不能说明我 们没有交流。任何东西都是无法阻隔爱的,我们爷孙也一样。

每逢节令,家乡有给亡故的亲人坐纸的习俗。思念,本身就是一种纪念。只不过,这样的习俗给生者一个更好的理由去打扰亡灵,也给生者一个理由去沉迷过去。今年是给爷爷最后一次送年纸,过完年我们都要离开了,去这个繁华的世上为衣食去奔波。我想,我是赶不上他的三年祭了。一个老人,一个孙子。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在直面,今后我们或许只有在 清明节那天才去给他挂张纸。在以后,恐怕我就也会睡在他的脚下,在那个世界里,我们还是爷孙吗 ?我不知,可我希望我们依旧相互思念。

爷爷是个很倔的人,他一直在劳作,不停的劳作。直到他死的那一年他还在做生意。任何人没有料想到他的亡去,只有我在那一夜感到无比寒冷,多少有些悲伤的感觉。 

那一夜我蜷缩另一座城市的角落里,用烂醉打发光阴。得到他离开的消息后,反到没有一丝悲伤,甚至感觉有些欢喜。

我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他也没有看到我的最后一面。我们都是要强的人,这样也好。没有了他,整个家里松弛了很多。没有人,要求我们去赶着时间过活。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像他,脚步太快,太迷乱,让人混淆了时间和他本身。

偶尔懒懒的晒着太阳,在恍惚的光线里。我会不由的想起,我和弟弟叫声爷爷,伸出手讨要零花钱的光景。也会在每年春天,三月二十八那天想起,他 从庙会上下来的喜悦。那天是他的生日,幼时他总把我架在肩上看完每折戏,再从摊头吃到摊尾。原以为自己也是个大人了,就不会在在意这些,然而在异乡街头每每看到,老少行走时,就会想起他,那个倔强的老头。我真的想告诉他,我很想他。可他还听得到吗?

时光就这样的无情,那片坟地足以埋下四代人。我 告诉弟弟这些时,他不屑的说,他不会在这里。可我还是清楚,任何人都无法抗拒,我们终究还是会在一起。

生是爷孙,死了也能相伴。还在乎别的干嘛,这就够了。

丁丑年正月初四日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7-3-23 9:41:5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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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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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点评:

欢迎你新朋友!
字字记录着亲情,
内容再扩展些就好了。

文章评论共[1]个
文清-评论

愿你那在天堂的爷爷平安!at:2007年03月23日 早上9: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