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灵异足球男

发表于-2007年04月04日 下午5:21评论-0条

天开始亮了,我醒过来。隔着薄薄的窗纱,我看到的还是被灰沉沉的云遮盖着的天空。室内光线不足,我拉开窗纱,又看到湿漉漉的街面。这雨已经持续下了一个月不停了。

我独自一个人在外读书,现在自己租了一间二楼的小套间住。跟家里不常联系,也几乎没有朋友,我便将网络作为跟外界交流的唯一途径。学校放假了,又赶上这雨天,我已经有一阵子没出门了。

说到放假,那一天真的好悬。我晚上考完试便迫不及待地跑回家,满心的兴奋。由于是雨天,我没打伞,所以戴着外套的帽子。跨过街道的时候我没有看清有车驶过来,只是看到黄灯就快速冲过马路。等到快抵达对街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右面有团巨大的暗影极速逼近,背后嗖地一阵凉。我吓得反而停下了脚步。

两秒钟后,我已经机械地走到对街,转过身却没看见刚才的那辆车。不知道是已经快速驶远了,还是就在不远处行驶,因为我根本没看清它长什么样。缓过神来的我不禁后怕,腿都有点软了,只敢徐徐地走回家。

大概之后的第五天,那天是阴天,我还是习惯性地睡午觉。梦里我走在对面的街口,看到地上有一大团裹着白布的东西,我好奇地用脚把它翻了过来,“吓~!”只见一张电视里那种不成形的脸。头颅已经完全裂开了,本来是脸的地方全都是凝结的脑浆和血块。剩下的一颗眼珠子被一根肌肉挂在一侧。破碎的牙齿和下巴白森森地露出来,沾满了血块和肉渣。

我猛地惊醒,心里老惦记着那具尸体,抬起头,却见窗外一大片的黑影,就像一个裹着布的人飘在半空。接着窗户啪一声自己开了,窗纱被风吹得往里飘。那个黑影就要进来了!

“呼……”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是,窗怎么自己开了!跟梦里一模一样,风拽着窗纱在往里飘着,只是少了那个黑影。我猛地从被窝里弹坐起来。这一次的确不是梦。深秋的风吹着刚从被窝里出来的身子,我刷地一下全身冰凉,而心比身子更凉。难道我真的碰到灵异事件了?

我是恐怖论坛的斑竹,整天在一大堆恐怖故事里打滚。反正平时除了读书也没事干,就在网上看故事,偶尔也写写故事吓吓人。可是这些都是虚构的。我从来都不相信这种灵异事件会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起床,怀着侥幸心理把头探到窗外看看是谁在恶作剧,却只失望地看到寥寥的几个行人。关上窗,我就这样坐在床上愣了大半个钟头,接着开始安慰自己:就算真的有鬼魂来了,也不会伤害我,因为“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然而事情并不就此结束。从那以后,我每天都能听到不属于我的电话机的铃声在我屋里响起。时不时还能听见从厨房传来厨具丁零咣啷的声音还有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甚至偶尔会有钥匙声和门被打开关上的抨击声,当我去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每顿都吃治疗神经衰弱的药。很明显,这些声音不是楼上传下来的。虽然我们这里是砖木结构,楼板很薄,但是它们是如此真切地在我身旁响起……

不愿意再看自己那幅憔悴的样子,我拖着疲惫的身心走出卫生间,来到厨房,准备做早餐。但是,走到门边的时候我被一阵轻微的声响吸引住了。门锁开了,门的手把在自行转动。门开了。“砰”,又关上了。门外传来钥匙锁门的声音。我就这样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看着这一切在我眼前进行。

终于,多日以来积攒压抑的恐惧化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整座楼为我的叫声而颤栗。

我拽开门,刚想埋头逃离这折磨人的恐惧屋,却猛地看见一张脸,蓬乱的灰白头发覆盖着的布满皱纹的笑脸。我刚张开嘴,想问他是谁,他却先发言了:

“你好!你是最近才占据这套房子的?”

“是……啊?不是。”

我一下子蒙了。他为什么用“占据”这个词呢?

“我刚在这里住了两个月。”

“噢?”来人露出怀疑的表情,“我这几天才感觉到你的气息。”

“……”我一头雾水。

“我叫钟,占据了你楼上的房子20年了。我是1974年死的。很高兴认识你!”

“什么!”我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打了个冷战,感觉头皮嗖地一阵麻,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死了!难道这就是一直在给我制造恐惧的老鬼?我开始念佛家圣号,想着至少能够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人世的呀?我看你还有点生气。”

我脑袋嗡地一响,原来是个神经病。我往厨房退,准备拿扫把打他了。不管是神经病还是鬼,用扫把肯定是最有用的。

抓到了!我拿过扫把画了个漂亮的弧线,往他身上砸。“神经病!”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扫把砸过去却停下来了。老头儿稳稳地把它抓住了。

我只好放弃扫把,继续往后退。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死了。应该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吧?看你这副样子,应该是死于车祸吧?”

我脚一软,跌倒在地上。上下齿打着仗。我只能在地上蜷缩着往后退……

一个星期前的雨夜,黄灯亮时,一个瘦小的青年迫不及待地冲过马路。一辆深蓝色的旁蒂亚克急速冲向他的身体。他在车顶上打了两个滚落在地面。后面的一辆快速驶来的银灰色的尼桑急煞不住,整辆车往左偏,右轱辘刚好碾过他的头颅,“吧唧”一声响。

十分钟后警车和救伤车纷纷赶到。现场被封锁。警察照过相,验过现场后,把用白布裹着的尸体挪到街旁。尸体只露出了不成形的脸。头颅已经完全裂开了,本来是脸的地方全都是凝结的脑浆和血块。剩下的一颗眼珠子被一根肌肉挂在一侧。破碎的牙齿和下巴白森森地露出来,沾满了血块和肉渣。

三天之后,不知情的新住户入住受害者原来的小套间,但是每天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在房子里响起,包括从厨房传来厨具丁零咣啷的声音还有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甚至打开的窗户被未知的力量关闭。住户没有发现有人恶作剧,于是打电话报告房东。房东以为他开玩笑,挂断电话。

……

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在我屋里的噪音,但是尽量发出轻微的声音,免得影响我人世间的室友。我还跟楼上的老钟结成好友,经常去他家蹭饭。我就像个新生儿一样来到了这个新的世界,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所以也只能靠老钟了。

我很想念我父母,也很想安慰他们一下,但是根本没法和他们取得联系。事到如今,我只能放下人世间的一切恩怨情缘,因为所谓的鬼和人各自活在不同的空间,互不干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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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