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力看到桑克的身体也可能是尸体斜躺在冰冷而坚实的土地上，旁边站着为数不少的警察还有武警警戒，正在接受医生和护士检阅的时候，她眼前顿时忽视了这个曾经让她数次销魂的健硕身体。

倒是古力似曾相识的发现，在桑克体温渐行渐远的双脚脚底，分别依稀残留着“四”和“八”的印记。

虽然，这是如果不用心，就极不容易发现的一个事实。

现在，经过医生判定，桑克已经是永远地离开了困扰已久的古力和自己那略显喧嚣的尘世。

看到这里，古力就感到奇怪。桑克这人一生咋就特别有女人缘。

桑克在终止生命的最后一刻，除了古力这位关系与他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薄命知己而外，为他送终的医生和护士竟然又都是女的。

此时，古力心里存有一个疑问，关于桑克脚上“四”和“八”的印痕，还有桑克一生一直被那么多女人爱着的谜团，随着桑克生命的永远终结，古力不得不从桑克生活的轨迹中去寻找一个属于自己或者是桑克的完整答案。

1、雪中之忆

几年前，一个冬天里大雪飘飞的日子。古力的心情随着气温的骤变坏到了极点。但这不是下雪的缘故，而是生活无端地给古力出了一道难题。

按说，古力的遭遇是值得人们同情的。

古力父母的早逝，让她从大学毕业后，经过大小不等的几次招考，被组织分配到一个村上任临时的村主任助理。

在常人看来，特别是当前就业空间日益狭窄的现实面前，古力被羡慕的吃着财政供养，得到了这份不算好也不算坏的职位，应该是一种庆幸。

但是现实中的古力始终没有离开过孤独。眼看快要过年了，古力除了村址旁边那间可以勉强栖身的破旧宿舍，再找一个可以辗转的地方几乎没有。现在古力只有一种选择，除非她又回到桑克的家里。但这显然有违古力的意志。目睹这漫天飘舞的飞雪，古力仿佛是一位在现实中孤独、茫然、四顾的杨白劳，只是没有因为负债而要被卖掉爱女喜儿的危险。

而此时的古力似乎直接成了戏剧中喜儿悲惨的化身。

古力的家庭结构不知何故，偏偏的如此麻烦，古父脾气甚好，处处让着古母，可以说，在中国只有古家唯一的沿袭了这样一个母氏掌管世事的家庭结构。以至于古母经常当着古父之面做出种种令天下所有男人都不能忍受的事情。虽然，有一次古母又在和一位男人做那事时被大队干部抓了个正着，双方被赤条条的捆着还在队址示众半日以示羞辱。但这丝毫没有改变古母的爱好，反倒让她日后变本加厉。古母大概认为既然自己被人撕下了胯下的那块遮羞布，再去遮掩终究还是一个天下大白，倒不如让自己生活得随心所欲一点更为欢畅，这似乎才是她生活的哲理和逻辑。

然而，这时的古父所表现出来的始终只有一言不发，只能一手捂着耳朵，一手作正步走之状潇洒离开他所认为的是非之地。只是脚底的声音老是发泄着愤怒和不满。

这些事情是古力长大以后听别人讲的。也可能是桑克的父亲讲的。只是古力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阴影，忘却远比记住要好。因此，这事在她的记忆中越发显得模糊。

再到后来，因为古母觉得古父对她作那事时老是产生障碍，便在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合着经常和她睡觉的那位男人用锤子和斧头，将古父送到了另一个被人称为极乐的世界。古母自然在公安破案后和那位喜欢做那事的男人因此被国家正法，独剩古力这个孤女凄凉的存活于世，依靠邻里的帮衬苟延了性命，还承蒙桑克的父亲送古力上学还得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

大雪还在飘飞，丝毫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这样的天气，要是搁在以往，古力恐怕早就回到桑克家里去了。可是现在，古力不但不能再到桑克家里去，而且再也不想见到桑克他爸。

2、心被融化

就在古力左右为难的时候，桑克似乎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的出现在古力面前。

“古力，你咋站在雪地里，不怕寒风吹走了你的耳朵”？桑克对古力说话始终都是这样一种既不幽默又不浪漫的口气，但听起来颇有几分受用。仅从这句话里你就可以看出，桑克说话的语句里面虽然含有指责的成分，却能让人在自觉和不自觉之间坦然接受。

看到桑克眉上郁结的一层白霜，古力知道他准是在大雪天没有找到代步的工具，而跑了不下十里地的山路赶来的。因为古力自八岁走进桑克家里的刹那，桑克就成为小了古力两岁的弟弟，他们之间的熟稔程度如同自己身上的器官。

古力没有回答桑克的问话，只是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宿舍。然后两人同时转身走向宿舍的小路。

古力是桑克的父亲给古力取的名字。

古力现在不知道她死去的父母当时在生养她时给取了名字没有。

现在古力知道古力就是自己。自己也就是古力。

而桑克自从认识古力的那一刻起，从未叫过古力一声“姐”，总是“古力”、“古力”的直呼其名。

桑克已经坐在了古力宿舍里唯一的凳子上。桑克接过古力递过去的白开水后，好像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之情迫切地对古力说：“古力，舅舅今年让咱们去他家过年，我要与你一同去的。舅舅让我过来与你商量一下动身的时间，到时候他好派车接站”。

古力没有答话，只是心里在想：这个桑克，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做事咋就这么武断，到他舅舅家过年这么大的事情，都敢替我做主。

想到这，古力认为不是自己在桑克家没有地位，而是桑克身上的男人味太浓了。还有桑克所说的那位舅舅，据说是小学没毕业就到部队当了兵，给一位地位不低的首长做了三年勤务员，就留在部队现在做了一名团级干部，记忆中他曾回来过一次，穿戴得非常整齐，只是说话好像与桑克从了同一位老师，冲劲十足，一般都不会给人留下回旋的余地，用牛气逼人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古力虽然已经参加工作，可除了桑克他们家里，再也没有可去的地方。看来要去桑克舅舅家过年这事已成定局。只是，古力不知道桑克咋会时刻都能透视她的心思。

相互之间短暂的沉默，表明了古力的态度。桑克现在已经看出：古力是默许他们一块儿去舅舅家过年了。

3、不眠之夜

天色很快落下了帷幕。下雪的天气就是这么奇怪，黑夜的到来不给人一点思想准备。

当古力抬眼看到外面只有雪地映衬下的银白时，这才想起应该给桑克做晚饭了。

在煤油炉上煮好了火腿肠方便面，看到桑克吃得一幅小康生活的状态，古力认为她这个姐当的还是蛮称职的。

桑克吃罢方便面，又主动的洗好了碗筷，呆呆的看了古力几分钟后，扭扭捏捏的说:“古力，我想对你说件事”。

“说吧”！古力向来与桑克在一起时，总是听桑克说的多，而古力很多时间只是听，还有就是附和，连反对的意思都很少表示，这里面有两层意思：一则古力认为自己是吃桑克家里的饭长大的；二则出于对桑克一家人本能的尊重。

但是，桑克的语言流畅在今天看来有些不大协调，他的脸始终涨红着，吭哧了半天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有话快说，我都要瞌睡了，你今晚就到隔壁房子里将就一宿，被子薄，待会儿睡时我把我的盖被子抱给你”。古力不知道桑克什么时间变得有些呆板，就催了他一句。

“是这样的。古力，我们今晚能不能不睡，让我给你说说话好吗”？古力意想不到桑克会向她发出这样的请求。

“有什么话说不完的，我们不是经常在一起说话吗？你咋越来越小孩子气了”？没想到古力话音刚落，桑克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不停的解释：“我说错了，算我没说还不行吗”？

看到桑克的可怜状。古力内心甚是不忍，就顺口应道：“不睡就不睡，那就说话呗”。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古力”。桑克顿时由满脸泪水而转化为手舞足蹈。

这天夜里，桑克具体说了哪些话，古力是记不清了。

在古力残存的记忆里，只有后半夜由于冷加上瞌睡得实在难受，便和桑克同了一条被子躺到了床上。后来桑克的舌头老是古力嘴里打转。好在古力既没有松开双腿，桑克又没办法拉开古力双手紧握的裤带。

所以，这晚桑克的理想没有得到彻底的实现。

4、新年祝福

转眼间，新年的脚步就响到了耳边。古力就和桑克乘坐到达桑克舅舅家的火车来到了西京这个繁华的都市。

真是要过年了，西京街上的人多得如同古力老家槐树下雨前抢着搬家的蚂蚁。桑克呢，自从在那个雪夜与古力有了肉体上接触，就更没有把古力当姐看了。只要一进入两人世界，桑克手和嘴就不规矩起来，古力胸部慢慢就成了桑克习惯放手的地方，而每当桑克感到古力要拒绝时，便及时地用舌头堵住古力的双唇。甚至于桑克有一次在古力上厕所时，偷偷跑进去将古力抱起，强行将手指插入那个部位。现在，古力对桑克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天上街，刚一背过桑克的舅舅，桑克就迫不及待的拉了古力的双手，说要给古力一个惊喜。

桑克说的惊喜古力是知道的。大不了趁古力不注意啃上一口。桑克的这个举动现在于古力而言已经司空见惯。你想桑克都把古力的那个部位摸了，那啃脸还有什么稀奇！

但古力就是故作憨态，偏要不间断地发问：“你不说出来惊喜是啥，今后在我身上就占不着便宜了，你说什么惊喜呀”？没想到今天的桑克变得老谋深算的，他一路上始终没有给古力惊喜，包括桑克的鼻子都没在古力的脸上碰一下。

走了一条街，又走了一条街。古力实在是憋不住了，就让桑克呆在街边等她，自己急切地四处寻找公厕解决问题。

可是，当古力出来时，街上已不见了桑克的踪影。

“这个桑克呀，在这个城市我人生地不熟的，你到那去应该给我说一声的”。现在古力着急得只有发狠的份儿了。

但是，桑克如果这样做了，说明他就不是桑克。他之所以这样做，就足以说明他与常人的区别。

看来想在大街上找到桑克难度的确很大。于是古力就选择回舅舅家去等。

刚一转身，古力陡然感觉到天晕地转，不知道是谁从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被绑架的恐怖顿时布满了古力的全身。

古力此时对萧瑟的爱瞬间转化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古力的眼睛先是一点点地凉，然后感到捂她的双手开始变松，又有一只手插进了她的衣领，再然后是就是一种冰凉冰凉的东西套住了她的颈项。看来，古力不但遭到了绑架，而且可能要遭到强*，甚至还有人要杀了她的。

古力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助。回想起她那不值一提的孤女时代，还从未感到过如此惊恐。古力未死的灵魂开始向一种未知的方向延伸，延伸的尽头似乎看到了早逝的古父和古母，他们作着如胶似漆状在地上打滚，古父的粗喘和古母的呻吟交相混杂。

随即，古力的嘴里多出了一条滑鱼一般的舌头。

这是桑克的舌头。原来桑克瞬间失踪的谜团背后是古力的颈项上多出了一条纯金的项链。

“这是我送给你的定亲信物”。桑克笑脸随着双唇的不断张合抖落了一地的灿烂。

于是，这个新年古力便因此过得非常有味。

5、艰难抉择

对于桑克的求爱，按理说古力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因为古力自八岁走进桑克家那一刻起，就感觉到这个六岁孩子的机灵程度与他的年龄格格不入。看到家里陡然多出一位姐姐，桑克就缠着他爸，说非要让古力做他的媳妇，并且要求当晚就要睡在一起。听到他爸说这是胡闹，这个小东西回敬他爸的问话竟然是：“你不要我和我媳妇睡在一起，那你整晚在床上搂着我妈上下翻滚干啥”？当天的闹剧结束于他爸将桑克揍得大哭而作罢。

可是，桑克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古力此生不可能给他做媳妇。但古力也爱桑克呀！所以，自从古力被动的接受了桑克的那条金项链之后，就有了一生做他情人的冲动和想法。

古力同桑克从他舅舅家过年回来以后，直接回到了村上。

桑克隔三岔五的来找古力谈情说爱。慢慢的古力就忽视了还有桑克他爸和桑克那个家庭的存在。

这天，村文书喊古力接电话。古力拿起话筒一听，是桑克他爸打来的，顿时古力浑身的热血上涌，此时的古力不知道如何面对桑克这对父子。

桑克的父亲当年把古力领回家早有他的企图，这是古力到桑克家不久之后才发现的。那天，桑克的家里只有古力和他父亲两人，晚上桑克的父亲要领古力睡觉，古力自然不敢违抗。可在夜里，古力感觉下身疼痛难忍被惊醒后，发现桑克的父亲爬在她的身上，用一个很硬的东西抵住了她的裆部正在运动，随着桑克父亲身体的上下起伏，古力的剧痛一阵紧似一阵。古力没想到桑克的父亲会对她这个八岁的孩子下手。但是，古力无力抗拒。并且古力还在这种疼痛中似乎找到了一种以前从未得到过的快乐。

把身子交给了桑克的父亲，现在古力回过头来感到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补偿，天下有谁傻得去领养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呢！况且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你看毛泽东他老人家够伟大了吧！但当他夺取江山把土地和政权无偿交给人民之后，谁说他没有后悔过，要不他实行的“立四新、破四旧”政策怎么出台的？砸了那么多的东西，据说还有许多无价之宝，亏得他老人家忍心！这肯定就是他老人家后来后悔了的最好见证。桑克的父亲是凡人，古力想他一定不会比毛泽东他老人家还要高明。

古力至今不知道自己在这么小的年龄咋会明白这么深刻的道理。同时她还知道一到桑克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自己就会随时变成桑克父亲的口中羔羊。于是，古力在桑克母亲面前表现出了极大的懂事和孝顺，有事没事的时候总在她的周围转悠，并且尽力完成着自己能完成的一切事情，包括刷洗一家人的衣服和碗筷，以求得到桑克母亲的保护和原谅。毕竟古力在接受桑克一家施舍的同时，还分享了桑克母亲的那份爱情。

可桑克母亲总有不在家的时候呀！以至于古力在桑克家里住了十二年，便给桑克父亲当了十二年的情妇。虽然古力长大后，从报刊和电视上知道桑克父亲的这种做法属于强j*，但古力始终没有告发他的念头，毕竟是桑克他父亲花钱抚养了古力，还让古力与桑克一同上学得到了这份工作。并且依然是丧父让古力过早地结束了少女时代而直接进入女人的行列。否则，古力绝对没有现在的成熟。

可是，桑克对古力表达的爱意直白明了。古力不可能既给桑克当幕后的后妈，又给桑克做堂前的媳妇。

6、扭曲人生

桑克今天又要来找古力。古力是有预见的。

昨天晚上，古力做了一个噩梦。古力梦见自己正在河里洗澡，桑克忽然从水底冒了出来，拉住古力的双腿之后，把古力强行按在水底，完成了桑克对古力的交付。古力当时既憋的可怕，又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快感。以至于古力醒来之后，床上不但留下了一滩糊状的东西，而且那个部位也刺激得难受。当时古力就理智的认为桑克与她结合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

果然，古力第二天正在村办公室做着文字游戏时，桑克一路歌声地飞进了古力的宿舍。这天很是炎热，中午桑克自然就赖在了古力的床上。以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起来。当古力关上宿舍门之后，桑克迫不及待的扯去了古力身上本就不多的衣裳之后，便伟岸的朝古力压了下来。事情很快完结，古力没有找到一点感觉的时候，桑克便草草收场，倒是在古力的身体和床单上留下了许多腥味十足的液体。

可能桑克发现古力并未尽兴，而且他瞅了一眼床单，也未发现男人引以自豪的鲜红。于是就烦躁的追问古力是不是有过性经历。对待这个简单的问题，古力没法回答，只有以沉默对抗。

整个下午，桑克的脸一直是阴沉的。桑克原来对古力的热情有加变为不理不睬。对于桑克的变化，古力从心情上是理解的：男人都有一个致命的毛病，就是希望他所得到的女人给他时是完美无缺的，纵然他们自己与多少女人发生过关系，还是绝对不允许他所喜爱的女人越雷池一步。男人可以吃着碗里的霸着锅里的。女人锅里没有，连别人碗里的都不许看，男尊女卑大抵由此而来。

古力不忍心让桑克的心情就此低落。晚上他们还是住在一起。古力用她在桑克父亲身上得到的经验，配合桑克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的身体里得到了满足之后。桑克在疲惫之余，还是不停的追问古力究竟和谁有过那事。

不如实说出事实真相，古力感到对桑克的感情是一种欺骗。于是，古力躺在桑克的那坚实而稳重的胸膛上向他坦露了在心底隐藏了十二年的秘密。

“那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今后我再也没有这个父亲”。桑克说出这句话后，古力知道自己已经闯下了一场大祸。

没想到，桑克没有冲动，也没有向他父亲摊牌。只是经常以种种借口向他父亲要钱，间隔在古力身体里发泄之余，身边的女孩子几天就是又一个陌生面孔。桑克父亲似乎知道了古力和桑克之间的这个秘密，他强忍满腔苦水无处发泄，后来再也没有打过古力的主意。

桑克的这种做法叫作“变态”。这是古力经过多方咨询和查阅资料得出的结论。

桑克的变态现在与他父亲和古力有关，这是他们三者之间一个并不公开的事实。

7、走火入魔

古力这辈子与桑克结婚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但是古力又不能弃桑克而去另外嫁人。也许，古力的一生就终结在桑克一家父子的生命里。现在，古力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作着桑克的情人，算是对他们父子抚养自己和爱着自己的补偿。

而桑克是不爱古力的。古力从桑克的眼神里早就找到了答案。但古力不想背叛，对桑克当初的真情也不能背叛。古力处在这种矛盾的交织中，好想为桑克做上一点事情，以此弥补自己给桑克带来的过失。可桑克呢，始终没有给古力提供机会。

桑克每次找到古力，总是千篇一律的干那事情。然后，甩甩膀子走人。当桑克又一次来到古力宿舍时，古力忍不住说出了自己不再嫁人的想法，桑克竟然没有一点惊讶，只是稍事考虑后说：“古力，你要想好，我是不会同你结婚的”。

“这我知道”。古力回答。“难道就这样做你一辈子的情人也不行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桑克说完这句话后，就留在了古力的宿舍。

古力看见桑克坐在她那张既是放菜板的台子又是办公桌的课桌前用钢笔龙飞凤舞的写字，整整划完了一个本子，可上面的字只有两个：一个是“四”；一个是“八”。

当第二天早晨古力醒来时，不知道桑克什么时间已经离开了他的宿舍。走了！

接着是连续几个月都没了桑克的踪影。

直到有一天桑克父亲来了，古力才知道桑克已经去了西藏。

这是古力参加工作后，桑克父亲第一次来村上看她。古力这位做“女儿”的必须要尽最大的努力来招待桑父。所以，古力开始奢侈，到村里唯一的超市买了袋装的牛、驴肉，还买了一瓶一百多元的好酒，让桑父大吃一顿以尽孝道。

桑克父亲吃饱也喝足了，却丝毫没有返回的表示。他坐在古力宿舍那个唯一的凳子上，做着深刻的低头沉思状，呆呆的。双方此刻无言以对。

“桑克什么时间回来”？古力想到是在自己的宿舍，双方呆坐好像表现出自己缺乏教养，只好打破沉寂，向桑克的父亲发问。

“他可能不会回来了，但他是不会离开你的”。对待桑父的肯定。古力并未感到意外。

接着，桑克的父亲老泪纵横起来：“我知道，我一生先是对不起你，后来又对不起桑克，是我把他逼上了绝路，可是我对不起的还有你妈呀”！

古力不知道桑克的父亲为什么要向她忏悔。而古力发自内心的对桑父没有恨意。但此时桑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古力反倒认为有听一听的必要了。

“古力，你知道吗，你妈原来一直是和我好的，我们都要结婚了，是你父亲用你爷爷当贫协主[xi]的权力强娶了你妈，他们结婚后，我们还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后来被你爸知道后，你妈就经常挨揍，可我又打不过他。那个被枪毙的男人是我指使他去的，只有他才征服得了你爸，没想到他们后来竟然对你爸下了毒手，害得你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女。我领养你，本来是一种父爱的延续，可我看到你长得那么酷似你妈，我才一错再错将对你母亲的爱恋移情于你，古力呀！我知道现在说啥都迟了，要不你真地做了我的儿媳该有多好”！桑克的父亲今天对古力说出深藏于他内心的秘密，古力甚至于还有了一点点或是更多地感动。

接着，桑克的父亲还告诉古力：桑克找过他问为什要向古力下手，桑父说出了内情后，桑克回头就去了西藏，说是要去代他父亲忏悔，并且要桑父为自己的罪恶负责。桑克到西藏后，语言不通，四处流浪，讨过饭、抢过钱、睡过车站，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酸楚，最后为了求生，落入了贩毒分子的圈套，昨天公安到桑父家里打听桑克的信息，桑父是从一个公安内部熟识哪里知道事情原委的。

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桑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可他为什么就不给我古力透个气儿呢？古力不由自主地想到。

8、爱的极致

再羞于启齿事情只要做了第一次，后来在发生也就不存在过程。

桑克的父亲今天虽然向古力表白也算是洗清了他一直留存于古力心中的阴影，但他仍然没有忘记古力这个不知道在他眼中是古母还是古力自己的身体。

桑父今天看来很努力。因为他身体起伏的频率较以往相比明显的提速了。况且古力自己的感觉也非常良好，包括体格健壮的桑克做的都没有他父亲今天的圆满。

当一头大汗淋漓的桑父亲从古力身上翻滚下来的时候，与他刚才的敏捷判若两人，依然一幅笨重的体态，让古力一看就感到恶心。所以，古力毫不留情地让桑父赶紧离开了她的宿舍。

今夜十分深沉。古力在睡意朦胧中，感觉到门口有人。是一种猫爪子抓门的声音。但古力瞬间又判断出不会是猫，猫子纵然发情也不敢来找人发泄。于是，古力又感觉到这是有人在用手指头弹门的声音，而且这个人应该是桑克。

想到这里，古力就毫不犹豫地将门开开。

果然是桑克，奇怪的是他身上没有流露出一点落魄的迹象，依然的伟岸如故，依然的英俊潇洒，依然的大气磅礴。只是他眉宇间隐藏着一丝忧虑，还是能够让人一眼看穿。

他们没有情人见面的拥抱和双唇之间的缠绵。两双也就是四只眼睛的短暂汇合，桑克和古力就不约而同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同时古力从同桑克父子两人，也就是两代人的身上体会到了爱的最高境界和爱的极致便是做爱。

完事后，他们只是各自将自己的身体进行了简单处理，桑克便迫不及待的拥着古力入怀，向我古力讲述了发生在西藏的一切。

桑克说：事情还是坏在女人身上，他到西藏后，本来是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的理理思绪怎么来处理和古力的感情问题，可他落脚的旅店老板有一个漂亮的女子，不知怎么的就将他给盯上了，虽然语言不通，但做那事的暗示和动作一点都不存在障碍，几次肢体上的交接，也就是大家经常所说的肢体语言吧，便演变为爱的最高境界。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境界有时也是一种陷阱。当他们不知道是第几次缠绕在一起的时候，被旅店的老板捉了现行，他是仗着父母给于的健壮才逃脱了那个旅店，留下了一条小命，身无分文的在西藏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涯。有一次，他来到车站，躺在候车席的椅子上睡觉，被车站的保安赶了出来的同时，他身边又多了一位戴墨镜的汉子，这位汉子说着一口地道的四川话，把他称作老弟，说他乡相遇是缘，要惜缘呀！喝两杯去。就这样，他们走到了一起，以后就由这位戴墨镜的汉子与他单线联系，将一批批毒品通过西藏的荒凉陆续运到国内的喧闹都市。现在事情发了，公安还联系了国际刑警，对他们这个贩毒集团的成员进行追捕。

突然，窗外鸣了一声汽车喇叭，桑克便抱了他的衣服如同离弦的快箭从门口射出，让古力感觉似乎是做了一场春梦。

但桑克残留在古力身上的男人味和肉体上的对接，说明先前发生的都是现实。只是古力不知道自己和桑克又要经过多久才能相见，从刚才桑克的警觉程度可以看出，他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了！从理论上讲，桑克永远不会再来找古力了！

转眼半年过去了。桑克像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就连桑父也没有给古力传递过一点有关桑克的消息。

这天，村上让古力到城里出差。古力顺便找到了高中的一位同学。这位同学现在已经结婚了，嫁给了一位局长的公子。看着古力穿着的寒酸，这位同学硬拉着古力说要上街去买几套衣服。古力也想确实有买衣服的必要了，她到村上工作时，看到农村的妇女比自己穿的都好，现在桑克又没了音信，苦守着自己不一定有什么结果，还是打扮打扮，说不定今后还会成一个家的。

两位同学亲密无间的到了一家名为“国际时装”的服装城。古力一眼就看上了一条裤子，也没顾上看看价钱，就急不可待取了裤子走进试衣间。古力一出来，同学和卖裤子的店员都说漂亮，好像是专门为古力定做的，既新潮又合身。试穿了再加上的确适合自己的身材，古力就决定买了。

谁知再次走进试衣间的时候，问题来了。古力刚才套上的裤子怎么都脱不下来，就喊来店员帮忙，试了很多种脱裤子的办法都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店员问古力：“你是不是有了”？

古力心想坏事了。自从那晚桑克从她那里逃走后，老朋友就一直没来。古力由于始终牵挂着桑克的安危而忽视了这件大事。

但古力还是要先脱掉裤子，可这臃肿的腰围不给古力一点机会,迫不得已只好让店员拿了剪子剪开裤腰。古丽就这样买了一条亲手炮制的破裤子返回旅社。

晚上躺在床上，古力百思不得其解：我怎么就怀孕了！我怎么可能怀孕呢？我自从八岁就被桑父变成女人之后，以后包括我和桑克之间每次发生那事都没有采取过任何防护措施，我已经长成二十几岁了，都没有怀过孕，咋偏就那晚于桑克父子俩那个之后就怀孕了？

另外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摆在古力的面前：不知道自己怀的是谁的骨血，这个尚在成长的生命究竟是桑父的儿子还是孙子，暂时谁也判定不了。

这时古力想起了昨天同学发给她的一条关于当代“八乱”的短信：大棚把季节搞乱；小姐把辈分搞乱；关系把政策搞乱；职务把能力搞乱；法官把案件搞乱；警察把治安搞乱；金钱把官场搞乱；官场把一切搞乱。这里面其它的东西古力是不懂的，但古力又不是小姐，可现在因为无端的怀孕了，竟然把桑克他们一家的辈分却给搞乱了！

九、意外机缘

桑克好像已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所以，古力中途不得不去找到桑父说出怀孕的事实。并且古力没有告诉桑父那晚走后，自己又与桑克肉战的经过。

桑父真够冷静的，他刻苦的听完古力准备将孩子生下来的打算后，只说了一句话：“我看还是做掉”。

然后，桑父便吞云吐雾的吸烟。末了，又随手递给古力一叠现金。这时正好桑母走过门口，好像看到了这个过程。桑父便又字正腔圆的教训古力说：“你怀了桑克的骨血，按理说应该生下来，但桑克现在下落不明，如果生下来等于是把你自己害了”。

古力原来不相信男人脸厚，但现在通过桑父的举止证实了男人的脸真够厚的，为了在自己的老婆面前洗刷清白，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搭得进去，由此可见世上没有男人不敢做的事情。

但古力还是决定按桑父的授意去做掉孩子。

古力没想到自己的命运会如此多蹇，自己的血肉不得不去忍痛剥离，并且还不知道谁是他的生身父亲。

读懂了这个现实社会，古力现在终于下定了此生不嫁的决心。

此时，古力心里除了充满了对桑克的牵挂之外，后来的日子一直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着。

但是，古力不知道乡里的领导为什么经常带她出差。而且这位领导的话语中经常带有一些性事的成份。特别是人多的时候，他说完一个黄段子，眼角就有意无意的对古力瞟上一眼。古力顿时就不明白领导那么高的素质，咋会时常将性挂在嘴上。

当乡领导又一次带古力出差的时候，登记宾馆时领导只登记了一间房子，然后解释说自己有事要办，让古里在房间等他。

但是，等古力喝了领导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刚躺到床上，就昏睡了过去。

古力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头疼欲裂，下身有些异样。刚一睁开睡眼，只见身边睡了乡里的领导。领导肥肥的肚皮还有颗颗汗珠，肥肥的胖脸上挂着一幅满足的笑容，虽然口水已经打湿了半个枕头，但那贪婪的样子让人一看就会永远的留存于记忆。

古力想：“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领导”。于是就恶作剧的撕了床头的卫生纸用手搓成细条，在领导的脸上左右拂动，领导的胖手便随着古力手中卫生纸的去向不断挥舞，时不时对着自己的胖脸给上一个响亮的耳光。古力忍不住笑出声了，领导才从梦中醒来。

乡领导醒后，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身边睡的是自己的老婆。古力立马判断出自己不是领导的第一个了，看来发生这样的事情与领导而言已是司空见惯。

于是，古力问乡领导：“你把我糟踏了，这事咋办”？

“我本来是要提拔你的，你总要有点付出吧”？领导反问。

古力无话可说了。这个社会没有免费的午餐，况且她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两个人占有过，再多一人也没有什么损失。

所以，古力悄悄地藏起了揉在屁股下面还有几处粘连的内裤，并且将床边的一个塑料套子拾了起来，防止后来领导不认账了可以拿这些实物作为证据。

想当领导其实非常简单，古力一个孤女出身，就是和领导睡了一觉，这年秋天就义不容辞的当上了乡里的文书。

十、二四得八

古力当文书的日子不长，就得到了桑克的消息。说是警察已经在原来古力住过的村址附近发现了桑克的踪迹。现在荷枪实弹的公安和武警圈定了那个山村，正在合力围捕，看来桑克今天要想生还已是难上加难。

听说是公安部门不知从哪得知了古力和桑克的那层关系，通过组织通知古力前去喊话，做桑克的思想政治工作，要他在人民民主专政的大好形势面前选择投降。

古力到达那个山村时，看见一个健壮的身影从一处民房上空飘了下来，颇似一只觅食的老鹰发现了自己的猎物。先是一个公安冲了上去，用微型冲锋枪抵住桑克的头部，随即用脚踢了一下未见反应，张嘴喊了一声“医生”，就见一名医生带着护士冲了上去。

古力走进桑克时，见他的头部有一大片胶状物，医生摇摇头，带着护士撤离了。

这时，古力终于知道桑克为什么钟情于“四”和“八”这两个数字：桑克和他父亲两人（二）都深深地爱着古力，最终一个人必须选择去死（四），他们给古力带来的生活经历，无论被说成是堕落也好lu*n伦也罢，将来都是古力政治生涯里的宝贵财富，意寓粤语之“发”（八）。

看透了世事，古力在与男人的交往中迅即变得游刃有余。有过一段时间，古力能同时与十个以上的男人打得火热，相互还不至于穿帮。所以，一年时间不到，古力随着同自己睡了第一觉领导的提拔，就调离了乡政府，自然也不再担任乡文书，而是直接到县上一个部门去做了副职。

古力离开乡里的这天，路过乡里的小学，听到数学老师正在教学生背诵乘法口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二四得八……。

这稚嫩的童音像是一首沁人心扉的经典音乐，这富有穿透力的童音告诉古力：她的人生取向还会发生新的变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