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化妆的素面

沧桑而多皱，为一滴泪水

降落在沉静中

她记不起早春的梦

苍白掠夺她满头的黑发

瀑布般挂在画中

一个男人的手笔

简略而直爽，为一颗豆

相守在天涯的岸口

她从不开口的嘴唇

妩媚而成熟，为一句话

没沦在夜色中

她记不起初夏的吻

鱼尾罩住了眼角

不能欢畅地游过

一个故事的开始

淋漓而清澈，为一场雨

澎湃在车站的出口

她不曾经过春夏秋冬

一场又一场热恋的剧幕

坐在台下观众席内

看明白了她每一次举动

一条小河

那是家门前淌过的儿歌

小脚丫划过爸爸的船头

过家家的烟囱还在冒烟

炉灶上传来妈妈的问候

妈妈的黑发在水波中泛白

爸爸的第三次住院

掏空了家中的积蓄

那晚的小河在哀愁

期盼爸爸的归来

却只看到了他的棉衣与暖瓶

悄然地搁置在门口

小河开始流泪，哭出妈妈的

悲痛

那年的冬天很冷

凝固了妈妈的笑容

还有小河上结冰的哀愁

我在十七岁的生日痛哭

一个人的世界

一间从未开过窗框的房间

没有人能看到屋内的地板

用笔画出的停机场，不大也不小

接待着疲惫的回归者

炉膛中的火焰是母亲的召唤

燃放出最炫耀的爱恋

常常站在门外

冰雪的隆冬

冷酷的心，冰封了血液的流速

无数的冷箭刺伤了梦

无助地祈讨在无人的街头

邻居的门关在讥笑声后

跌入冷却过的地窖

一阵狂风扫荡了灰烬

逃进那间居所

先在床上躺下听着母亲的唠叨

然后，擦拭眼泪

最后，打开宝盒

梳理一下梦的页数

这时，阳光由窗框射入

准备推开房门，迎来春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