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寻宝（2）

虎牙两手空空地回到了家乡。在迈进家门的前，他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话：“只有做过浪子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家的温暖。”

丰富的午餐已摆在了餐桌上。虎牙的父母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儿子今天会回来。是村子里的算命先生告诉他们的，这个老骗子在村头干活的时候看到了虎牙，他为了骗两打鸡蛋，便亲自登门为虎牙的爹妈占了一卦。虎牙连声爸妈都没叫就动起了筷子。他的吃相极像一只恶狼。用心的读者可以总结出这样一句话：人的兽性最容易在饥饿跟性饥渴的时候表现出来。虎牙的吃像如同被喷出的摧泪瓦斯一样，让他母亲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虎牙夹菜的时候看见了,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食欲。其实人类世界也就是动物世界，但是有一样东西将它们区别开来了，就是人类世界有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母爱。

午饭后，虎牙的爹略带嘲笑地问虎牙：“找到宝贝了吗？”“藏宝藏的地方找到了，但是宝藏被人盗了。”虎牙回答道。“也就是说什么也找到。”“不是的，找到了这个。”虎牙深知他爹爱抽烟，于是就在县城卖杂货的地摊上买了个烟斗。虎牙他爹拿在手里仔细地瞧了瞧，“这也算宝贝？”“当然是宝贝了，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吸烟就用这个。”虎牙他爹半信半疑地塞上了烟丝，可是第一口还未吸尽就堵住了，虎牙他爹用力一吹，燃着的烟丝飞进他眼里，差点弄瞎他。

回到家的虎牙始终不能安下心来。这不能怪他，主要是由于农村跟城市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城市是花色的，现在的农村只有单调的土灰色跟绿色；城市的女人是烟囱,虽然里面冒黑烟,但是外表娇媚,农村的女人像马桶,外丑内臭。最让虎牙魂牵梦绕的还是城里的女人。有钱人在城里可以过皇帝老子一样的生活，而乡下的有钱人不是养猪专业户，就是养鸭专业户。过去农村人还可以拿乡村的空气向城里人炫耀，现在就连这点资本都没有了。虎牙想做城市人。写到这里我忍不住要多说几句，现在国家取消了农业税，从表面上看发展了农业，但实际上发展是城市。农民们虽然不用交土地税了，但是他们要用上税的钱购买大幅涨价农药、化肥等发展农业的产品。

吃晚饭的时候，虎牙听到他母亲说他家隔壁的小付在扒他母亲的老房子的时候，在地下挖出十个袁世凯头像的大银圆，小付用这十个大银圆换的钱给他老婆打了两副金手镯。虎牙再次异想天开了。

第二天，虎牙在村子里到处找老房子。一座破落不堪，早已无人居住的老房子被他锁定成了目标。

晚上，虎牙等到父母都入睡后，一个人提着手电筒，扛着铁锨跟铁镐出去了。到了后，虎牙发现老破房子白天是废墟，晚上却像鬼宅。已是夜深人静，连狗打呼噜了，瑟瑟发抖的虎牙面对着老房子胡思乱想着，他怕被鬼缠身，所以迟迟不敢进去。他突然想起一本讲鬼故事的书上写着鬼最怕童子尿，虎牙虽然被女人处理过——已不在是处男，但是他想鬼是不可能知道的。他决定用自己尿来保护自己。虎牙脱了衣服，把尿撒在衬衫上，他认为这样就被贴身保护了。虎牙紧握铁锨跟铁镐，昂首挺胸地走进了老破房子，就像视死如归的战士奔赴向战场。

世界上根本没有不怕死的人，那些看起来视死如归的人只不过在逞能罢了。

虎牙在老房子里乱挖一气，开始挖的地方越挖越硬，后来挖得那块地方越挖越软，虎牙兴奋极了，他仿佛看到了袁世凯头像的大银圆就在下一铲土下面，他推铁锨的速度明显快了八拍，几掀下去后，终于挖出了一堆像纸一样的东西，上面沾着泥，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虎牙怀疑是古人使用的某种纸钱，他抓了一把回家洗了洗，看清后，虎牙原本高度紧张的心情一下子结了冰。那堆东西是塑料袋，虎牙看到上面还印着字：1949年，中国制造。写到这里我又要感慨一下了，谁要敢再说中国制造的东西没质量，我就拿着这些塑料袋去抽烂他的嘴。都快过去六十年了，还这么结实，足以向世人证明中国人的伟大。

虎牙倒在了炕上，他的神志在失落中渐渐模糊，不一会儿，他便进入了梦香。第二天，虎牙把1948年制造的塑料袋扔进了火灶里，这时候，虎牙家的烟囱冒起了黑色的浓烟。

不言弃的虎牙在村子里继续寻找起老房子，才遛了一会儿，他便锁定的第二个目标。这座房子跟先前那座一样老，不过没有那么破，还有人居住，就像某些山区的小学教室——属于危房。

白天虎牙在老房子旁选了一小块比较潮，比较容易挖的地。晚上，他找到了这块地，可刚铲了两下，虎牙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臭，他并没有在意，可是越挖越臭，他都快受不了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虎牙边挖边胡思乱想着，当他想象自己再挖下去可能会挖出一具尸体的时候，他大叫一声，扔了铁锹，朝家跑去。

回到家，虎牙怕僵尸找他索命，所以一夜没敢合眼。第二天，虎牙一直等到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才敢去一探究竟。他去了之后发现铁铲跟铁镐都没影了，他挖出来的土也被填了回去。读者大人们想知道虎牙那晚为啥会问到臭味吗？答案在本文中找。

被虎牙锁定的第三个目标是他爷爷的房子。此时虎牙才发现他爷爷的房子在他们村的老破房子中排行第三。　虎牙在他爷爷家的院子里圈了一块离厕所比较远的地，这样做是为了不至于再挖通便池，闻到臭味。虎牙趁他爷爷奶奶不在家的时候开工了。工具都是现成的，虎牙很卖力地挖着，刚铲了几下，他发现了一个地窖，“说不定奶奶家真的有宝贝。”虎牙高兴差点尿了裤子。他提着油灯下了地窖。

地窖很大，里面很冷，衣着单薄的虎牙站在里面直哆嗦。油灯微弱的光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他一步步地向前走着，在快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发现一个缸跟一个坛子，虎牙迫不及待地将手伸进了缸里，缸里有水，水下有一个个窝头一样大的东西，他捞出一个，他又将另一只手伸进了坛子里，坛里也有水，水下也东西，他也捞出一个来。

虎牙出了地窖后，看清了两只手里的东西后，再次遭受了雷霹一般的打击。他左手拿着的是腌萝卜，右手拿着的是咸鸭蛋。

窝了一肚子火的虎牙摔了他爷爷的“尿壶”，没有人知道他摔的竟是唐朝贞观年间的御用花瓶。

本文已被编辑[一碗凉茶]于2007-4-14 12:43:04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