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都市丐帮成立一周
【都市】
这片颓靡的森林是用石头做的
插在一块松软的蛋糕上
步履蹒跚的年轮
张着血盆大口。一圈一圈地膨胀
阳光没头没脑地撞落了尘埃
一群被追捕的金枪鱼
嘴巴折了。伤口汩汩的鲜血纷纷扬扬
花朵凋零了。粘稠的液体打落了一地
天边的云朵纹丝不动
那里悬挂着一张充满倒刺和勒迹斑斑的渔网
重病的蓑笠翁。微风浅浅地记忆
你们是钓鱼的铅块
马路煮沸了
地下轰轰隆隆有凶狠的野兽在吼叫
无处安放的脚。不知道
是鞋子的尺寸越来越大。还是
路面的尺寸越来越小
起床了。窗外的天气已经染黑
【四月的夏天】
我的左手轻轻地告诉我的右手
春天是个最大的吝啬鬼
忧伤的指尖。神经末梢略微颤动的瞬间
花开和鸟鸣早已喝过满月的酒筵
穿着刺眼的单薄的真丝衬衫
我们却低着头颅。仿佛看着
去年冬天那场迷离的雪
四月。轻轻地吟唱着一首伤春的歌
太阳蜕掉了表面那层风度翩翩的皮
变了脸色。念着渐发炙热的悼词
心脏柔软的地方
“——嗞——嗞”地冒着白烟。好像一个
巨大的黑色的微波炉
烘干了所有潮湿的记忆
四月。芦苇说
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还要茁壮地拔节
【地球是个球】
很多人站在原地
是不会动的
这是一个点。而不是
一条曲折绵长的铁轨
为了满足心灵深处的欲望
无休止的旅行。停留。告别
我们感觉不到地球的转动
因为。你已经习惯了
用别人的位置来衡量自己的步伐
远方的地平线
岚烟袅袅清缭地抖动
画出了楼房。画出了汽车
我们怀着满满的奢望一路小跑过去
然后。又看见一条地平线
翻山越岭。走了很远的道路
某天猛然看到在第一棵树下刻过的字。才发现
我们兜了一个巨大的圈子
因为。地球是个球
记住的。遗忘了
看见的。看不见了
这个月亮陷落的晚上
烟火终将坠落
【丐帮】
乔峰。我们的工作是什么
丐帮。为了我们的崛起而要饭
乔峰。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丐帮。要饭要到不要饭
乔峰。我们的理想是什么
丐帮。找到回家的路
乔峰。我们喜欢听的声音是什么
丐帮。“叮——当——，叮——当——”
然后丐帮开始歌唱
我们都是一群叫花子
自由而放肆地躺在街边的阳光底下
满身油腻的乌黑生起了厚厚的茧壳
却把阳光。反射得更加明艳动人
微风徐徐地潮涌
身下的破棉絮在风中点点开花
泼洒出一个个圆圆的烧饼
皮鞋一双双近来。又远去
柏油路上沉重的脚印轻舞飞扬
看。远处走来了一个夹着皮包的老板
于是。我们马上摊开缺了一半的烂瓷碗
眼神里。瞳仁分明
“叮——当——”
清脆的硬币响亮地打着滚
于是。我们对着垃圾桶欢快地歌唱
于是。我们喊叫着
我们是另类的——都市丐帮
【归宿】
灵魂。在那片黑黑的海水表面
患了疟疾
倒胃翻肠的呕吐汹涌而来
但。还是阻止不了
皮肤一点一点地溃烂
脓血流出来。和里面变臭的污液
里应外合
随着传染了的空气
慢慢地四散炸裂
最后。灰飞烟灭
我们不知道我们的归宿在什么地方
因为。失去了那根牵引它的轱辘
和线
也许很远
也许就近在我们身上的每一根血管里
流淌。蜿蜒
可是。当别人问起的时候
我们会告诉他
我们选择躺着的姿势
因为。这样可以
让更多的阳光洗涤我们眼睛的锈迹
生活还要继续
我们还要前行
尽管。只是变换了一个视角
——一个不会写诗的湿人完作于某个无意间在学校榕树下邂逅了一圆硬币的午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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